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帝漂浮在半空中,懷中抱着林芹。
但是此刻他的頭皮都完全是硬的,完全不知道怎麼應對接下來的情形。
懷中的林芹只是不斷的哭泣,大概她也完全是在一種不知所措的狀態,唐帝那種冷漠和嫌棄般的眼神直刺痛她的心。
若是一味的冷漠還沒什麼。偏偏昨日的唐帝分明讓林芹生出那麼大的快樂感,她以爲是唐帝完成了自己的事終於來找她了,終於把他等到,這也是林芹的一個夢。
快樂之後的絕望會加倍人的痛苦,本來你在凡間活得很好,突然把你弄上天堂。
你簡直覺得那就是夢幻的一般不敢相信卻讓你那麼快樂,而後猛然將你摔入地獄,這種強烈的反差是最讓作爲情緒動物的人所難以忍受的。
此刻的林芹就是如此,哭得毫無停歇的預兆。她也沒有嚎啕大哭,而是不斷的落淚,像是在忍着自己的哭聲,小聲地啜泣連連。
這樣反而讓唐帝感到更加的難過。
他或許不怕傷痛不怕死,也做過很多賭命的瘋狂事情。但是女人的淚水最讓唐帝難以抵抗,好似自己正在受刑一般。
他想要去接受去安慰林芹,畢竟是自己造成了傷害她的結果。可是他的心中又浮現了羅素素的笑容,回想起羅素素爲她殺人時那個決定的表情,那雙堅定的眼。唐帝覺得自己不能愛上第二個人,這樣是對羅素素的辜負。
對羅素素的辜負感會讓他產生巨大的痛苦,從情感上來講唐帝尚有自己的堅持。他認準了羅素素,並曾經以爲自己再也不會爲其他女人動心。
可是林芹這邊,真是自己的錯,自己曾經出於善意做的事情,沒想到會演變成一場孽緣。
此刻相擁的二人內心皆是痛苦的。
最後林芹一直在唐帝胸口哭,將唐帝的衣襟徹底的打溼。唐帝飄在半空一動不動,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眼神遊離不斷的避開林芹。
這天酒館未曾開門,酒館外衆多的酒徒來了又走。酒館內的二人依然在半空保持着這個姿勢。
日出到日落。
夜色再次降臨,唐帝終於落到了地面。雙手輕輕的擦了擦林芹臉龐的淚痕,將自己的分身項鍊從脖子上取了下來掛在了林芹的脖子上。
“這條項鍊可以製造四個持有者的分身,持有者可以操控,並且分身會和持有者幾乎一模一樣。佩戴就可以操控,不過你還是抽出時間在沒人的時候試試吧。”唐帝決定把項鍊給林芹“危險時候或許能夠起點作用。”
林芹紅腫的雙眼盯着唐帝的眼睛,想從他的眼神中讀出點什麼來。
唐帝也看着林芹的雙眼,他無法再生出冷漠的眼神,於是唐帝不敢看她的眼睛,把頭偏向了一邊。“是我對不起你,林芹。”然後唐帝硬着頭皮說“我得離開了。”
說罷朝着門口走去,林芹愣在原地。“你還會回來嗎?”
唐帝停住了腳步。“我不敢給你答案,指不定我那天就會死在外面。我的生活,並不安穩,那全是危險。應該有其他人更值得你等待。”說罷唐帝還是不由得埋頭前行。
“我在這裡等你!”唐帝推門出去之前,林芹喊出了這句話。
微微一愣,唐帝裝作沒聽到加速推門而出。
出門後的唐帝本來一飛沖天,可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下方已經所下的房屋建築。林芹的酒館,那小小的一間房屋,在這座城市已經顯得那麼顯眼。
頭一偏,唐帝還是又衝了下去,回到了漢城。
到了服裝店,花了錢買了其他的服裝將自己完全包裹起來,看不出樣子。而後拿着十八箱珠寶,分別給了本城的治安官,教會,街頭巡邏的士兵,以及當地的一些小勢力團體。
唐帝給漢城交代了照看林芹那家酒館的要求,用光了十八箱的珠寶。雖然在他眼裡可能這些地頭蛇都不值一提,可是無奈他自己不可能在這裡守護林芹的。所以讓漢城照看林芹的酒館吧,自己還給了她分身項鍊,應該是生命無憂。
這段時間唐帝也順便在打探摩訶提拉斯和格魯森他們的消息,只是無果。
在要離開的時候唐帝還是默默地回到了酒館,在半圓的月光下,輕輕悄悄的蹲在林芹酒館的屋頂。這屋子裡有一個在等自己的女人,唐帝望着頭頂的殘月,想象着無數個林芹等待自己的日復一日。
殘月銀輝,林芹透過酒館的窗望着那殘月,雙手捧着唐帝親手給她掛上的項鍊。
唐帝也正注視着那半空的殘月。
在這樣一個夜晚二人各自張望,卻不能夠坐到一起。
擡頭,唐帝看到一隻晚歸的飛禽,在夜幕中無聲落到某個屋檐下。唐帝都能感到它歸巢的歡呼雀躍,和對這漆黑夜空的迅速逃避。
回家,回家吧,四周都太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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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N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