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寧搖晃着麻若雨的肩膀:“現在周達已經醒了,或許我們有機會可以對付那些陰兵。”
麻若雨好容易被晃回神:“你說得是真的麼?我們真的 ……”林寧斷然道:“可以,真的可以,不用再猶豫了。”
周達卻已經從樹屋上跳了下去,只見下面的屍體橫七豎八,但並沒有所謂的陰兵,周達往前走了幾步,突然頓住了腳步,他聽到了盔甲的聲音,只見村口處竟然走進來三副盔甲,裡頭藏着濃烈的黑氣。
這些黑棋支撐着身體,緩緩地,一步步靠近,周達一個閃身,躲在樹後,果然是陰兵,按照銅爐村人所說的天道,他們應該能活夠七七四十九天的,然而看現在的情況,這些人只是多活了三日,便被陰兵們屠殺了。
周達越想越不對勁,突然,他聽到錚得一聲,脖子旁多了一把劍,那把劍生生對着周達的脖子,不過一釐米的距離,是一個陰兵,他用着沙啞的聲音問道:“什……麼……人……”
周達想也不想,他先是將玄天針飛了出去,直接洞穿了這一隻陰兵的手臂,反手便是用定靈指戳入了陰兵的頭部黑氣之中,隨着指尖靈氣爆發,那黑氣竟然直接消散了,徒留一副盔甲,重重地跌落在地。
周達閃身出了樹,又往樹屋上招呼了兩下,林寧和麻若雨也跳了下來,周達在前方又收拾了一隻陰兵,越往前走,便是銅爐村村長所在的房子了,一路上,周達動手殺了三隻陰兵,林寧也殺了一隻,麻若雨畢竟不太擅長動手,因此只能跟在後面。“如果我們解不開這個迷局,也是出不了這個異空間的。”
麻若雨拿着自己的羅盤,只見上頭的指針無比混亂,周達點點頭:“我想,所有的問題,都在那裡。”
三人迅快地往前跑去,從道路兩側,突然出現數十隻陰兵,他們手中都高高地舉着劍,選在三人的頭頂上。
周達反手一推,將林寧和麻若雨推離了陰兵落劍之處,他的身形快如閃電,專門卡住了陰兵們落劍的層次不一。
這些陰兵實力驚人,但卻因爲盔甲的原因,身形笨重,實在很難轉身,周達的手指在劍尖上一彈,又運起氣,直接將一把劍轟成了無數碎屑,將這些碎屑振起,全都捲到了這些陰兵身上的黑氣裡,只聽巨大的幾聲爆裂聲,這些陰兵的腦袋碎了不少。
有前面的盔甲擋路,後頭的陰兵一時跨不過來,周達冷喝一聲:“快,我們先進房子裡。”
林寧用劍盪開眼前擋路的陰兵盔甲,拉着麻若雨的手,隨着周達一起進入了村長的屋子之中。
周達將大門關上,三人合力將房間裡的東西堵在了門口,村長家十分寬敞,因此還沒有受到什麼破壞,周達道:“就算我們解不開謎題,要等在這兒,這裡也比較容易存活。”
他話音剛落,便聽到了微弱的呼吸聲:“這裡還有人!”
林寧和麻若雨一驚,周達便推開作爲格擋的屏風,只見裡頭有一件中古的博古架,那聲嘆息的來源,似乎是博古架的後頭。
只見博古架上的東西基本都已經被打碎了,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上,有一個小小的獅子像,周達蹲下身,緩緩挪動了獅子像,只聽一陣挪移之聲,博古架竟然緩緩挪開了。
裡頭透出一陣光明,周達閃身進入,卻見這是個不大的石室,在牀上躺着的,竟然是太心大嬸。太心大嬸一見進來的人是周達,不禁露出喜色:“年輕人,你來了。”
林寧和麻若雨也走了進來,三人一見太心,都有些驚訝。
太心卻指着牆上的卷軸:“把那個卷軸拉起來,讓一切恢復原狀,不然陰兵會進來的。”
太心咳嗽了兩聲,她臉色實在有些蒼白,林寧依言將卷軸拉了起來,博古架緩緩回到原位,太心這才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沒想到我族這麼多年依舊沒有逃脫這樣的命運,即便是過去的復現,被人再殺死一次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周達納罕:“大嬸,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被人再殺死一次……難道今日之事,過去曾經發生過?”
太心微微一笑道:“你說得不錯,眼前發生之事,過去曾經發生過……我族的靈魂被保留在此地,徘徊不去,直到今日,再經歷一次魂魄都被抹去的煉獄之刑,難道我族的過錯,真的如此深重麼?”
太心靜靜地看着眼前之景,她眼神中所有的東西,就像是一團小小的火一樣:“周達,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過去的殘片,碎了也就碎了,只不過,有一樣東西,我必須要給你。”
周達一愣:“大嬸,如果你想活着離開這裡,我可以帶你離開。”
太心搖頭道:“不可能了,我這一生一世,都不可能離開這個地方了……”太心緩緩打開被子,只見她的下身,竟然已經被全被砍斷了,她淒涼一笑:“若不是村長救我,我恐怕活不到這個時候。”
她手指顫顫地從身後拿出了兩樣東西,其一,竟然是一副雪白的手套,麻若雨一愣:“這是之前您說要爲我打造的手套?”
太心點了點頭:“這手套已經用了杏花溪水淬鍊,用雪蠶絲加上百鍊銀絲組成,無論是堅韌度還是柔軟程度,都不是你之前那副手套可以比擬的,這本來就是你該得的東西,我就將它送給你了。”
麻若雨顫抖着接過了蠶絲手套:“大嬸,這手套有自己的名字麼?”
太心微微含笑:“你給它起個名字吧,阿寧的劍之所以叫做百川,乃是因爲此劍如同大海一般氣勢磅礴,乃是百劍之主,所有的劍氣到了百川的身邊,便如同江河一般,最終都要入海,歸於百川之上。而你這蠶絲手套,以至柔之物,來破這世上至堅之物,亦是一件上好的寶物。”
太心微微喘着,她靜靜地看着麻若雨,麻若雨沉默了片刻道:“大嬸,我想叫它太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