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畢不說話之後,周達感覺整個林子都沉默了下來,他只好跟着這個女孩,漫無目地的向前走去,漸漸的,一座高大的城池出現在了周達的眼前,只見這座城池全是青磚所造,從外面來看,城池四四方方,就像是一個正方體,而城池的城牆則十分高大,需要仰起頭來看。
麻若雨卻頗有樂觀精神,她幾乎被這座華美的城池迷亂了眼睛:“這裡也太好看了吧!”
只見城池兩側,全是販賣瓜果時蔬的攤位,而每個攤位之前,都坐着一對十分恩愛的情侶,周達越看越覺的驚訝,這些情侶的表情就像是從一個模子裡印好了似的,那樣的相似,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從這些人的臉上,看不到任何關於感情的東西。
這個好女國,看起來倒真是龍潭虎穴了,抱定了這樣的主意,周達緩緩後退了兩步,來到林寧和麻若雨身旁:“我們小心一點,以防不測。”
麻若雨輕笑道:“我們早就把武器準備好了,如果這裡真有什麼怪物,也能一下子就收拾了。”
而此刻,周達心裡想得卻是另一樁事,靈氣復甦竟如此之快,現在連這幻象都如此真實,果然在得道這條路上,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別這麼想啊,你要是這麼想了,還怎麼賺取逼數?”
老畢的聲音再一次出現了:“說實話,這裡的幻象確實挺厲害,只不過嘛……沒有我厲害”
周達聽了這話,差點摔在地上,少女回過頭來嫣然一笑:“我們很快就要到結親現場了,你們三個人,都是單身麼?”
麻若雨剛想說是,卻被周達拉住了,他淡淡說道:“這一位是,我們兩個不是。”
他拉住了林寧的手,林寧也沒有表示任何反對。
“你們兩個什麼……”麻若雨剛想詢問,就發現林寧對自己使了一個眼色,她馬上閉住了嘴巴,一言不發,少女的目光停留在他們握着的手上,笑着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就只有這位姑娘需要結親了,請跟我來吧”周達忙攔在少女身前:“我們初來乍到,想見識一下,我們也想去大會上看看,可以麼?”
少女十分雀躍:“當然可以,君主殿下也很同意呢。”
周達不知道哪裡來的君主殿下,反正少女這麼說了,他也就跟了上去,少女將他們帶入了一個棚子裡,剛一進棚子,周達和林寧,就笑了,尤其是林寧,笑得十分開懷,少女不解道:“二位有什麼事特別好笑麼”林寧擺擺手:“我們這會兒只需要在此等待就行了,是麼?”
少女點了點頭,便離開了,麻若雨立即抓着林寧的手道:“有什麼好笑的,你快告訴我,周達,你們笑得是同一件事麼?”
周達一本正經道:“基本上是同一件事。”
見麻若雨十分好奇,林寧也不想賣關子了:“其實我們發現,這個棚子,就是這個幻境營造者的極限了。你看這個城池金碧輝煌,是個好地方,可怎麼會有這麼粗糙的棚子,顯然,營造幻境的人,實力也就如此了。”
麻若雨向四周一看,果然像是林寧所說,周達指着城裡的人道:“你再看看這些人,和你在外面見到的,有什麼不同?”
麻若雨坐在凳子上,仔細觀察了起來,好一會兒,她一拍手道:“我發現了,這些人長得很像,我也說不出來是哪裡像,就是覺得很像。動作……眼神……表情……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相似的人?”
這種相似並非出於容貌的相似,而是一種十分深刻的相似,麻若雨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她輕聲道:“我知道了,這個城市,就是用一個人的模子做出來的,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城市,而只是一個人。”
林寧趕緊拉着她坐下:“這些事,你現在知道就好了,別說出來,我們一會兒就要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人。”
麻若雨只好耐着性子坐下,不多時,剛纔的女孩出來了,她依舊掛着笑容:“好啦,這回出生的是個男孩,他的父母同意他和這位姑娘結親,真是可喜可賀。”
“那小娃娃呢?是不是該讓我看看?”
麻若雨突然發難,少女神色一變,訕訕道:“孩子還小,不能見人的。”
周達淡淡一笑:“見不到人,就說結親,只怕太草率了,這位姑娘,我有一點好奇,爲何大街小巷,半大的孩子有不少,小嬰兒卻一個都沒有,這是爲什麼呢?”
“恭喜宿主裝了一個機智的逼,獲得逼數111點”
少女結結巴巴,竟然不知該如何解釋,半晌過後,她又恢復了之前的笑容:“好啦,這回出生的是個男孩,他的父母同意他和這位姑娘結親,真是可喜可賀。”
她竟然就像是撥亂了的程序,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這一次,少女十分期待着麻若雨,希望她能夠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麻若雨笑了,她搖頭道:“不好意思,我不想和他結親,我沒有見過他。”
少女又像是卡住了一般,周達知道,再過片刻,她又會說出和剛纔一樣的話,周達不待她說話,緊接着道:“你不要說了,我們不想遵守這個城池的規矩,我們不想變成這個棋盤上的棋子,幕布後的玩偶,你該出來了。”
周達話音一落,整個城池的運轉都停了下來,這就像是個恐怖的木偶之城,所有人都不再說話,不再具有思想和感情,風漸漸吹過。
“終於肯出來了麼?”
周達看着眼前景象,他聽到了清脆的擊掌聲,一個拖曳着長袍的高大男人,從街道的另一側走了出來,他蒙着臉,身後揹着一個棋盤,而他拖曳着的長袍上,繡滿了日月星辰,他用飽含深情的眼神,掃過整個城市中的木偶,而這種眼神,卻讓人起了雞皮疙瘩。
男人的聲音裡似乎帶着笑意:“很好,你很聰明,你們三個都不錯,沒有變成我的木偶。”
他將背後的棋盤拿了下來,像撫摸一個情人一般,深情而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