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達一一安排妥當,林寧和麻若雨瞬間找到了自己的站位。周達朗聲道:“咱們一會人務必同時出手,切不可輕敵,到時候靈物會做出千姿百態,我們不能受到這種蠱惑,明白了麼?”
林寧和麻若雨都點了點頭,周達一聲令下,三人將自己的能量都推了出去,一瞬間,三道能量集中在了小女孩的身上,她玫瑰色的肌膚,頓時變成了青色。
只聽她嚶嚶哭泣道:“你們放了我好不好,放了我……”這聲音十分柔軟,十分童稚,就連周達的心都軟了軟,他睜開眼睛一看林寧和麻若雨,只見這兩人似乎都有些動搖,他厲聲道:“心念絕對不可動搖,堅持住!”
周達的呼喝起了作用,兩人的表情堅毅了不少,只見一道幻影從小姑娘的身上脫離開來,這道幻影還想回到小姑娘的身上,可週達三人並沒有鬆手,終於那道幻影不得不離開了。
“再催動一下能量,洞穿那道幻影。”
周達話音一落,他自己就將能量增強了,只見一道光柱掠了過去,那道幻影一下子就被洞穿了,與此同時,三人收撤了能量,周達飛奔過去,將小姑娘攬在懷裡,回到了樹下,只聽那道幻影痛苦地哀嚎着:“憑什麼,憑什麼,她吃了我的肉,啃了我的骨,我卻不能要了她的命,憑什麼?我連佔據她身體的資格都沒有?”
“她在說些什麼?”麻若雨一臉不明所以:“什麼吃肉?”
周達朗聲道:“就算如此,你佔據她的身體,也不該做出傷人的事情來。”
小姑娘的身體受不了靈物侵佔自己的身體,早就暈厥了過去,那幻影竟然變成了一隻烏鴉,聲音依舊十分難聽:“這是她的報應,如果不是她傷害了我,我也用不着利用他的身體。”
林寧細想片刻道:“你能不能說說這究竟怎麼一回事?”
“這幾日林子裡有天雷下降,我竟然能夠說話了,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已經成妖了,成妖之後,天雷縱橫,你們一大羣人涌入了林子裡,和這小女孩一羣的人將我打了下來,想把我烤了吃了,呵呵,結果一道天雷落了下來,他們都死了,而這小女孩竟然已經把我給吃了,你們評評理,這麼做對麼?”
烏鴉義憤填膺道。
“這個事兒是不對,但是歸根結底,殺了你的人並不是這個小姑娘,而是和她一起的那些大人,你來找這個小姑娘的事兒,恐怕不太合理吧?”
烏鴉沉默了片刻:“這些事兒我都不想糾結了,我只想好好活着,只要你能夠想到辦法讓我好好活着,以後怎麼樣都成。不然我就天天來找這個小姑娘,我現在只是個怨靈,想找事兒的話,都能把這個小姑娘給生吞活剝了!”
周達知道,這隻烏鴉並沒有說謊,他仔細思索了一會兒,又看了看玉雪可愛的小姑娘,突然道:“既然如此,我有一個辦法。”
林寧一怔:“周先生,你想到了兩全其美的法子了?”
周達點點頭:“我決定讓烏鴉怨靈回到小姑娘的身上。”
“周達,你弄錯了吧,這可是個怨靈,回到小姑娘身上就是要讓她死啊!”
“不,我是要讓這個怨靈和小姑娘達成一個協議。”周達緩緩道:“你聽好了,我將你放回這個小姑娘的身體裡,但是你不能再害她,你以後就成爲她的寄生靈了,你們兩個一起雙修,小姑娘也能因爲你的存在而躲過天雷,你看這樣的結局可好麼?”
林寧這才明白周達的意圖,便不說話了。
烏鴉怨靈思考了許久,才緩緩道:“好吧,我同意你,只是這小女孩並不懂事,日後傷了我可怎麼辦?”
“我可以在你們之間造成一個鎖靈契,若是她傷了你,她也要死。”
林寧都有些糊塗了,就剛剛這一會兒,周達說出了好些她聽不懂的詞彙,而麻若雨看起來則十分溫和平淡:“我聽我爸說過這些事,沒想到,今天在這個地方真的看到了……鎖靈契,來日靈氣復甦之後……”
她終究還是沒有詳細得說下去,而周達輕輕晃了晃小女孩,小女孩醒了過來,她滿臉驚恐之色,周達立時道:“小姑娘,我們不是壞人,你能聽明白我說得話麼?”
小姑娘盡力點了點頭:“你……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我要找我爸爸,我媽媽!”
說着小女孩就哭了出來。
周達一狠心:“你爸爸和你媽媽都已經被天雷劈死了。”
小女孩一下子止住了哭聲,在她這個年紀,對死亡還沒有那樣清晰的認識,可是她卻明白,死亡便是不會說話,不會笑,不會動了,她黑如點漆的一雙眼眸,就在這一刻,徹底地迷茫了。
任何一個失去父母的孩子,他們都有可能接受不了現實,可是現在周達必須讓她接受現實,必須讓她看到,這個世界的殘酷,這很殘忍,但是必須接受。
大滴大滴的眼淚,從小女孩的臉上掉了下來,周達輕聲道:“你想哭就哭個痛快,但你必須答應我,哭過之後,就要好好聽我的話,完成這個儀式。”
烏鴉十分煩躁道:“哭什麼哭,還有臉哭,要不是你爸媽,我會死麼?”
“我看以你這個機緣,就算不被她爸媽打死,也要被天雷劈死,這就是你的命,你認命吧!”麻若雨惡狠狠道。
“你這個小姑娘年紀不大,長得挺漂亮的,嘴巴怎麼這麼壞!”
烏鴉怨靈一開口說話, 就讓人感覺有無數只烏鴉從頭頂上飛過去,麻若雨捂住耳朵,賭氣轉過頭,不再聽烏鴉說話。
烏鴉冷哼一聲,瞧着小姑娘,他突然輕輕伸出手,拍了拍小姑娘的頭頂,盡力憋出一個微笑:“小丫頭,你看我帥不帥?以後我就陪着你,就像你爸媽那樣,好不好?”
這烏鴉竟然難得的溫柔了,周達一衆人都有些震驚,但是周達還是點了點頭道:“你要是早這麼溫柔,不就沒有什麼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