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趙武年和公孫雲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蘇信淡淡道:“其實我佈置出的應該也不算是正統的陣法,與其說是一個陣法,不如說是一個陷阱來的合適,如果‘材料’足夠,完全可以發揮出神橋境的力量來。”
趙武年詫異道:“你說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蘇信淡淡道:“血魔教的血煞劍陣聽說過沒有?”
趙武年下意識的點點頭道:“當然聽說過,只不過那東西早就隨着血魔教而消亡了……”
話還未說完,趙武年便猛然間想起來,血魔教是已經消亡了,但眼前這蘇信卻是重新建立起一個血神教來,他手中更是握着血魔經的前身,移神換血大法!
只不過趙武年還是搖搖頭道:“你想利用血煞劍陣來破開這陣法?還是不可能。
血煞劍陣的威能的確很強,但當初血煞劍只是絞殺過陽神境的武者,甚至連真武境的存在都沒殺過,你卻想要讓這血煞劍陣發揮出神橋境的威能來,這有些不切實際了。”
對於血煞劍陣的瞭解蘇信可是要遠超其他人的,甚至早在蘇信先天境界時便已經接觸過血煞劍陣了,並且用其滅了天龍道場滿門。
昔日血魔教巔峰時期,血煞劍陣應用的非常廣,因爲其佈置簡單,發動更簡單,唯一難的就是需要人血來作爲動力消耗。
所以昔日血魔教肆虐江湖時,經常會有大量的血魔教武者一起圍攻一個宗門,先將其斬殺,最後再利用這些宗門弟子的鮮血佈置血煞劍陣,將其絞殺。
嚴格來說這血煞劍陣的威能甚至是無限的,前提是你要能夠拿出足夠力量的鮮血來。
蘇信直接道:“之前血煞劍陣沒能斬殺真武境其實很簡單,想要血煞劍陣發揮到斬殺真武境的威能來需要多少陽神境武者的鮮血?恐怕要十幾個甚至是更多。
這麼多的鮮血足夠血魔教的武者增加多少修爲?他們怎麼可能去用這些鮮血來佈置血煞劍陣?
之前我便說過,其實這血煞劍陣其實並不算是陣法,因爲所有的血煞劍陣都是一次性的,一旦使用,血煞之力消耗一空,劍陣就廢掉了。
所以這血煞劍陣在昔日血魔教的手中也大部分都是一些低級的武者在用,高階的武者還是主修自己的實力,但其實這血煞劍陣的潛力卻是很大,很恐怖的。”
聽到蘇信這麼一說,公孫雲好像想到了什麼,眼中頓時露出了一抹驚駭之色道:“難道你是想……”
蘇信眯着眼睛道:“沒錯,我就是想要用真武境強者的鮮血來激發血煞劍陣!一個不行就兩個,兩個不行就三個,真武法相和神橋的差距雖然大,但我相信幾名真武境的鮮血便能夠使得血煞劍陣發揮出神橋境的威能來了,而且不用太多,只要一擊便足以了。
所以我纔在這裡問問兩位究竟敢不敢做,坑殺真武,用其鮮血佈陣,二位,幹不幹,就要你們來拿主意了。”
趙武年和公孫雲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震驚的不是這血煞劍陣的威能,而是蘇信的大膽,他竟然想要去坑殺真武境的強者,用他們的鮮血來破陣,這種事情簡直瘋狂。
震驚之後倒是趙武年最先反應過來,他在心中嘆了一口氣,蘇信這種想法他倒是有些能夠理解,或者說是蘇信晉升真武的時間太短,其實在他心中,所謂的真武其實跟陽神並沒有區別,有的只是活人和死人,敵人和盟友差別。
像趙武年這種晉升真武幾十年甚至是那些上百年的武者,被人叫陸地神仙叫多了,甚至他們自己也隱隱有一種自己是真神仙的感覺了。
在面對其他武者時,他們會下意識的認爲自己比他們高貴,真武境的存在可以互相廝殺,但作爲江湖上最強的幾十個人,哪怕是生死搏殺,那也是要面子,講規矩的。
像蘇信這般把同階的真武境存在當成純粹的燃料來驅動血煞劍陣,這種冷血的漠視已經足夠說明現在蘇信的態度了。
在化神境時蘇信會這麼幹,在陽神境時他也會,即使現在的蘇信已經晉升到了真武境,他也是依舊沒有變過。
蘇信的目光轉向趙武年和公孫雲,這件事情如果他們不願意做蘇信也沒有辦法。
血煞劍陣蘇信能佈置,包括梵羅伽那種貨色,蘇信若是全力出手將其擊殺也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
只不過蘇信能殺一人,但他卻不敢保證來一個殺一個,像是白蓮聖母那樣的,她若是一心想跑,蘇信還真追不上。
上次也是因爲有着跟白蓮聖母鬥了一輩子的白無墨出手,精準的破掉了白蓮聖母的逃命秘法,這纔將白蓮聖母給留下的,現在換成了蘇信一人,他估計留下白蓮聖母的希望不大。
若是有着趙武年和公孫雲在身邊合圍,那樣把握還能夠大一些,起碼他們三人聯手,真武境當中除了孟驚仙、閻羅天子和那不知道深淺的‘七劍尊’司徒昭雲,別的蘇信都有把握將其留下。
特別是趙武年,他本身在真武境當中的實力就很不凡,可以給蘇信很大一部分助力。
趙武年點點頭道:“既然你有把握,那就幹,反正每次白帝城開啓,真武境的存在怎麼也是要隕落一批的。”
這時蘇信又將目光轉向了公孫雲。
平心而論,公孫雲是一個厚道人,他在海外之地的名聲不錯,真武境當中哪個不是經歷了無數的勾心鬥角、征戰廝殺才晉升到這個境界的?互相之間的算計倒是顯得很正常。
而公孫雲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要他主動出手去坑殺其他同階武者,這與之前公孫雲的行事方式可是有着很大的差別。
只不過利益在前,就算是公孫雲再厚道他也不至於去裝什麼聖母,爲了成全別人把自己眼前的機緣給扔掉。
所以公孫雲直接咬咬牙道:“幹!爲什麼不幹?只要蘇大人你有把握就成。”
蘇信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然的笑意道:“把握自然是有的,誘敵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兩位可以在這裡埋伏着。”
蘇信主動去誘敵可不是因爲他有多高尚,而是因爲這件事情必須要由他去纔有用。
無論是趙武年還是公孫雲可都沒有他蘇信吸引仇恨,在這白帝城內,蘇信當然是選擇坑跟自己有仇的人,他不去坑那莫無爲等人,難道還能去坑孟驚仙這樣的盟友嗎?
此時莫無爲和蘇信都不知道,他們兩個一邊想要將蘇信圍殺,一邊則是想要設計將對方給坑殺。
血煞劍陣蘇信已經佈置好了,正常的血煞劍陣需要的長劍應該是越多越好的,只不過蘇信卻只是用了一柄劍,唯我道劍!
以真武強者的鮮血爲根基,以神兵爲陣眼,蘇信的血煞劍陣如果真佈置完成了,那必將是歷史上最強的一座血煞劍陣了。
此時密林當中,莫無爲等帶着白蓮聖母等三人跟着感應蟲在那裡追蹤着蘇信。
這一路他們倒也沒有很執着的在追殺,但凡看到一些遺蹟他們也會進入其中探索一番的。
收穫是有的,但卻沒有他們想象當中的那般大,甚至要比之前那幾次開啓白帝城時都要少。
這也讓白蓮聖母等人暗自疑惑,莫非是那白氏一族的人在搗鬼?他們不是說這次白帝城開啓會有大機緣嗎?現在他們都進入這裡這麼長時間了,結果那所謂的大機緣他們卻是仍舊沒有看到。
這時候莫無爲的神色忽然一動,那感應蟲發出了一聲聲刺耳的叫聲,他猛然道:“蘇信就在這附近!”
此言一出,白蓮聖母等人頓時神色一動,立刻向着那感應蟲所在的地方衝去。
就在他們前方十餘里處,蘇信竟然就站在原地沒有動作,等到莫無爲等人都現身之後,蘇信手中捏着那金色的感應蟲淡淡道:“看來諸位一直都在找我?在這世界碎片內,你們不去尋找機緣卻都追着我,難道蘇信就是諸位的機緣嗎?”
話音落下,那金色的感應蟲直接被蘇信捏碎,一絲赤紅色的真氣爆發,瞬間便將那感應蟲燒成了飛灰。
蘇信站在他們身前負手而立,一襲地府的黑袍使得蘇信身上的氣勢森然無比,好似他背後隱藏着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讓白蓮聖母心中不由得感覺有些彆扭。
莫無爲走出來,他看着蘇信,眼中沒有恨意,但卻有着一股讓人心中發寒的冷芒。
“機緣?蘇信,你殺了我唯一的血脈,就算是找到再多的機緣也無法彌補這一點。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我莫無爲是商賈出身,聽說你也是草莽幫派出身,那你應該知道,這句話很公平。
人在江湖,無論是先天也好,還是真武也罷,什麼時候也逃不過這八字。
你殺了我唯一的子嗣,我現在也一樣要費勁手段殺了你,這很公平,不是嗎?”
莫無爲的語氣一直都很淡然,甚至淡然到一種可怕的程度。
作爲跟莫無爲相交了上百年的梵羅伽,他不禁在心中搖搖頭,瘋了,莫無爲是徹底的瘋了,看他這幅模樣,明顯就算是要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殺掉蘇信,他已經徹底沒有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