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嶺月知道她心裡不舒服,因爲方纔自己駁了她師兄的面子,而且她對蕭憶上心,蕭憶卻在幫自己說話。西嶺月也不生氣,反而笑吟吟地道:“空姐姐說得對,但也有可能是欲蓋彌彰呢?”
空空兒面對這張嬌俏的笑臉,說不出話來了。
精精兒倒是什麼都沒說,再次擺出風水盤四處測試。半晌,他確切地說道:“這裡的確有問題。”
“什麼問題?”西嶺月眼前一亮。
“如你所言,這地下是空的。”
西嶺月簡直要爲自己鼓掌,但她還是忍住了,輕咳一聲:“既然如此,咱們開始找入口吧?”
四人再一次忙碌起來,但始終沒有找到入口機關,遂在精精兒的建議下移步到隔壁竈房,可還是一無所獲。
折騰半晌,空空兒的耐心快要耗盡了,扶着額頭提議道:“不然我們炸了此處,如何?”
“不可打草驚蛇。”蕭憶反對,“箱子極有可能就在這地下存放,萬一炸燬,線索就不好辨認了。”
空空兒立即朝他嬌笑:“蕭郎君說得極是,我都聽你的。”
精精兒也沉聲表態:“還是繼續找吧,入口肯定在這附近。”
幾人正打算繼續尋找,卻見西嶺月站在竈房最中央,正看着那竈臺發呆。
蕭憶最瞭解她這副表情,忙問:“月兒你想到了什麼?”
“奇怪,”西嶺月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迴應他,“這竈房裡怎麼沒有煙火氣?”
對啊!衆人這才發現此處沒有什麼味道,連一絲油煙味也無。
“你不是說那老尼姑剛回京,可能還沒來得及開伙做飯?”空空兒推測道。
“不對,”西嶺月沉下心思,“這竈房裡沒有一絲氣味,定然是經年累月不曾生過火的。甄羅法師怎麼喝水,怎麼吃飯?若是不開伙,隔壁爲何要放那麼多柴?”
她邊說邊走到竈臺旁邊,指給幾人看:“你們看,這竈臺沒有油煙,但是竈爐裡有很多幹柴!”
精精兒最先反應過來,蹲下身子往竈爐裡看,看了一會兒,他伸手將乾柴全拿了出來。
衆人見他面有喜色,便知是有好消息!只聽他隨即說道:“這裡有機關,你們讓開!”
“真的有機關啊?”西嶺月最爲興奮。
蕭憶一把拉過她退至門口,空空兒也後退幾步,留下精精兒一人蹲在竈臺前。他半個腦袋都伸進了竈爐之中,不知在裡頭摸索什麼,半晌才道出短促的話語:“成了!”
他話音剛落,只聽“嗡嗡”的響聲低沉傳來,那竈爐裡果真露出一個黑黢黢的暗門,大小恰好容得下兩人擡進去一口箱子。
“快進去瞧瞧!”西嶺月忙奔了過去。
四人艱難地鑽入竈臺,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一條長長的階梯直通到地下很深的位置,但奇怪的是下面並不潮溼,反而很乾燥。
至此,西嶺月可以肯定,甄羅法師很有問題。
“想不到縣主你小小年紀這麼厲害!”空空兒這次是由衷稱讚,簡直對她刮目相看。
西嶺月反而謙虛起來:“哪裡哪裡,雕蟲小技。”
空空兒一擡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說:“我看你也別當什麼縣主了,跟着我們兄妹混江湖得了!我們就差個心思細膩、聰慧靈巧又貌美如花的幫手。”
“咦?爲何還要貌美如花?”西嶺月沒聽明白。
空空兒輕笑出聲,故作曖昧地瞅着她:“你這黃花大閨女家,還是不知道爲好!”
西嶺月頓時醒悟,貌美如花的幫手是負責施展美人計的,她大感羞赧!
“師妹!”一直走在前頭的精精兒再次回頭斥責。
空空兒只得噤聲。
這次輪到西嶺月打趣她:“空姐姐真怕你師兄啊。”
空空兒氣悶地一哼:“他就會欺負我!改明兒等他娶了婆娘,看我怎麼告他的狀!”
西嶺月忍俊不禁,空空兒也被自己逗笑了。
唯有蕭憶眼尖,看到前面帶路的精精兒忽地背脊一僵。只這一個動作他便能斷定,精精兒喜歡這個師妹。
四人邊走邊聊,大多是兩個姑娘在說話,兩個男人在旁聽。其間他們還遇到過兩重機關,但有精精兒在,輕而易舉就解決了。不多時,四人走到了甬道盡頭,一道石門出現在眼前,精精兒迅速摸索到機關,率先推門而入,其餘三人緊隨其後。
甫一進入,四人都驚呆了——這密室裡何止存放了三十個箱子,只怕是有上百個,且都上了鎖!
這時空空兒就派上用場了。她從頭上取下兩支髮簪,不緊不慢地走到近處的兩個箱子前,手腕輕輕一翻,須臾便將兩把鎖都打開了。
西嶺月看得大爲驚歎!還是蕭憶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說:“別光顧着看,正事要緊。”
她這纔回過神來,連忙走過去掀開兩個箱子,只一眼就被晃了眼——這裡頭全是金銀玉器,而且正是鎮海那批生辰綱裡的東西!
她興奮地喊道:“找到了!生辰綱找到了!”
蕭憶亦是面帶喜色。
空空兒原本已經去開剩下的箱子,聽到她的話又轉回身來,只看了一眼便激動地招手:“師兄快來看!咱們發財了!”
幸好精精兒尚算冷靜:“這些不能動,你繼續開箱子吧。”
空空兒聞言很泄氣,只好扁着嘴從命。
約莫半盞茶的工夫,她已將密室內所有箱子全打開了。精精兒在門口守着,西嶺月和蕭憶則挨個箱子查看,不僅找到了丟失的那批生辰綱,還發現了許多古玩珍藏、金玉珠翠、名家字畫,有些竟然是絕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