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要傳到江湖上去,怕是便足可使本是藉藉無名的跋鋒寒名動天下了。
傅君婥凝立不動,目光死死的注視着沈傲,似對即將而來的大戰毫不關心。衆人卻是屏息靜氣,等待兩人正面交鋒的一刻。
歐陽希夷向前跨了三步,把與跋鋒寒的距離縮短至兩丈。
他步伐間的氣勢,加上他雄偉如山的身材,凌厲的眼神。自然而然便流露出令人無可抗禦的氣度。
跋鋒寒嘴角仍掛着一絲笑意,負在身後的手拽起了外袍下襬,分別握在刀把與劍柄處,使人不知他要用刀還是要用劍,又或刀劍並用。
歐陽希夷突地立定,仰天長笑,登時整座巨廳都象簌簌地顫抖起來。
“鏘!”
跋鋒寒右手把刀拔出來了少許,立既生出一股凌歷無匹的刀氣,抗橫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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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一剎那,跋鋒寒刀已脫鞘而出,幾作一道長虹,主動出擊。
歐陽希夷亦於同一時間,掣劍出擊。
兩股無形無聲的劍氣刀芒,在刀劍相觸前,絞擊在一起,接善才傳來毫無花假的硬拚後一下激響震嗚。
跋鋒寒倏地飄退,橫刀而立。
只見他仍是閒逸如常,臉帶微笑,而以他毫不遜色於這威猛前輩高手的虎軀仍站得穩定硬朗,便不會教人覺得他是被對方坦退。
歐陽希夷雄立不動,只是上身微微往往一晃,臉上現出難以相信的神在場賓客,無不動容。
誰想得到這年紀不過二十來歲的跋鋒寒,竟能硬架歐陽希夷的士力川跋鋒寒在全場注目下,仰天長笑道:“好劍,想不到我跋鋒寒剛至中原,便遇到如此高手,領教了!”
話聲寸落,他竟再主動進擊。
王世充和王通交換了個眼色,不但看出對方心中的震駭,還看出對方生出的殺機。
此子不除,說不定就是另一個畢玄。
歐陽希夷亦和他們生出同樣心意,且比他們更清楚這跋鋒寒實是繼畢玄後突厥最厲害的人物。這般年紀,但武功已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
而憑他觀人之術,已知此子乃天生冷酷無情之輩,這種人若作起惡來,爲禍最大。
意到手動,歐陽希夷冷哼一聲,一劍迎書對方由左側畫來的一刀劈去。
這一劍看來平平無奇,卻是歐陽希夷一生功力所採,達到了化腐朽爲神奇,大巧若拙的境界。
即管武尊畢玄親來,亦不敢等閒視之。
歐陽希夷的沉沙劍法專講氣勢,置於死地面後生,勝敗決於數招之內。這刻動了殺機,出手又與剛寸試探的一劍不同。
跋鋒寒雙目神光閂閃,腳下踏着奇異的步法,只在丈許的距離遊走,使人感到他並非直線進擊,而是不斷改變角度方向,但偏又好象只是直線疾進。那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只是旁觀已教人感到頭痛,與他正面對敵者的感受如何更是可想而知。
隨跋鋒寒來的傅君瑜首次露出注意神色,全神注視交戰中的兩大高手。
沈傲看到跋鋒寒的步法和招數,不由眯了眯眼睛,但卻依舊站立在原地,不言一語。
歐陽希夷一聲暴喝,閃電橫移,竟在跋鋒寒長刀當胸抑至前,不迎反避,來到了對方左側丈許處。
誰都不明白一向以硬拼見稱的他爲何採取這種戰略,只有高手如王通、王世充、單瑰晶等才明白他是看不透對方的步法,寸不敢冒進,其令人震撼之處是不用說也可想而知了。
不過他這一避深含奧理,恰是閃到對方刀勢最弱處,所以絕非落在下風。
跋鋒寒喝了聲好,竟猛地後退。
氣機相引下,歐陽希夷手中古劍化作驚濤駭浪般的劍影,大江傾瀉地追擊而去。
跋鋒寒像早預知了有這種情況,冷靜得像個無風無浪的深潭,俊偉的容顏靜若止水,疾退尋丈後,又搶了回來橫刀封架。
他的一退一進,就像潮水般自然,本身已具有渾然天成的味兒,教人生出難以言喻的奇異感覺。
王通等再不能掩飾臉上驚駭的神情。
當跋鋒寒入門開始,他們已察覺到此子的不凡處,怛仍夢想不到他厲害至此。
噹噹噹!一!
在電光石火的迅疾光景中,兩人交換了三招。
曰時刀光四射,劍氣橫空。
劍芒刀勢,籠罩着方圓三丈處,圍觀者都下意識地想盡量退離這令人驚心動魄的戰場。
跋鋒寒忽地刀勢收窄,只緊守一個窄少的空間,憑其奇異的步法,在歐陽希夷有如驚濤駭浪,大開大闔的劍影中,鬼魅般待移封格。
沈傲算了算時間,按理說這會兒應該是石青璇現身吹奏蕭音了,但是卻遲遲不見蕭音出現,不由暗自奇怪。
也就在這時,雙方再次同時出招,而後在虛空中對壘了一招後,跋鋒寒往後退開四步,而歐陽希夷卻是退了五步。
見此情況,圍觀的衆人哪還看不出優劣勝敗?
歐陽希夷雖是成名了四十多年的老前輩,可他畢竟已是老了,論體質如何比及得上跋鋒寒?
“收回我剛纔說的那句話,看來我抵至中原,暫時還沒遇到可堪一戰的對手。”跋鋒寒咧嘴笑了笑,眼中滿是張狂和自負。
跋鋒寒此言一出,歐陽希夷表情一陣抽搐,終於忍不住退開一步,吐出一口鮮血來。
顯然是被這傢伙給氣到的。好歹他也曾是一方人物,被對方如此奚落,叫他如何能夠忍受?但偏偏剛纔的交鋒,又確實是他落入下風。
聽跋鋒寒這麼一說,沈傲就不樂意了。什麼叫中原沒有可堪一戰的對手?搞得你好象天下無敵,瞧不起中原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