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說,現在無論是任何靈力,都不能突破外頭的大雨了,這種大雨中,暗暗含着那雙眼睛的魔神之力,周達深吸一口氣:“我們現在只有嘗試去找找,這個活動的主辦方,看看從他們那裡,能不能得到一些訊息。”
“我不要出去!”皇甫盈驚恐地大叫着:“我不想出去!”
“你不是說要跟着我們麼?怎麼現在卻又是這副模樣?”麻若雨眼神一冷:“如果你再磨蹭,那你就一個人在這裡待着吧,我和周達要走了。”
“別留我一個人在這裡。”皇甫盈忍着恐懼,站了起來,她死死咬着下脣:“我和你們一起出去。”
或許是剛纔鬧出來的動靜太大,此刻,外頭竟然已經變得死一樣的平靜,從六樓下到一樓,一路上都沒有遇上什麼阻攔的人。
瓢潑大雨一點點從門檻下方涌上來,而在客棧一樓的門檻前,躺着一個人,那人睜大着雙眼,用絕望的眼神看着天空上的一切,嘴角還留着一滴血。
顯然,他已經死了,而這人,正是客棧的老闆,雨水淹沒上來,竟然生生颳走了這老人身上的肉,很快,他被雨水浸沒的部分,肉被颳得一乾二淨,只留些白森森的骨頭來。
“不能就這麼出去。”周達一下子攔住了看都不看就要出門的麻若雨:“這雨水有腐蝕性。”
瀛洲島上還有不少車,但距離這裡都有些距離,結丹初期的周達,可沒有在水上行走的能力,他凝視着前方:“唉……如果這時候有輛車的話……”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一輛車開着巨大的車前燈,朝着這個方向行駛了過來,車子在周達面前緩緩停了下來,確保水沒有飛濺,車門一下子彈開了,只見車中坐着的人,竟然是裴天賀,他有幾分着急道:“周先生,先上車,我們去辦事處再說。”
“這裡還有辦事處?”周達一時間無語了,他只好使了個眼神,兩個妹子坐後頭,他坐在前頭:“裴老弟,你是不是應該和我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別是讓我們這些靈脩者,成爲上頭那東西的養料吧?”
“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絕對沒有這樣的意思。”裴天賀發動了車子,直接往一旁一轉,急急地駛入某條小巷子中。
出乎周達意料的,這小巷子根本就沒有雨,看起來還是正常的夜色,但是雨簾卻緩緩地蔓延過來了。
裴天賀憂心地看了一眼,小聲道:“周先生,現在的情況很複雜,我們也支撐不了多久了,不過很多靈脩者都被救到了這裡,大家或許能夠集思廣益,想想辦法。”
周達也無法過多苛責裴天賀了,就在這時麻若雨一拍腦袋:“沈寶和陰陽呢!我們把他們兩個給忘了。”
陰陽早就不見了,而沈寶可還在六樓房間裡貓着呢。
四人本已經下了車,周達卻一下子鑽回駕駛室中,直接關了車門發動了車子:“我去找找他們兩個,你們先進去吧。”
話還沒有說完,車子就衝入了雨簾之中。雨勢越來越大,甚至在地上砸下一個又一個被腐蝕了的凹坑。
周達不斷往兩側觀望着,很快,他就看到了路邊兩側堆積的屍骨,上頭還隱隱有血肉的痕跡,顯然,這些白骨是剛剛被腐蝕的。
再次回到客棧門口,那老闆的身體,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具白骨,周達唏噓不已,他緩緩踏入門檻之中,只見正堂的地上,竟然匍匐着一個漢子。
那人的肋骨不住地上下起伏,呼哧聲,不絕於耳,而明顯,這個人有問題。
“你……你怎麼樣了?”周達走了一步過去,那人一下子擡起了頭,只見那頭顱上沒有皮膚,只有肉球,血肉淋漓,而兩側的皮膚,不斷往中間聚攏着。
這狀態也就持續了兩秒鐘的時間,皮膚徹底聚合在了一起,他似乎又回到了正常人的模樣,但是周達知道,正常人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你……到底怎麼了?”周達儘量小心地措辭着,生怕牽動了這人敏感的神經,這人從嗓子眼兒裡,發出了嗬嗬的聲音,他用一種十分兇狠的目光盯着周達,這眼神簡直要將周達洞穿。
突然,嗤得一下子,一個黑色的銳器,從這男人的胸口頂了出來,待周達看得時候,這人已經栽倒在地了,而他的身後,正是不知所措的沈寶。
“老大!”沈寶大叫了一聲:“我還以爲你不要我了呢!”有了周達的存在,沈寶縱然心裡再難受,也將那難受拋諸腦後,了,他十分興奮地扒出來那黑色的銳器,在手裡擺弄了幾下,又變回了多寶盒的樣子:“老大,你快上去看看吧,陰陽爲了保護我受傷了。”
陰陽竟然還在這裡,周達絕沒有想到,他驚聲道:“幾樓,在哪裡!”
“就在五樓,陰陽似乎迷路了,後來我害怕,下樓的時候看到她的,有好多人在追我,陰陽就替我攔了下來,可是她……好像不能離開五樓的樣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沈寶絮絮叨叨地說着。
周達全沒聽到耳朵裡,直接衝入了電梯裡,此刻,他只想看到一個好好的陰陽,電梯在五樓停了下來,周達緩步從電梯裡走了出來,只見,在走廊的盡頭,陰陽正站在那裡,手中拿着細鞭。
一見到周達下了電梯,陰陽脣角微微上翹了一下,但她卻搖了搖頭:“周達別過來,我中了血餌。”周達的心緩緩沉了下去:“血餌……我不應該將你一人留在這兒。”
自從進了客棧中,周達就有很多次心不在焉,他的思緒似乎被人牽絆住了。
“沒關係,我是個靈物,就算是出去,也躲不過蚩尤之眼的凝視。”陰陽一點痛苦之色都沒有。
這是周達第一次,聽到那雙眼睛的名字,蚩尤之眼,很明顯,這便是上古魔神蚩尤的眼睛,昔年,黃帝與蚩尤大戰。他們使勁渾身解數,終究還是黃帝棋高一着,但蚩尤的下落,從此無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