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長期在軍隊裡混的人來說,蘇克西不可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頂上了他的腦袋,他甚至不用看也知道這是一種小口徑的輕型手槍,而且是勃朗寧的可能性比較大。
只不過他這時還不敢相信,對面的這個人,敢對他做出這樣的舉動。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且不說經過嚴密搜身後,他們能夠將槍帶進來了,就算現在給他們一隻槍,他們應該也不敢對自己這樣做。
我有幾百只槍就在門外,你們這幾人就算長了翅膀也休想逃走!這就是蘇克西所認爲的。
“你確定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蘇克西鎮靜地笑道,他的目光中倒沒有懼色,幾百號人就在門外,殺死我,等着變成篩子吧。
“當然知道,我不僅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麼,而且知道一會兒我會做什麼,只要我扣動扳機,你和你面前這些漂亮的紙幣,就要永遠說再見了。”林風冷笑着道。
阿南感覺很爽,所以他翻譯起來也非常帶勁,止不住還對着蘇克西爆了幾句當地的粗口。
“不過我暫且不會那樣做的,在這之前,還要你做一件事:我們的人被你們關在哪兒,快帶我們去。”林風道。
“哼,你們現在把槍放下,我看在你們帶來的錢的份上,也許還會放過……。”
“嘭”一聲,不等蘇克西的話說完,林風直接開了槍,子彈直接從他的耳朵穿了過去,打掉了他半個耳朵,蘇克西的半張臉瞬間鮮血淋漓,蘇克西捂着半邊臉慘叫了一聲。
“頭領,我還沒翻譯呢!”阿南有些茫然地笑道。
“猜也能猜到他說什麼!”林風道。
門外的軍士聽到了槍響,立即破門而入,白龍迅速搶過蘇克西腰間的一顆手雷,直接用牙齒咬住了拉環。
說實話,阿南也從來沒經歷過這種場面,黑壓壓的人羣包圍着他們,幾十支槍口對着他們,這陣勢說不害怕是假的。
“鎮定點,把現在的情形給他們翻譯下。”林風拍了拍阿南的肩膀道。
阿南對那幫軍人喊道:“蘇克西上尉在我們手中,誰敢開槍,我們就啓動手雷,這個房間裡外的人都得死!”喊完了用華夏語對林風他們重複了一遍,問林風他喊得對不對。
“不是所有人都得死,是他們都得死,我們可死不了!”林風笑着糾正了一下道,說着用槍狠狠地又頂了一下蘇克西的腦袋。
“都退後,所有人都退後!”惱羞成怒的蘇克西大聲對手下嚷道,這個時候的他着實也無計可施。
林風讓阿南把兩個裝錢的箱子都收好,然後幾人劫持着蘇克西,由他帶路直接走到後面的一座小土坡旁,這正是風組織那些人被關押的地方。
林風看到這兒立即怒火難以壓制:三十二個人,被分別關在兩個木柵欄籠子裡,吊在小土坡的向陽處暴曬。
這是軍隊裡常見的對待俘虜的方法,也相當殘忍,陽光暴曬之下,中暑昏厥脫水死亡都是很常見的。清邁的山間雖然相對涼爽,但陽光同樣強烈,暴曬一天就有造成脫水死亡的可能。
林風對阿南示意了一下,他和白龍一起小心地將兩個籠子都放下來,將裡面的人解救出來。三十二個人,基本上都被曬得後背通紅脫皮,昏迷暈厥的也不在少數。阿南和白龍立即給他們做了一些急救,並讓他們到就近的河裡泡水降溫。
“如果死了一個,我們就殺掉你手下一個人抵命,並且砍你一根手指頭!聽清楚了,我是華夏風組織總頭領,林風!”林風冷冷地對蘇克西道。阿南如實大聲地翻譯了一下,然後還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蘇克西的臉青了,目露驚恐之色,他知道,這種事情眼前這個人絕對是敢幹出來的,他現在只能祈禱千萬不要有人死掉。
“死了兩個,嚴重脫水,已經搶救不過來了。”白龍上前道。
林風皺了皺眉,隨後吩咐阿南帶着這些人上了一輛軍用卡車,將他們全部帶回巴丹鎮,他和白龍負責殿後。
阿南開着車一路通行,蘇克西在他們手中,他的手下們也不敢怎麼樣。阿南很奇怪,問道爲什麼不一起走?
“我們還有事情要辦!”林風道,說着催促阿南趕快走。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林風和白龍才劫持着蘇克西,慢慢往駐軍防區外走,漸漸地脫離了這個防區。
“你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們兩個白癡華夏小子,等待着最慘痛的毀滅吧!”蘇克西叫囂道,他的人仍舊窮追不捨,像個巨大的獸口一樣,慢慢地準備將幾人包圍吞噬。
“我們可聽不懂你嚷什麼!”林風冷冷地道,和白龍一起退到了一個淺淺的山崖邊,兩人分別抓住了山崖的兩根藤蔓。
“按照之前說的,履行我們剛纔的承諾!”林風對白龍道,說着猛地將蘇克西推向前,兩個人一起抓住藤蔓,迅速從林間甩蕩了過去。
槍聲四起,蘇克西惱羞成怒到了極點,命令手下開槍,剎那間子彈密集得如雨點一般。而林風和白龍兩人,卻好像直接從空氣中消失了一般。
泰軍瘋狂地掃射了一陣停止了,向前緩慢地踏步尋找着兩人的屍體,蘇克西可不相信這兩人是什麼妖孽,能從這麼密集的火力網中逃脫。
他憤怒了,到手的錢不但沒了,今天的事情他勢必會受到上級的責罰。他聽到對方說過自己是風組織的頭領,這時候揪着他的屍體回去,自然既爲抵過也爲請賞。
“都仔細找!就算他們是變成了屍體,我也要斬斷他們的手!”蘇克西氣急敗壞地嘰裡呱啦道。
“呼呼”兩聲槍響,蘇克西身旁的兩名手下應聲倒下,額頭中彈當即斃命。意識到那兩人居然還沒死,蘇克西更是驚惱交加,暴跳如雷。
“殺死他們,把他們打成碎片!”伴着蘇克西的大叫,槍聲再次大作。
“我們該跳下去了,前面的路不好走!”林風看了看身後的淺崖,對白龍道:“你先吧,我還有件事情要做。”
“那件事情交給我吧,剛纔已經被你搞定兩個了,別太貪心。”白龍笑道。
林風道:“你只有一隻手,又要抓住藤蔓又要那個不方便,你先離開,我掩護。”
“好像是第一次和你並肩作戰,誰願意被你小看,你可並不比我強!”白龍笑道,說着便躍上了藤蔓,單手持着迅速爬上了頂端,他的出現立即引起了對方的注意,蘇克西當即單手高舉,示意手下開火掃射。
伴着呼嘯而來的子彈,白龍輕盈地一甩,整個身子便騰空了,在空中凌空翻了個跟頭,瞬間手上多了一把尖利的匕首,揮手向對方揮去。
等他輕盈地再抓住另一根藤蔓的時候,蘇克西已經發出了一聲慘叫,捂着手倒地,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已經與他的手分家了。
兩人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巴丹鎮的住地,卻看到鎮上一片混亂,大批的武裝軍士嚴陣以待,幾輛坦克已經將他們的住地包圍起來了。
風組織的人在唐天和藍玫瑰的帶領下,並沒有表現出慌亂,一直與對方對峙着,對方似乎也沒有動手,好像在耐心等着什麼。
林風的歸來,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大批軍士圍上來,槍口都對準了他,風組織也不甘示弱,武器都拿在手中,他們不介意在異國來一場激烈的大戰。
“頭領!”阿南上前對林風道,情況已經不用猜了,那邊發生的情況,已經被當地駐軍知道了,這些人來幹什麼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你們先不要輕舉妄動,他們是找我的,你告訴他們,讓他們中最有說話權利的人出來,我也要找他談談!”林風對阿南道。
阿南如實地翻譯了一下,這時候,一輛軍用吉普急速駛了過來,一個手上和耳朵上包着紗布的傢伙,急匆匆地趕到了另一輛軍用吉普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軍禮。不用說了,這人就是剛纔被削斷了兩根手指的蘇克西,這些人自然就是他的救兵了。
吉普車門打開,一個大頭軍靴落地,接着一個身型高大的人走了出來,留着小鬍子戴着墨鏡,倒有幾分英氣,他的年紀看起來比蘇克西小很多,但級別卻不含糊。從肩膀的徽標判斷,居然是一名陸軍少將。
“扎果長官!就是這些人……”蘇克西戰戰兢兢地道,斷指的心理陰影顯然還籠罩在他的心頭,他其實到現在都沒搞清這兩個人是怎麼做到的。
在這麼多人的包抄下,從槍林彈雨中逃脫,並且順利地拿下了他兩根手指,能做到這個的,不是妖孽又是什麼!
“回去接受軍法處置,我先解決眼前的事情!”那被稱作扎果長官的年輕人道。
蘇克西敬了一禮,然後就被軍士們帶了下去,那扎果長官輕緩地點起一根菸,然後獨自一人輕輕走到林風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後又圍着他走了一圈。
“年輕人,我們談談!”扎果長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