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芝站在院中,已經等候很久了。她輕輕皺着眉頭,注視着庭院花樹下幽幽出神的小姐,白色的花瓣從天隨風飄下,零落的飄落在泥壤上,宛如少女寂滅的心情。
自從上次遭逢大變後,雲玉真就彷彿換了個人似的,好像一夜之間成熟了起來。
也不知使她改變的是某一件事,亦或是——某一個人。
如今身穿着天藍色長裙的她,將她那窈窕曼妙的身材充分的展現了出來,精緻美麗的容貌,讓人看了難以忘懷。尤爲難得的是她眉宇間的那一股英氣,更是容易使男人見了便不可抑止的沉迷進去。
“雲芝,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坐在原地出神了半響,雲玉真這才醒過神來,轉身對一旁的婢女雲芝詢問道。
“小姐,已經是午時了。”雲芝沒有多餘的話語,只是輕聲回答道。
“就到午時了嗎?”雲玉真轉過頭來,又問道“卜副幫主回來了嗎?”
雲芝搖頭說道“小姐,卜副幫主還沒有回來!”
聽到雲芝的回答,雲玉真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復又沉迷在自己的小世界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日光灑在地上,留下班班的光影,一陣腳步聲傳來,驚醒了出神之中的雲玉真,雲玉真回過頭來,便是看到了一連疲倦的卜天志。
“志叔辛苦了!”
“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只是可恨的是我本領低微,無法爲玉真你做更多的事情!”卜天志搖搖頭說道,他與雲玉真本是情同叔侄,話語中也沒有自稱爲屬下,說話很是隨和。
“志叔已經做的很多了,若非志叔幫忙,玉真如何可以穩定巨鯤幫,只怕此時巨鯤幫已是四分五裂,爹爹的心血很可能毀在我的手中了!”雲玉真說道,卜天志不語,只是嘆了口氣。
“志叔,你都安排好人手了嗎?”雲玉真自然是知道卜天志心中並不好受。
“我都安排好人手監視丹陽了,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們定然是可以知道!”卜天志說道,雲玉真點點頭,說道“如此要小心周旋,志叔你更要小心,這些人很多都不乏武林好手,志叔需要小心!”
兩人商談到一半,這時外面有個僕人走進來彙報道“小姐,獨孤公子來訪,邀請小姐去泛舟!”
雲玉真皺着黛眉猶豫了一下,繼而才點點頭說道“告訴他,我等下便來!”
雲芝聽到雲玉真這話,不由打斷道“小姐,那獨孤策可不是什麼好人呀,上次他還那樣對小姐,你爲何還要答應他的邀請?”
“就算知道了他不是好人又能怎麼樣?今次,那個人若是不來,到頭來我還是要嫁出去的。對我來說,嫁給誰其實都一樣。”雲玉真滿心苦澀的搖了搖頭。在她心中,真正想嫁的人只有一個。而倘若他不來,雲玉真也就打算認命了。
這已是她的殊死一搏。
一葉扁舟泛於湖上。
“玉真,你可是有什麼心事?”男子的聲音傳來,帶着幾許關心。
“多謝獨孤公子!”雲玉真低着頭說道,只是嘴角之下極是隱晦的露出的一絲譏誚。
當日裡若不是被那人所救,雲玉真幾乎可以想像得到自己將會經歷的下場是多麼的悲慘。而這一切,都是眼前的獨孤策所致。
所以,雲玉真有理由憎恨這個虛僞的傢伙。只不過雲玉真也知道,以巨鯤幫的實力根本無法抵抗獨孤閥。她在等待,等待着比武招婿的召開,等待着心中的那個人是否會出現。
“叫我策哥吧,你我之間何須如此?你我的情意大家都是知道的,又何須學那些道學家一樣如此的虛僞?”獨孤策說罷,嘿嘿地笑了出來,臉上帶着(癡)迷的神色,一雙眼睛在雲玉真玲瓏有致的身軀之上瞄着。
雲玉真低下頭,平靜的說道“我已經許下諾言,要比武招親,若是策哥真的有心衷情玉真的話,希望策哥可以在擂臺之上大顯身手!”
獨孤策臉色有些不快地望着雲玉真,只是一想到這雲玉真確實是難得一見的極品尤物,獨孤策又不得不生生忍住心中的不快。
“我知道策哥是當世英雄,定然可以力壓羣雄,到時候,玉真就可以……。”雲玉真咬着脣,這麼虛僞的話語她已經說不下去了。但反觀獨孤策,這傢伙一顆心都開始飄飄然起來。
他豪氣一生,便不假思索的答應道“這又有何難?且等來日,看你策哥我如何挫敗羣雄,納你過門。”
聽到獨孤策這話,雲玉真眼中再次露出一絲譏諷。她可是聽得很清楚,剛纔獨孤策說的是‘納’字,娶妻的話用的應該是‘娶’字,只有納妾時,纔會稱之爲‘納’。
心中雖然十分的不齒這獨孤策,但不得不說,見獨孤策沒有用強或者是翻臉,雲玉真還是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雲玉真自然是免不了又說了一些獨孤策的好話。看着雲玉真巧笑倩兮的笑靨,獨孤策被迷得五迷三道,心頭同時也是洋洋自得。
大爲感覺自己魅力十足,能讓佳人如此愛慕。
雲玉真坐在舟上,望着湖水出神,思緒已經不知道紛飛到哪裡去了。
她回想着那一天,那一晚,那個人。
是他,將自己從絕望的懸崖拯救了回來,可是自那之後,他就如謫仙般飄然而去,沒有留下一縷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