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條了。
當那張三昧真火符上鐫刻的傳訊靈陣被楊晨用精神力觸發之後,楊晨就發現事情遠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這兩個人獲得茅山派靈符的途徑,簡直令人髮指!
能畫出三昧真火符這種中高級靈符的茅山派弟子,至少也有五階以上的修爲境界,絕對不是花拳繡腿的三腳貓……搞不好還是茅山派的核心弟子,乃至於護法長老一類的人物?
堂堂五階以上的道門真修,無論到哪都尊貴無比。可現在,這足以讓豪門勳貴趨之若鶩的道門真修,卻成了兩個心狠手辣之輩的階下囚,成了用來製造靈符的人形機器!
這般悽慘境遇,讓同爲修士的楊晨不免有了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在心頭縈繞。
猛的上前一步,就又是狠狠一腳踢在了只剩下半口氣的孫兆廷的身上,楊晨拿着那張三昧真火符,語氣陰冷的像是從九幽地獄中傳出的一般,他問道:“那位茅山派的道長現人在何處?!”
“……”倒在地上齜牙咧嘴,都叫不出聲來了的孫兆廷聽見楊晨的問話,整個人便如遭雷擊,瞬間陷入了呆滯的狀態之中。
好一會兒後,他才哭嚎道:“霍明春你個狗孃養的,我早就說過當時就該一刀把他宰了……”
“人在哪?!!”楊晨卻壓不住心頭的怒火,猛的提高了音量,幾乎是吼出來的。
可孫兆廷卻在地上瘋瘋癲癲地大笑了起來,因爲門牙都被打掉了幾顆,說話漏風且含糊不清,他朝楊晨大笑道:“哈哈哈哈……老子今天栽在你手上了,老子也認了!這麼多年榮華富貴、美女絕色老子也享受過了,這輩子值了!想知道那老小子被我們藏哪了?你做夢去吧!”
孫兆廷不傻,從楊晨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清楚認識到了自己目前的處境。
很顯然,楊晨也是跟那道士一樣的修士,憑他和霍明春兩個只學到點皮毛本事的三腳貓,在楊晨這種正兒八經的道家修士面前根本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這些年利用靈符製造靈異事件敲詐勒索,也攢下了一筆不菲的財富,家中豪宅佔地面積足有四畝八分,而家中的存款,哪怕在他們二人死後,也足以讓家人痛痛快快地活下去了。
茅山派有多厲害,孫兆廷也從那道士口中聽說過一些的……此時此刻,他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工地上的事情是我們兩個做錯了,但請不要殃及我們的家人。”孫兆廷在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後,有氣無力地對楊晨說道:“我身上有幾張銀行卡,裡面的存款足有三千餘萬……你答應不會深究下去的話,我就把銀行卡的密碼告訴你……”
孫兆廷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絲毫沒注意到楊晨冷笑的表情。
等他斷斷續續的把話說完後,楊晨方纔淡淡地說道:“你以爲你不開口,我就查不到你們老家去?你姓孫是吧?我告訴你,冤有頭債有主,你這三千萬我就笑納了,不過不是給我自己的,而是拿去撫慰工地上那五個被你們倆害死的無辜工人的!”
“另外,你們兩個的這條狗命,我也先預定了……但是那個被你們藏在老家的茅山派弟子,卻不會給你們兩個畜生陪葬的!你們老家的家人若是沒有參與此事,或是不知道此事都還好說,我可以做主答應你們,不讓茅山派的怒火發泄到他們的身上,但是!”
頓了頓後,楊晨斬釘截鐵地說道:“但是,你們的家人若是知曉此事,卻被利益遮蔽了良知,甚至與你們同流合污的話……不管你拿出多少錢來,該死之人,必死無疑!”
“你……”本以爲拿出三千多萬的錢財能夠替家人消災的孫兆廷,在聽到楊晨的這番話後,眼珠子就瞬間瞪圓了,他自己的家人都是些什麼德性,他還能不知道?
張着嘴巴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楊晨卻已經在他身旁蹲了下去,伸手在他身上摸索了起來。
一會兒後,孫兆廷隨身攜帶的錢包落到了楊晨的手上,同時,被他塞在卡位上的身份證,也被楊晨用雙指夾着,在他眼跟前晃了晃……
“你以爲你不說就沒事了?這張身份證上的地址,總不能是假的吧?”
“……我已經跟你認錯了,你爲什麼還要趕盡殺絕?!”孫兆廷沉默了許久,方纔嘶啞着聲音問道:“我最小的兒子今年才八歲半,你難道就連半點同情心都沒有嗎?”
聽見這話,楊晨忍不住笑了,“同情心是給人的,而不是給你這種連畜生都不如的混蛋的!”
說罷,楊晨擡手就是一拳砸在了孫兆廷的腦門上,將他直接砸暈了過去。
又是一陣摸索之後,楊晨從孫兆廷的身上總共搜出了十二張還沒有使用過的茅山派靈符,其中光五鬼流沙符就有七張之多!顯然這就是他們的主要敲詐手段。
起身後,楊晨扭頭對一旁早已被震驚到麻木的王永利、張新堯二人說道:“這兩個畜生的雙手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但我並不認識茅山派的人,所以還得花兩天時間將此事與茅山派溝通一番,在這期間,這兩個人就先關在這裡,有問題嗎?”
“問題倒是沒有,可……”王永利多少有些害怕地看着地上和沙發上已經昏厥過去的兩個人,遲疑道:“可我們只是普通人,萬一他們醒來之後……”
“這兩個也是普通人。”楊晨淡淡地說道:“只是會使一些道門的靈符而已,沒了靈符就是兩條死狗,隨便來幾個人就能把他們給收拾了。”
“大概關多久?”王永利點點頭,只要沒有危險就好。
“最長三五天,快的話,兩天就行。”楊晨在心裡面盤算了一下,擡頭對張新堯說道:“趁着這兩天時間,你好好安排一下那五名工人的後事,標準就按每人六百萬來算。”
頓了頓後,楊晨又語氣嚴厲地說道:“錢你們先墊上,我這兒過些天再打給你們,但是這筆錢必須一分不少地交到那五名工人的家眷手上,倘若被我知道有剋扣挪用的情況發生……”
“楊少放心,我老張雖然喜歡錢,但也不至於沒有做人的底線!”張新堯連忙拍着胸脯保證道:“都是工地上朝夕相處的朋友,我也希望他們的家人能夠得到妥善的安置!”
倒是王永利在一旁有些遲疑着問道:“可是,六百萬的賠償款……”
“嗯?”楊晨眉頭一皺。
王永利則連忙訕笑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說,這六百萬的數額實在是太大了,只能悄悄地給,而不能大張旗鼓的給,要不然日後工地上如果再發生點什麼意外的話……標準就模糊了。”
“這些我不管,只要這筆錢能落到死者家屬的兜裡就行。”楊晨理解的點點頭,王永利的話一點都沒錯,這次是因爲孫兆廷的這筆不義之財,纔會有這麼高數額的賠償,但如果日後成了標準的話,王永利的公司就辦不下去了。
雖然楊晨現在就特想一刀把這倆人給宰了,可考慮到茅山派的問題後,就只能先留他們幾天狗命了。這是一個大人情,茅山派沒理由不領情的!
念及此處,楊晨又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這兩個畜生的行徑雖然令人髮指,是千刀萬剮、挫骨揚灰都不足惜的,但如今畢竟是法治社會,擅自殺人也是要償命的……”
“你放心,我不會要了他們的命的。”王永利知道楊晨想表達什麼意思,就連忙點頭道:“這點法律常識,我肯定知道的……但爲難他們一下,總不過分吧?”
說實話,自從剛纔知道工地上的意外是怎樣發生的之後,王永利這心裡就跟裝了幾隻液化氣罐似的,堵得慌,恨不得當場拿刀砍了這兩個畜生。
如果不是楊晨又交待了一句的話,王永利搞不好就敢把這兩人直接給拉到山上去活埋了!
反正也是死無對證的事情,關鍵是還出了這口惡氣!
得到王永利的再三保證,楊晨總算是放心了一些,他又過去從那霍明春的身上搜出了七張靈符,最後才把這兩個人給五花大綁起來,跟拎小雞似的,把人丟到了王永利家中的地下室內。
在楊晨擡腿準備離開的時候,王永利一臉堆笑地湊了上去,將他攔了下來。
“楊晨……先別急着走啊!”
“怎麼了?”折騰了大半天的楊晨,心裡還想着之前答應過母親金美鳳,說明天要陪二老去一趟老家的事情,這會兒也打算回去洗洗睡了。
王永利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你看,今天這事兒也多虧了有你在,要不然,不僅那五個工人白白遇難了,我這兒少不得還要再掏幾百萬的冤枉錢……你幫了我這麼大個忙,我要不表示表示的話,以後傳出去人家還得說我老王不懂事。”
想了想,沒等楊晨開口拒絕,王永利就接着說道:“更何況,你跟我們家美美以前還是成華高中的同班同學呢……要不然這樣,我在西埠區龍州路上還有一幢獨棟別墅,正好我以前聽人說過,你在龍州路上還有一家醉夜酒吧是不?那幢別墅離酒吧也不遠,送給你正合適!”
“醉夜?”聽到王永利提起了這件事,楊晨就跟着心中一動,說實話,醉夜的事情他都快要拋到腦後去了,不是不想解決,而是不願意在這種小事上浪費時間!
但此時此刻王永利提起了這件事,就讓楊晨有了點興趣把這件事情去解決一下。
他點點頭,說道:“別墅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我今晚還有點事,就先走一步了。”
“別呀……我知道你們楊家現在不缺這幾個錢,但至少也是我的一份心意不是?”王永利見楊晨不點頭,就乾脆硬磨上去死纏爛打了。
道謝的事情是真的,但更多的心思卻是爲了拉近自己與楊晨的關係!這次的事情給他提了個醒,甭管自己多有錢,遇上像楊晨這樣的高人,最後還得束手無策、乖乖認栽!
既然楊晨就在眼前站着,又多少有點關係在,如果不趁熱打鐵把關係維持住的話,就不符合王永利作爲一個生意人,還是一個比較成功的生意人的立場習慣了!
磨了好一會兒楊晨都沒答應接受這幢別墅,王永利就忽然福至心靈地問了一句,“哎,對了……楊晨啊,我記得你現在好像還是單身的是吧?我們家美美跟你好像也是同齡來着?她過兩天就要從日本回來一趟,要不然……哎,你跑什麼?!”
“下次再說吧,我真有事兒!”楊晨一溜煙上了車,沒等王永利再喊出話來,就已經一腳油門絕塵而去了……開什麼國際玩笑?他這兒還頭疼張冰玉的問題呢!再來一個?不得要人命啊!
可楊晨卻不知道,他驅車離開之後,王永利還在家門口站了許久許久,一直望着楊晨離去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張新堯不由奇怪的問道:“王總,您想什麼呢?”
“我在想,該怎麼做,才能把我家美美嫁給這小子做老婆……”王永利單手拖着下巴,一臉深思的模樣,“這小子絕對是條潛龍啊……再說楊家本身的條件就很好,我們家美美以前在學校又被他騷擾過,說明這小子心裡面是喜歡我們家美美的……”
頓了頓後,王永利忽然扭頭問道:“誒,老張,你說,我們家美美跟這小子是不是特般配?”
“……這個……我不好評價……”張新堯訕訕地笑着,心想,您家那位大小姐的脾氣,連她媽都受不了,也就是您這個當爹的,會把她看作是什麼大家閨秀、豪門千金了!
但王永利顯然已經鑽進牛角洞裡去了,他又考慮了幾分鐘後,才咬牙道:“不成,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這小子必須做我老王的女婿!有機會要上,沒機會創造機會也要上!!”
張新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