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宋師道心中起了疑惑,究竟是這位沈公子腦子有問題,還是他夫人有問題?
場上的氣氛又一次陷入尷尬的境地,固然宋家門閥無需忌諱慈航靜齋,但在如今佛門當道的時下,說出這種話可是十分得罪人的。
隨後的隨後,席中衆人又攀談了一會。
沈傲說不上刻意去炫耀,但從他嘴裡時不時道出的後世詩詞,以及一些新穎的觀點,都連連讓宋師道他們連連側目。
倒是傅君婥、雙龍對沈傲這樣的一面,表示見怪不怪。畢竟沿途的這些天裡,三人都充分見識過沈傲的學識淵博。對雙龍來說,沈傲似乎就沒有不知道的事情。
不知不覺間,夜色已經深了,宴席就此結束。
沈傲一行四人,在宋師道的安排下,入住了船艦的幾間客房中。
沈傲四人一走,宋魯便找上了宋師道。
“師道,你觀沈傲此人如何?”
“魯叔,沈公子此人,我看不透他。他看起來,不僅學識淵博、且神秘莫測。當然,最讓我難以揣測的一點,還是他對慈航靜齋的態度。”宋師道眉頭微皺,語氣有些難以捉摸道。
“是啊,還有那位帶着面紗的姑娘。從沈公子的解釋來看,他倆似乎是夫妻關係,而且聲稱傅姑娘患有頭疾。可我看,這其中分明是在掩飾什麼。何況,他二人的模樣看起來,實在不像夫妻關係那麼親暱。”
“能掩飾什麼?難不成是在掩飾沈公子是仙人的事實?”宋師道哭笑不得的問道。一想到傅君婥之前說過的那番話語,他至今都覺得啞然失笑。
“難說啊!以沈公子對慈航靜齋的不屑態度來看,要麼他此人過於狂妄自負,要麼,就是他真的有強大的資本。”
兩人說到這時,大船忽地緩慢下來,岸旁隱隱傳來急劇的啼聲。
很快,宇文化及雄渾的聲音由右方江岸傳過來道“不知是宋閥那位高人在船隊主持,請靠岸停船,讓宇文化及上船問好。”
伴隨着宇文化及的聲音響起,船艙的另外一頭,傅君婥第一時間面露出警惕之色。
沈傲倒是一臉輕鬆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眺望着窗外道“沒想到這宇文化及這麼快就追過來了,鼻子倒是敏銳得很呢。”
此時四艘巨舶反往左岸靠去,顯是恐怕宇文化及飛身下船,又或以箭矢遠襲。
宋魯的笑聲在船首處沖天而起道“宇文大人別來無恙,宋魯有禮了。”
宇文化及邊策馬沿岸追船,邊笑應道“原來是以一把銀鬚配一把銀龍拐的宋兄,那事情就好辦了,請宋兄先把船隊靠岸,兄弟才細告詳情。”
宋魯笑道“宇文兄太擡舉小弟了,換了宇文大人設身處地,變成小弟,忽然見京師高手漏夜蜂擁追至,沿江叫停,而小弟船上又裝滿財貨,爲安全計,怎也該先把宇文大人來意問個清楚明白吧!”
宇文化及城府極深,沒有動氣,欣然道“這個容易,本官今趟是奉有聖命,到來追捕幾名欽犯,據聞四公子曾在丹陽酒樓爲該批欽犯結賬,後來更邀之乘船,不知是否真有其事呢?”
宋魯想也不想答道“這當然是有人憑空捏造了,請宇文大人回去通知聖上,說我宋魯若見到這批欽犯,定必擒拿歸案,押送京師。夜了!宋某人要返艙睡覺了。”
藏身在艙內的沈傲,聽聞宋魯這番回答,倒是有些覺得這老頭夠義氣,毫不猶豫就擺明不肯交人,只聽說是欽犯,便連是男女都不過問,請宇文化及回京,就知他全不賣賬。
宇文化及仰天長笑道,“宋兄快人快語,如此小弟再不隱瞞,宋兄雖得一時痛快,卻是後患無窮哩,況且本官可把一切都推在你宋閥身上,聖上龍心震怒時,恐怕宋兄你們亦不大好受呢。”
宋魯神色平靜道“宇文大人總愛誇張其詞,卻忘了嘴巴也長在別人臉上,聽到大人這樣委禍敝家,江湖上自有另一番說詞,宇文兄的思慮似乎有欠周密了。”
船艙內,傅君婥見形勢有些嚴峻,生性善良的她不忍連累他人,當即起身道“我傅君婥不願受漢人之恩,沈傲,他們兩個傻小子交給你了,我去會一會那宇文化及。”
“等等!什麼叫不願受漢人之恩?感情我不是漢人了?”沈傲一臉不爽的表情攔阻住傅君婥犯傻。
原著中,這女人就是爲了保護雙龍,而喪命於宇文化及之手。
面對同樣的劇情,不管怎麼樣,沈傲都不會讓其再次發生啊!
“你……你不一樣。”傅君婥面色微紅,眼神有些複雜的看了沈傲一眼,扭頭就朝船艙外走去。
沈傲有些受不了這女人了,明明知道有本劍仙在此,幹嘛還倔強着脾氣跟那宇文化及硬槓?
當下,沈傲也不管不顧起來,叉着腰一副老子很不爽的表情,衝着船頭的方向大喝道“大晚上了,哪個王八蛋沒公德心,吵吵鬧鬧的?給本公子滾過來。”
聽到沈傲的大罵,宇文化及臉色一沉,當即縱身踏着江水迎來。
傅君婥對於沈傲這種登場方式,表示極其的無語,扶着額頭在一旁,一副不想和沈傲認識的模樣。
“是你?”宇文化及縱身趕來後,定睛一看,頓時就認出了沈傲來。
“宇文化及是吧?上次本公子心情好,沒把你收拾了,沒想到你還沒完沒了了。”沈傲大爲不屑的看着對方,目光掃過宇文化及身後的幾艘船隻。
“沈傲,這事你別插手。”傅君婥面色一整。
“閉嘴,男人說話,女人插什麼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