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小型客輪的底艙主要作用是儲物,一般不會有人願意住在這種黑暗潮溼的環境之中。
底下沒有照明設備,林風帶着從船艙裡找到的手電,纔能有可供依靠的光源。唐蕊之前就隱約聽到底下有動靜,雖然她不敢肯定是不是幻聽,但真正到了這種地方,她止不住感到害怕。
“別怕,這底下除了老鼠不會有活物的!”林風感覺到唐蕊緊緊地抓住自己,立刻安慰她道。
“討厭,你安慰人也不會,不能說說其它的嗎?老鼠我也害怕!”唐蕊嗔道。
林風笑了笑,然後拉着唐蕊,很快順利地找到了總閘所在的位置,然後把啓動閘的那個閘推了上去。
林風大功告成地舒了口氣,忽然,他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從底艙的不遠處傳來,那是一種鐵鏈交錯撞擊發出的,並且隱約似乎還有人的呻吟聲。
“啊!有鬼!”
底艙內都是鐵質結構,聲音傳遞得很清晰,唐蕊嚇壞了,更加緊張地抓住林風的手臂,她只叫了一聲,然後就連尖叫都沒有勇氣了。
“別怕,就算有鬼最多就是水鬼,在船上沒有戰鬥力的,不是我的對手!”林風笑着安慰唐蕊道。
“這個時候你還嚇唬我,我記住了,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唐蕊不悅地道,她此刻的語氣,聽起來倒更像是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
林風道:“只是讓你反應不要這麼大,你這樣叫,鬼也被你嚇跑了!”
“剛纔就是這聲音,你還說我是無理取鬧!哼!”唐蕊既害怕又不悅地對林風道。
“好,我看看誰嚇唬你的,我爲你報仇!”林風對唐蕊笑道,然後仔細辨聽着聲音的方向,拉着唐蕊一起摸過去。不管是人還是所謂的海鬼,林風都有信心直接搞定他!
很快,林風就找到了聲音的來源。底艙的一個角落裡,垂掛着一大串半透明的塑料雨簾,似乎遮擋着什麼東西,而聲音正是從那雨簾裡面發出的。
林風小心地掀開雨簾,拿手電往裡一照,然後,他清楚地看到了裡面的情形,隨即吃了一驚:塑料雨簾圍起了一個封閉的小空間,這裡砌着一個很小的水泥地臺,幾十根手指粗的鋼筋彎曲着矗立在地臺上,圍成了一個圈。
而這個圈內,一個人站在裡面,此人披頭散髮,鬍子也老長了,完全看不到面容。那些鋼筋的尖頭都指着中間的方向,緊緊抵着他的身子,有些尖頭因爲他的掙扎已經刺進了他的皮膚裡,鮮血順着就流淌了出來。
這些鋼筋的作用就是防止這個人掙扎逃跑,如此密集的尖頭鋼筋,就像無數把尖刀對着他,無論他怎麼掙扎,都會被其中的鋼筋尖頭刺傷。
兩根鐵鏈子從艙頂垂下,直接連在他的身上,顯然,囚禁這個人的那些人似乎對這個人不放心,怕這個人跑掉,有這麼多鋼筋的束縛還嫌不夠,還特意加了鐵鏈子鎖住他。
女孩子當然看不得這種殘忍的場面了,唐蕊啊地尖叫了一聲,下意識地轉過臉不敢再看。
林風皺了皺眉,將手電光凝聚到那個人身上,仔細看了看後,正色對他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被囚禁在這裡?”
他直接用了囚禁這個詞,因爲很明顯,這個人現在享受到的可不是什麼好的禮遇。
對方緩緩地擡起了頭,他凌亂的長髮和鬍鬚將他大半個臉都遮住了,還是看不清他的面貌,林風只看到對方的眼睛,他緊緊地盯着林風和唐蕊,透射出一種敵視的目光。
“你放心,我們不是船上的人,我們只是遇到了風暴,不小心誤上了這艘船,船上的人都消失了,告訴我你是誰!也許,我會考慮救你!”林風繼續對他道。
他猜測着,對這個人施以這種禮遇的,一定是這艘船上的人,這個人一定是被船上的人囚禁在這裡的,再用這種酷刑折磨他,而一般採取這種方式折磨人的,很多都是出於逼供的目的。
對方仍舊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用一種敵視的目光盯着林風,對於眼前這兩個陌生的年輕男女,他一時產生不了信任感。
“要不要救他?”林風轉身對唐蕊問道。
唐蕊道:“這個你自己決定,問我做什麼?”
“借這個機會,考驗一下大小姐有沒有愛心和同情心!他不知道已經被囚在這裡多久了,如果我們不救他,他肯定會死的!”林風道。
“那你救他唄,不過別拉上我,我幫不上你什麼忙的!”唐蕊道,眼前這個人雖然被束縛成這副模樣了,但是他的眼神依舊很犀利,這種眼神讓唐蕊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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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看得出那人有些抗拒,他走到那人面前,對他道:“你傷得很重,我現在救你出來,然後送你儘快找一個地方治你的傷。如果你不想死或者殘廢的話,最好配合我!”
說完,林風上前伸手一個個掰那些鋼筋。鋼筋很硬,但對於林風來說這不是一件難度很大的事情。唯一比較難辦的是,有些鋼筋的尖頭已經刺到對方的肉裡了,林風必須把它從這人的肉裡拔出來,然後再把鋼筋掰直到不礙事的地步。
鋼筋從肉裡拔出,血水四濺,不少傷口因爲沾染了鐵鏽,都已經化膿了,要是一般人定然疼痛難忍,叫出聲來。只不過自始至終,這個人連哼都沒哼一聲,只是仍舊目光犀利地盯着林風,就好像對於疼痛,他完全沒有感覺一般。
這不由得讓林風暗暗稱奇,就算自己遇到這種情況,也會疼得忍不住呻吟兩聲吧,最起碼,咬牙切齒還是會的。
當然了,這種場面唐蕊還是不敢看的,當下她背對着林風,捂着臉站在一邊,勉強地幫林風打着手電。
很快,林風掰直了所有的鋼筋,這個人總算解脫出來了,他渾身上下有大小十幾處被鋼筋戳破的部位,眼下都在往外滲着血,而且體力的透支幾乎讓他無法站立。
林風扶住他,伸手開始扯捆住他的那兩根鐵鏈,然後他就發現,這兩根鐵鏈並不是捆住他身子的,而是直接連接他後背的某個位置。林風順着鐵鏈一直找到盡頭,這才驚愕地發現:鐵鏈的盡頭和這人後背相連的,是兩根粗大的鐵鉤,像鷹爪一樣深深地抓進了他的肉裡。
林風又吃了一驚,這一對鐵鉤,林風是不陌生的,他知道這叫琵琶鉤,它的作用在於鎖住人的琵琶骨,琵琶骨是人體內一道重要的力量中轉站,人手臂的發力,必須由琵琶骨轉運傳送力量,一旦琵琶骨被鎖住或者被破壞,人就沒辦法發力發功。
這一招,以前常被用來對付一些身手突出、不好控制的人。不過這招很考驗火候,如果操作不當,要麼不能達到控制的作用,要麼直接會讓受刑者殘廢掉。總之,要想困住一個高手,這種方法是最有效的了。
而現在,隨着各種狠辣的針劑藥物的出現,這種方法已經很少有人用了。
“果然歹毒!”林風暗罵了一句,這種歹毒的方法,他以前只是有所耳聞,現在真的親眼見到,不由得讓他頭皮有些發麻。
他皺眉小心地觀察了一下,摸索了一陣後,再小心地將琵琶鉤抽出,終於順利地解除了這個人琵琶骨的鎖定。
當然,這種情況也驗證了一點:眼前的這個人,一定不是等閒之輩。那些人一定覺得那些鋼筋根本不足以束縛住他,所以還另外採用了鎖琵琶骨這種方法。而值得被使用這種方法困住的,足以證明他有着令人恐懼的戰鬥力。
這時林風還注意到,這個人的後背上,有一個很奇特的紋路。當然,這種紋路不是後天紋上去的,而是天生的。他的後背有一條長長的疤痕,一直從後頸沿着脊椎延伸到尾椎,不用經過任何紋身處理,它看起來都像是一條騰空而起的巨龍。
看到這,林風眉頭一皺“咦”了一聲,他記得自己以前隱約聽劉老頭說過一個人,這個人的背後,就有一種龍形的胎記。
劉老頭平日裡扯淡功夫是一流的,林風也不知道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只是今天突然遇到這樣的情形,他纔想起了劉老頭似乎說過,但具體的他已經記不清了。
對方似乎很忌諱被別人看到他那個胎記,他伸手將林風推開,掙脫了一下。他的琵琶骨解除了鎖定,力量還是很大的,林風險些被推倒,他如此重傷之下,還能使出這麼大的力量,這讓林風更加覺得他不是等閒之輩。
對方受傷過重,而且體力嚴重透支,這猛地一發力之下,頓感氣血上涌,頭暈目眩,他搖晃了兩下,然後直接栽倒在地。
“啊!他死了!”唐蕊嚇壞了,驚愕地道。
林風撫了撫他的鼻息,然後道:“沒有,只是受傷過重昏迷了,我們得儘快找個地方給他治傷!”
唐蕊哦了一聲,看到這個人渾身多處在滲血,她沒有說什麼,只是脫下披在身上的一條毯子遞給林風。
林風會意地笑了笑,那個人身上流血的傷口集中在腹部和後腰,林風用毯子將他裹住,然後揹着他,帶着唐蕊一起出了底艙上了上層艙。
林風從船艙裡找出了藥品和繃帶,給這個人進行了基礎的止血和消毒。然後他啓動船隻,往着最近的一個有人居住的島嶼駛去。
這個人受的傷比較重,林風只是對他進行了基礎的搶救措施,他還需要儘快找個合適的地方給他療傷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