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雨菲害怕見到那個所謂的外國人,害怕回憶再一次被勾起,她不敢回頭,低着頭大步的向前走。
但最後還是被外國人安克追上了。
安克是個四十出頭的外國人,黃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樑,乍一看跟別的外國人沒有什麼不同,身上都帶着一股異樣的氣質。
安克攔住了鄭雨菲。
“雨菲,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搶走了你的母親,但今天我找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安克的普通話不是很好,一字一咬,但說的卻很清晰。
鄭雨菲被攔住了去路,低着頭不去看安克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對不起,我還有事。”
鄭雨菲說完之後直接繞開安克。
安克再次追了上來,他的眼中露出焦急之色,“你的母親她顯得患上了重病,醫生說她的活不了三個月了。”
“從她走的那天起,她就已經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鄭雨菲聽後心中咯噔一跳,但話音卻還是冷冷的。
“難道你真不準備見她最後一面了嗎?”安克說道。
“我再說一遍,她已經跟我沒有關係了。”
鄭雨菲咬着牙,忍受着心中的痛苦。
“你母親這些年過的並不開心,她天天想你們,活的很壓抑,也是因爲想你們她的大腦才慢慢的鈍化患上了不治之病,她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見到你。”
安克說話的時候顯得很廢話。就好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從他嘴裡蹦了出來。
“想我們?”
這次鄭雨菲擡起了頭,目光中帶着怨恨。直直的看着安克,“想我們這麼多年爲什麼不回來看我們,當初爲什麼拋棄我們。”
鄭雨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的說道。
“現在已經不是誰錯誰對的問題,她都是快要死的人了,難道你還要恨着她嗎?”
安克也知道鄭雨菲心中有恨,這個時候他也不想解釋太多。
“我一輩子都會恨她。”
鄭雨菲的身子已經忍不住的顫抖了,說出的話極爲的冰冷。
看來安克也知道一時根本無法勸解鄭雨菲,或許得給她一點時間。畢竟這件事太突然了。
安克的臉上露着濃濃的無奈,然後說道:“雨菲,我真的希望你能去見她最後一面,你現在不用給我答覆,這幾天我會一直留在東海,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你決定之後給我打電話。”
安克將一張名片向鄭雨菲遞了過去。
鄭雨菲直接扭過頭去。無情的說道:“我不需要,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去看她的。”
鄭雨菲語氣很堅決,這讓安克重重的嘆了口氣,之後他有些失望了,離開的時候他留下了一句話,“我還會再回來找你的。我現在唯一能幫你母親做的就是把你帶到她的面前。”
安克的身影有些淒涼......
韓秋錦和樊茹茹站在不遠處,剛纔安克和鄭雨菲的對話她們聽的一清二楚,待到安克走了之後,兩女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睛中看到了心疼的神色。隨後兩人跑到了鄭雨菲的近前。
“雨菲,你沒事吧!”
韓秋錦和樊茹茹關心的對着鄭雨菲說道。
鄭雨菲雙眼無神。呆呆的站着,望着自己的好姐妹,鼻子又是一酸,隨後她的嘴角抽動了幾下,緊接着兩行滾燙的淚水浸溼了她的面頰。
在鄭雨菲和樊茹茹不知所錯的時候,鄭雨菲哇的一嗓子哭了出來,哭聲中有着說不盡的委屈。
鄭雨菲緊緊的抱着兩女,哭的撕心裂肺,哭的傷痛欲絕......
鄭雨菲的樊茹茹的眼睛瞬間溼潤了,兩人看到鄭雨菲的樣子,無比的心疼,與鄭雨菲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清晨,旭日出聲,萬道金光刺破了晨霧,逼退了寒意,一縷縷的熱浪漸漸的侵襲在冬季寒冷的天氣中,天地間變暖了。
早上八點,黃澤和差號開車準時出現在了東海大學的門口。
看到江星從學校走出來,黃澤下車幫江星打開了車門。
江星上了車,依舊坐在後排。
“少爺,六王爺在前面等着咱們呢。”黃澤開口說道。
江星點了點頭。
隨後差號啓動了汽車,很快的和六王爺的幾輛汽車匯合到一塊。
隔着車窗江星向王潤髮打了一聲招呼。
然後一行五輛汽車向六王爺約定的地點行去。
坐落在市中心的星級“皇城酒店”是王潤髮摩下的一處產業。
此時皇城酒店門口停有幾十餘輛黑色的轎車,齊刷刷的一旁,看上去很是壯觀。
少說有一百多號身穿黑色西服、白色襯衣的青年站在車旁,三五成羣的抽着煙聊着天。
皇城酒店門口一下子出現那麼多人,引得路人紛紛側目,但是他們也不敢過於久留。
“六爺,來了。”
人羣中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隨後見站在外面的青年都紛紛停止說話,目光齊刷刷的轉向不遠處行來的五輛黑色轎車。
在衆人一道道目光下,王潤髮所坐的汽車緩緩馳來,在皇城酒店門口停下。
車門打開,王潤髮帶着一種傲然的氣勢從車內走了出來,目光平靜卻又帶着壓迫感。
王潤髮下車之後,站在外面的青年頓感心頭襲來一股壓迫感,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王潤髮的地位,造就了他的威嚴。
上百個青年看着王潤髮的目光充滿了恭敬,齊聲招呼,“六爺......”
王潤髮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然後目光轉到後面的車上。
黃澤幫江星打開車門後,江星從車上走了下來。
王潤髮看到江星後,臉上舒張出幾分笑意,身上的氣質變的幾分可親。
江星發現王潤髮對自己笑,他也迴應了溫和的笑容,隨後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下走到王潤髮身邊,面對上百人的目光,江星沒有太多的拘束,腳步沉穩。
“走,進去吧!”
王潤髮說完之後,率先起步,江星緊接着跟了上去。
待到王潤髮和江星進去之後,外面的議論聲紛起。
“剛纔那個年輕人是誰?”
“好大的面子啊!六爺下車後居然等他。”
“你們看到沒有六爺居然對他笑呢。”
“那人打扮的很普通,也不像是富貴子弟啊!”
“到底什麼來路,六爺居然允許他在這種大場合並肩齊走。”
皇城酒店外面一時間議論不停。
江星隨着王潤髮進去酒店之後,頓時又惹來疑惑的目光,王潤髮身邊突然出現的江星,頓時有了很多種猜測。
而江星面對那些異樣的目光選擇視而不見,臉上一直掛着幾分微笑,隨在王潤髮身邊,就像出入在一個很普通的場合一般。
皇城酒店裝飾豪華顯貴,一路走來酒店內的人員紛紛恭敬的向王潤髮打招呼,王潤髮點頭回應,此時的王潤髮就好像是君王一般是受人矚目的,在他身上無形中形成一種氣場,一種讓人感到壓迫窒息的氣場。
而走在他身邊的江星頓時也成了焦點。
王潤髮看着在這種場合下,能做到面色平靜的江星,暗暗的點了點頭,心讚道不愧是江騰的兒子。
“進去之後我會幫你介紹,裡面的人都是我手下的主要骨幹。”
王潤髮帶着江星在一間標有“龍閣”包廂前停了下腳步對着江星說道。
房門推開,包廂內的十幾人紛紛轉過頭來,當看到王潤髮之後,都站了起來,“六爺......”
六王爺肩膀上的風衣被去掉,壓手說道:“大家坐。”
走進房間內,王潤髮身上的氣質變的隨和了許多。
隨後王潤髮坐到了主席上的位置,而江星直接坐到了王潤髮身邊,頓時令房間內的十幾人皺起了眉頭。
能坐在房間裡的人就證明了他的身份與地位,任意挑出來一個都是能震動東海的人物。
他們看到江星坐到王潤髮身邊,心中頓時疑惑起來,均猜起江星的身份。
江星沒有驚人的相貌,也沒有跋扈的氣質,整個人顯得很隨和很可親,臉上的微笑也很純真,衆人實在想不出這樣一個普通的少年怎麼會出現在王潤髮的身邊。
王潤髮很快給出了他們答案。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乾兒子江星......”
自從江星選擇陪着王潤髮去參加丁忠信的追悼會,就知道王潤髮會給自己一個隆重的開場。
心中料定的事,江星沒有太多的驚訝,站起身面帶微笑衝十幾個人點了點頭,之後面色平靜的坐了下去。
“乾兒子?”十幾人忍不住的多看了江星一眼,江星給他們留下最深印象的當屬他的眼神,那是一種清明卻又透露着剛毅的眼神,在加上江星的穩重與冷靜,忽然他們有種錯覺,或許這個年輕人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既然王潤髮選擇在今天讓他的乾兒子浮出水面,在坐的人均都明白王潤髮的用意,對眼前這個看起來普通的少爺多了幾分重視。
王潤髮又指着在坐的十幾人,一一介紹給了江星。
介紹完後,便言歸正傳了。
“人都到齊了沒有。”王潤髮開口緩緩說道,面對江星時一貫的隨和可親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上位者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