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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記憶紛紛涌現,祝玉妍直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師父每說過的一句話。
“徒兒,你可是看到爲師手中的花?女人便是如同花兒,很容易就會凋謝,所以女人應該懂得自愛!你經過的事情不少,也殺過了不少人,但是心智仍然沒有成熟!”
“我陰癸派修行天魔大法的女子,在達到最高的第十八重境界之前都不能夠破身,你當要緊記!”
“我陰癸門人多要過情關,石之軒就是你地心魔吧?”
那一日,祝玉妍目光莫名,終是點點頭。
“石之軒非是良善之人,你千萬要小心吃虧,爲師觀他心智過人,不似是平時那般風采灑然之人,凡是不擇手段之輩,你當緊記莫要上了石之軒的當!若非如此,妍兒定然會受傷!”
那時的她,不以爲意,只是認爲自己並非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蠢笨女子,師父不過是多慮了。
那一夜地月色很美,湖邊有湖光粼粼,岸邊鮮花盛開,蝶影翩翩,只是一陣風吹過,花影紛飛,零落成泥。
當年師尊一言一行,若在昨夜。
一入江湖催人老。
陰癸派的每一任傳人,其實自小便是需要斬斷俗緣,與慈航靜齋的傳人一般,他們也是忌諱男女情愛,而她們都需要勘破情關。
有着陰癸一派最爲空前絕代天資的祝玉妍,一出江湖便是驚才絕豔,雖然沒有留下名號,但是祝玉妍已經在江湖之上掀起了一陣的風浪,而江湖之中依然沒有人知道她這個鍾靈神秀的女子是陰癸魔女。
當時,乃是南北對立,南方陳朝已經是奢華腐敗,仗着長江天險,舉國mi爛,倒是北方的北周皇朝磨刀霍霍,際此,祝玉妍出道江湖,這正是天下大勢轉變的時刻,改朝換代將不遠。而斯時,慈航靜齋的傳人也下山了。
“或者爲師一開始就不應該讓妍兒你去招惹石之軒!”師父深沉的語氣淡淡地說道,語氣之中帶着深沉的無奈與後悔。
祝玉妍跪在師傅的身前,低着腦袋,靜靜地等待着師父的發落。
“師父!”祝玉妍輕聲喚道。
“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師父?”師父厲聲叱道,狠狠地望着跪在身前的徒弟,眼前的女子無疑是自己最爲得意的徒弟,她這一生最爲得意的事情莫過於收下這個天資卓越的徒弟,只是如今她卻是深深地傷了她的心。
“爲師當日所說的話你可還記得?”她厲聲喝道,惱怒非常,卻更多的是一種無奈。
祝玉妍默默無語,眼淚從她眼中落下。師父當日的話如猶在耳,她豈會是忘記。
“石之軒並非是良善之人,若是你不放下這段感情,他將會是你的魔障!”師父的話帶着一股深意,當時的祝玉妍並沒有在意。
“天魔大法若是要修行到最高深處,必須是處子,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夠被他破掉處子之身!”
祝玉妍渾身一震,她自然是憶起了當日師父的話,她俏臉有些發白,說道:“石郎不會負妍兒的!”
“這是他的承諾?”師父的聲音很冷,很冷。
“是!”祝玉妍說道,勇敢地直視着眼前的女子,目光之中透着一股倔強的神色,這樣的神色,作爲她的師父自然是知道,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她確實是無怨無悔了。
千般責罵,此刻都只剩下了一聲的嘆息。
當年的她無怨無悔,也是理直氣壯,只是最後確實是如師父所言,自己不過是被騙了。
“徒兒,你可曾後悔?”
可曾後悔?尤記得自己師父臨走前,徘徊在耳邊的那一句話,祝玉妍滿臉的悽苦與悔然。
怎麼會不後悔?因爲那份倔強,自己氣死了師父,終身無望突破天魔大法的第十八重!更是無法完成師父的遺願,助陰癸派一統聖門。
而那個男人,從頭到尾都只是在利用自己。每每念及於此,祝玉妍心中都會油然生起一股決絕的仇恨!
正因如此,她才無時無刻,每時每日不想着殺死那石之軒。
而爲了完成師父臨走前的遺願,祝玉妍更是把一生都傾注在壯大聖門的執念中。苦心栽培婠婠,也是因爲她自身無法突破天魔大法十八重的緣故。
當日,當祝玉妍得知自己那徒弟婠兒墜入了情網,喜歡上一個叫沈傲的男人時,這讓她不假思索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是以,她不惜千方百計加以阻擾。
是以,即便在知道對方擁有能夠讓聖門復興的強大實力後,她依舊不爲所動。
當初邪王石之軒帶給她的傷痛,讓她對男人再也提不起一分信任。
可是現如今,猛的聽到沈傲這麼一番言語,祝玉妍發現自己竟然是無言以對!是啊,自己對婠兒的用心,真的和當初師父的是一樣嗎?
說到底,自己不過是以當初的遭遇,強加在徒弟的身上。甚至於,還動了將徒弟作爲交易籌碼,去獲取更大好處的心思。
心中越是這般想着,祝玉妍就越發的敵視起沈傲來。
是他!若是沒有這個傢伙,自己又怎會變成這樣?
“沈公子把話說的如此大言不慚,似乎忘卻了之前也曾與我有過協議。你以爲你比我,能好到哪裡去麼?”祝玉妍冷言點破道。當初沈傲的確是和祝玉妍有過協議約定,並且給了祝玉妍兩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