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一聲劇烈的咳嗽聲,打破了瑤池議事廳內的沉寂。
老者捂嘴咳嗽的手掌上,多了一抹血跡,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愈發的萎靡不振,十分虛弱,體內死氣十分濃郁,彷彿隨時都要嚥氣。
幾位執事以及在座的其餘瑤池弟子見狀,紛紛臉色一變,從婚書之事中緩過神來。
“徐……徐老,您怎麼樣了?爲何會有這般傷勢?”這會兒,白彩翎也顧不上婚書的事了,緊忙扶住老者問道。
雖然二狗子跟段九德偷了瑤池的寶閣,但當年徐缺也救過她一命,所以瑤池倒也沒打算真計較,頂多就是找到二狗子跟段九德時,教訓這兩個毛賊而已,不至於遷怒徐缺。
如今這位自稱徐缺他爹的老者來了,衆人也對他十分客氣,只是想詢問婚約是怎麼一回事,沒想到他真拿出了一份婚書,上面還有白彩翎的神魂氣息,這意味着婚書確實是白彩翎親手簽字的。
衆人一下子就有些愣神了,包括白彩翎自己都很迷糊。
不過老者突然的一陣咳嗽,把她們都拉回了神,再看到老者掌心上的鮮血,不由得都有些駭然。
儘管這位老者才只有半仙境的修爲,可也算是半隻腳踏入了仙人這個境界,爲何會傷成這種程度,並且看上去像是舊疾了,體內那股濃濃的死氣,時刻在吞噬着老者的壽元。
“唉,沒事沒事,老毛病了!”這時,老者也慢慢恢復了狀態,擺了擺手,微微笑道。
白彩翎見他不願多說,也便沒有繼續追問,目光才落向那份金紙,抿了抿嘴道:“徐老,您這份婚書,是徐缺給您的嗎?其實當年我籤的只是一張欠條,但……”
“對對對,是徐缺寄回家中的,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這逆子糟蹋你的,這婚書我認爲無效!”老者當即說道,同時將金紙狠狠一扯,想將其撕碎。
但金紙撕成兩半之後,卻又再次復原了回來。
“徐老,這樣恐怕是沒用的,若我沒猜錯的話,此婚書是徐缺的神魂與道蘊凝聚而成,必須得他自己才能解除這份婚書。”白彩翎搖了搖頭,滿臉無奈的苦笑道。
她現在也基本已經弄明白了,當初是徐缺擺了她一道,騙她說這是欠條,實際上她也沒多看,直接就簽了,但萬萬沒想到上面居然藏了一條條件,如果沒有按時歸還仙器,就要以身相許。
“這……”老者一聽,也愣了一下,隨即滿臉的自責。
砰!砰!砰!
他揮起拳頭,狠狠的砸在自己胸口上,懊惱而愧疚道:“都怪我,都怪我啊!教出了這麼一個不孝子,瑤池的諸位,還有聖女,你們殺了我吧,就讓我用這條老命,來爲徐缺那逆子所有的過錯償命吧!”
“啊?徐老,等一下,您別這樣!”白彩翎嚇了一跳,緊忙阻止了老者。
在座的衆多女子也都站起身來,老者本身就渾身死氣,病怏怏的,算是半隻腳踏入棺材了,要是還這麼錘自己,恐怕再錘幾拳,就真死在這了!
“徐老,沒關係的,我相信這婚書只是徐缺的一個玩笑而已,您別當真,這樣吧,您先去休息一下,我們幫您去找出徐缺。”白彩翎安撫老者的情緒,同時也招手喚來一名女弟子,讓她帶老者去休息。
老者似乎沉浸在悲痛與自責中,連連搖頭,老淚縱橫,任由着女弟子帶他離開議事廳。
他虛弱的身子,似乎走路都無力了,哪怕拄着柺杖,也隨時都可能倒下去。
女弟子看着都心疼了,緊緊將老者攬在身上,慢慢扶着他離去。
議事廳內,幾位瑤池執事以及衆多女弟子,目送老者離開後,面色也逐漸凝重起來。
其中年紀最大的中年女子,目光落向了白彩翎:“聖女,此事非同小可,不管如何,那婚書都不能留着,否則一旦傳出去……”
“我知道!”白彩翎點頭,咬牙切齒道:“當務之急,便是要將徐缺找出來,那傢伙太黑了,竟然這麼騙我。”
“看來他們炸天幫果真沒一個好人,無論是那條狗跟那個老頭,還是那個徐缺,當真是可惡!”中年女子滿臉陰沉道。
白彩翎則無奈的苦笑起來:“林執事,其實這件事還是怪我,若非我當初跟徐缺鬥氣打賭,也不至於會被他矇騙,罷了,眼下還是先找到那傢伙吧。”
“也好!這個混蛋真是沒有良心,家中父親都病重成這樣了,他卻從未回去看望過一眼,反倒讓那位病重的老人千里迢迢出來找他,爲的就是跟他吃一頓飯。”中年女子憤憤不平的說道。
白彩翎也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這一點,徐缺那混蛋確實是過分了,不過我剛纔也查探過那位老人的傷勢,十分不簡單,完全被一股可怕的死氣覆蓋着,恐怕聖母出手都無力迴天了。”
“唉,一位可憐的老人家!待會兒派人給他送點藥吧,哪怕沒有用,表表心意也好!”中年女子嘆了口氣。
……
與此同時,瑤池聖地中,一間廂房裡。
老者正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無比悠哉的喝了起來,臉上哪裡還有剛纔那種病怏怏的模樣,嘴角掛着的那抹痞笑,毫無疑問的暴露了他的真實身份!
“嘿嘿,還是本逼聖機智啊!假裝自己老爹,雖然無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但本逼聖演技還是在線的!”徐缺心中笑嘻嘻的自語着。
在決定來瑤池的時候,他就動用了仙品僞裝傀儡,將自身變幻成一位老人,爲了演得逼真一點,他還不惜動用上古生死盤,在體內引入了大量死氣,將一位遲暮老人演得惟妙惟肖。
不過這會兒他覺得有點沒意思了,本以爲二狗子與段九德在瑤池幹了壞事,瑤池肯定會遷怒炸天幫,倒沒想到對方如此客氣,如此講道理,估計這多半也是看在姜紅顏跟白彩翎的面子上了。
所以徐缺反倒覺得不自在了,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對方這麼客氣,那自己也沒必要留在這玩弄她們了,還是找機會離開去找二狗子跟段九德算賬比較好!
“咚咚!”
這時,房門突然被人輕輕敲響。
“上來……咳咳,進來!”徐缺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