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若雨這句話說得有些過分了,但是放在這個語境下, 還真沒有什麼毛病。陳夏捏着手中的墳刀,只見她的眼睛中閃過一絲耀目的紅:“恐怕這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吧?”
她的笑意之中充斥着冷漠,和一些其他的東西,和之前那個小白兔一樣的陳夏又不一樣了。她似乎再一次回到了那一天的擂臺之上,和陳冬站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要周達的性命。
又或者,她一直都只是這樣一個人,之前之所以像是小白兔,只是因爲她還沒有足夠的實力來面對這一切。有了墳刀和剛纔的刀法,陳夏可以說是已經萬事俱備,只是有賴東風吹拂。
突然聽到一陣空洞的拍掌之聲,只見黑暗中走出了一個人,只見陳冬的手中拿着白鱗刀,他猙獰笑道:“不一般,果然不一般,周先生,你可以說是這世上最沒有城府之人了,就連我和我的姐姐一起聯手欺騙你,你也沒有看出來,還想盡辦法爲我姐姐療傷,單就你這分心智,我就要誇讚你一下了。”
他語帶譏諷,說出來的,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好話。白鱗刀原本一直放在酒店裡,此刻一看陳冬手上的白鱗刀, 周達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這意味着,陳冬已經去過酒店了,而楊靈打從剛纔開始,就一直沒有出現。
“看來是我知道的太晚了,陳夏,我確實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騙我。”周達坦然一笑:“從你們姐弟二人那場大戰,你們兩個就在算計我吧?”
周達淡然一笑:“算計也就罷了,你們竟然想利用我……唉……”
“我就說這女人不是好東西,你還想盡辦法救她,要我說,早就應該一巴掌直接要了這女人的面,讓她看看,這個世上不是所有人她都能夠欺騙的。”麻若雨狠狠地跺了跺腳。
只見陳二伯長身而立,他朗聲道:“小冬,我的刀有沒有被拿過來?”
陳冬突然從他的刀囊之中,拿出一把彎刀,只見這把彎刀之上鑲滿了寶石,簡直可以說是寶光璀璨,誰見了都知道,這把刀已經不一般。
陳二伯一把拿過這把寶刀:“我風風雨雨五十年,一直在想,陳家的刀法有沒有用武之地,今天看來,一定有用武之地,小夏小冬,咱們三個人一起上,直接把他們這幾個人在這裡了斷了。”
陳夏和陳冬應了一聲,只見他們手中的刀光一閃, 那匹練如虹的刀光,就停在周達三人的脖子上,周達微微一笑道:“我看得出來,你們確實厲害,只不過和我比起來,還是差點意思。”
這三人都是內勁期,可以說,他們在這方面的戰鬥力,遠遠不及周達三人,但此事還有一個難處,那就是周達三人的配合沒有這三個人的好。
麻若雨又不是個純戰鬥型的靈脩者,她的武器太陰手套,也抵不住強行刀刃攻擊,可以說,麻若雨基本上是已經廢了,只有周達和陰陽兩個了。
周達的腦子轉得特別快,他回頭叫了一聲道:“好了,你們一起上吧。”
他話音一落,便用白駒劍甩落一片光華,只見那片光華背後,是縱橫的劍影,陳夏陳冬兩人相視一眼,一擁而上,他們一人拿着白鱗刀,一人拿着墳刀,紅白刀影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巨大的刀網。
這刀網將周達囚困其中,動彈不得,只要他稍微動一下,就有可能被旁邊的刀影傾軋至死,說不準連半個不字都叫不出來。
而一旁,老人已經去對付陰陽了,陰陽的眼神之中,透露着某種十分恐怖的東西,就像是浸染了血色一樣,在過去,她的眼眸中,常常只有黑白兩色。
可是這一刻,紅色和黑白沉澱在一起,她已經甩出了自己的鞭子,纏到了寶石刀上,然而那寶石刀上就像是抹了一層油一樣,剛一攀附上去,就一下子滑脫了。
無論陰陽如何甩鞭,那鞭子都無法纏繞上去,長此以往,就算是對方要不了陰陽的命,一時片刻,陰陽也無法對付他。
而另一頭周達的處境,更顯危機,刀影突然擦過了周達的面龐,生生將周達重重地掀落在地上,就是這麼一下子,周達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摔出來了,他好不容易喘了幾口氣,才勉強站了起來。
只見墳刀那豔麗的刀影,不停地旋轉着,而在刀影漩渦之中的白鱗刀,就像是一條白色的蟒蛇,朝着周達的喉嚨咬了過來,看這樣子,是一切都要結束在這個地方了。真是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周達嘆息了一聲。
又是一道赤紅的刀芒,沒有破綻,之前在擂臺上的破綻,被墳刀和白鱗刀的上限給彌補了,而且在陳夏的身體裡,還有一縷,周達的靈氣,光是這一縷靈氣,周達就無法再用靈氣攻擊對方了,如此看來,陳夏藏在自己身旁,還真的有點本事。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麼?
周達的瞳孔一點點放大,那刀刃的鋒芒,一點點落入他的眼睛之中。“周達,你倒是動彈兩下啊,就這樣不至於要了你的命吧?”
老畢驚叫了兩聲,他頗有幾分着急道:“你站着不動,人家不把你往死裡打?”
周達看着眼前的紅白鋒芒,鋒芒竟然漸漸浸透了哀涼的夜色。逃無可逃了嗎?周達問着自己,這一刀真的避無可避了嗎?
他驟然睜開眼睛,刀網竟然就這麼停在了他的眼眸之前,靈氣聚頂,刀刃已經不能再往前挪動一寸。
只見周達的額前,有一朵印花,那花又像是要行將分裂,巨大的靈氣從周達的額印之中爆發出來,只見靈氣到處,刀網逐漸發生了粉碎,一個又一個的小碎塊掉落下來,剎那間已經全部碎裂了。
陳夏和陳冬一愣,兩人再次將刀刃交疊在一起,再一次爆發出了巨大的刀網。可在他們沒有看到的地方,白鱗刀和墳刀的刀刃之上,緩緩生出了裂紋,裂紋過處,兩刀一下子崩裂了,只剩了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