此時此刻,劉貞淑真的覺得楚凡長大了,懂事了,如此一來,就算自己撒手人寰,與世長辭,那也可以放心了。
恍然間,劉貞淑微微一愣,心裡咯噔一沉,雙眼中隱隱現出幾分慌色,暗道:“奇怪,好好地,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唉!看來最近我真的是太累了,累的都開始胡思亂想了!”
見劉貞淑兩眼無神,面露慌色,楚凡下意識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擔心道:“媽,您怎麼了?是不是又覺得哪裡不舒服了?”
“沒有,只是有點走神。”劉貞淑搖頭,然後看了一眼時間,道:“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們也該去學校了。乖,不要擔心我,我真的沒事。一會我打個電話去公司辭職,再來睡上一覺,應該就沒問題了。”
其後,在劉貞淑的推搡和目送下,楚凡和法倫離開了家,只是楚凡隱隱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至於什麼事情,他就不得而知了。或許是好事,或許是壞事,但無論什麼事,他都沒有和老媽聯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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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離去沒多久,這時候,客廳中,劉貞淑驟覺渾身劇痛無比,就好像全身的骨頭正在被無數的螞蟻啃食一般,又似身在滾燙沸騰的開水之中,通體灼痛交加,只覺生不如死!
即時,只聽“噗咚”一聲,劉貞淑便橫倒在了地上,但是這一次她並未昏迷,不僅如此,強烈的灼痛感還讓她的意識更加清醒了幾分,當下只見她交織雙臂,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整個人蜷縮成團,死死的咬着牙關,獨自忍受着這份無以言表的劇烈痛苦。
下一刻,她已是雙脣乾裂,面若死灰,大量的汗水浸溼了她的全身衣物,並且她不敢動彈分毫,只要稍稍挪動一下,她感覺那入骨的疼痛就會變得更加劇烈,極是痛苦,可更多的則是萌生在她心中的恐怖,因爲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爲何突然間自己的身體會如此難受?莫非……真如剛纔自己所想的那樣,自己要撒手人寰,與世長辭了嗎?
一念到此,她更是害怕,身體禁不住開始微微哆嗦了起來。
她不想死,起碼在楚凡沒有成家立室之前,她還不能死,否則,楚凡在這世上就沒有親人了,到時他該怎麼辦?
然而,此刻誰又能幫她,幫她止住錐心刺骨般的痛,打消她內心對死亡的恐懼呢?
丈夫已經去世,兒子又剛剛離開,家裡就剩下了她自己。最終,她只得無助的輕吟着,抽搐着,孤獨的忍受着這份常人所不能忍的痛苦,任憑淚如雨下,亦是毫無辦法。
數分鐘後,許是疼到了一定程度,劉貞淑的視線已然越發的模糊,可沒多久,她眼前的迷濛大霧又開始慢慢散去,而且在前方不遠處,她清晰的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容,親切的對着她笑。
“孩子他爸!”赫然見到楚凡他老爸的面孔,劉貞淑也不知徒然從哪裡來了很多力氣
,更不顧周身蝕骨般的疼痛,攤開雙臂,瞪着雙腿,奮力的向前爬行着。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她爬到了楚凡父親的靈位前,而幾乎就在同時,大概是楚凡他父親在天有靈,對她進行了保佑,她頓覺渾身的痛感徒然間消失,心中的恐怖感也蕩然無存,可由於她已是身疲力竭,精神耗盡,所以她再次陷入了昏迷。
雖然淚水還在不停的流落,但這一次,她臉上卻是掛着絲絲笑意,彷彿正在做着什麼美夢,又似找到了一個心靈寄託,總之她顯得很開心,很高興。
也許在夢中,她又回到了從前,回到了從前那個有丈夫,有兒子,有溫暖,到處洋溢着天倫之樂的家……又或許,她的潛意識已經到達了另一個世界,並且在那個世界裡,她見到了自己一直渴望見到的人,此人便是她伉儷情深的丈夫,楚凡最敬愛的老爸,早早就離開人世的楚雄!
開往平奇高校的途中,車子裡。
法倫一面駕車,一邊不時的瞄上楚凡幾眼,好像在觀察着他的情緒。
按說他剛剛和歐陽晴分了手,心情應該很差纔對。不過此刻楚凡倒是一臉的輕鬆,嘴角依稀撇着一抹笑意,好像從某種事情上解脫了似的,看上去並未有絲毫的不快。
“你一定很不開心吧?”法倫不相信,楚凡的心能夠像他的表面一樣沒事,憋了半天,她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有呀,我爲什麼要不開心?”楚凡將胳臂抵在了車窗上,頭枕着手掌,笑眯眯的看着正在專心駕駛的法倫,反問了一句。
“之前當着伯母的面,我沒好說。其實你明明就是喜歡歐陽晴的,你之所以和她分手,也是想保護她。既然結束這段感情,不是出自你的意願,你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呢?”法倫不是傻子,要說楚凡不難過,基本是不可能的。當然了,她非常不希望楚凡會因此而傷心,但是,他若連一絲的悲傷都沒有,不就說明他是個無情無義之人嗎?
楚凡擺正坐姿,扭頭看向窗外,嘆聲道:“是啊,我是很傷心,同時我也很開心呀。不論我有多麼的喜歡歐陽晴,我和她分手都是必然的。除非你能保證那個‘四聖堂’會放過我,或者保證我不會栽在他們的手上。如果你不能保證,那麼我和歐陽晴分手,這就等於減輕了我的負擔,爲此我會傷心,可只要她能平安無事,我會更加的開心!”
聽到這裡,法倫覺得心裡很是慚愧。須知,無論哪個國家,打擊武力犯罪都是武力戰警的本職,然而眼下,面對那惡貫滿盈的“四聖堂”,就連“武力戰警總部”都沒有辦法,還要靠“武神”將他們給引出來。因爲這樣,楚凡不但要面臨生死考驗,還要他忍痛和最愛的人分手,讓他做出這麼大的犧牲,身爲一名武力戰警,法倫覺得愧對自己的職業,更是覺得愧對楚凡。
她想補償楚凡,可是自己
應該拿什麼補償他呢?沒有辦法,不管將來面臨什麼,自己也只得與他共生死了!
“對不起,這些都是我們的錯。”法倫不再去看楚凡,她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他,便直視着前方道:“因爲我們武力戰警的無能,纔會讓你挑起這份擔子。我不能代表全世界的武力戰警向你道歉,不過我也是一名武力戰警,我會以個人的名義,真心的向你道歉!”
“哈哈,你說什麼呢?”楚凡突然大笑兩聲,收起了那副一本正經,笑意之中,卻是充溢着坦誠,道:“打擊犯罪,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而打擊武力犯罪,更是每個武力者應盡的責任。我也是一個公民,更是一名武力者,幫你們武力戰警剷除社會毒瘤,還民安寧,是我應該做的,也是我自願做的。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不錯,楚凡完全可以拒絕“武力戰警總部”定下的計劃,他也能夠繼續平凡的生活下去,永遠隱藏“武神”的身份。可是,那“四聖堂”到處派人冒充“武神”作亂,這明顯是衝楚凡來的,就算不是衝他來的,他也不允許有人這麼敗壞武神的名聲。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不現身引“四聖堂”的人出來,那麼就會有更多的人受害。楚凡天性正義凌然,他決不答應自己做縮頭烏龜。
聽楚凡說出這樣的話來,法倫心裡瞬時寬鬆了許多,而且還有一股感動衝入了她的心窩,心道如果每個武力者都能像楚凡這麼想,並且人人都有他這種虛懷若谷和義無反顧的境界,那麼相信,這個世界會安寧很多。
再次忍不住看向楚凡,法倫眸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露出傾城笑顏,發自肺腑的對楚凡道了一聲“謝謝!”
不過這聲“謝”,不是她代表武力戰警對楚凡說的,而是僅僅代表着她自己。
以前法倫幾乎24小時都在拼命工作,不停的與那些武力罪犯進行周折,每天的心情都是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完全放鬆不下來。因此,以前的她甚至都沒有笑過,素有“冰山美人”之稱,就連她自己,都差點忘記了自己是個女人。現在,她很感謝楚凡讓自己變回了真正的女人,起碼他讓自己對愛情充滿了嚮往。而且她覺得,只要有楚凡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彷彿什麼都不用去擔心,不用去害怕。
楚凡應聲而笑,笑而不語,他只聽到了法倫的一聲言謝,並未理解到其中蘊藏的含義,便無所謂的一笑作罷。
……
車子行駛至學校門前,楚凡向法倫道了一聲謝,剛想開門下車,法倫忽然將他叫住,然後她看着他的雙手,問道:“之前給你的追蹤器呢?你怎麼沒帶在身上?”
確實,前陣子在“武力戰警總部”那個陰森森的實驗室裡,洪義部長命人給了楚凡一個形似於戒指的追蹤器,並讓他24小時帶在身上,以防楚凡有什麼不測,也好藉此來跟蹤到他的方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