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秦瑟果然看到,霍琰抱着幾本厚厚的相冊,費力地抱過來,扔到房間的大牀上。
梨萍拉上秦瑟,乾脆圍着霍琰,坐到牀邊。
霍琰跪在房間的地毯上,興致勃勃地爲秦瑟打開了一個相冊,指着裡面道:“媽媽看到沒有,這是我小時候,還有媽媽的小時候。”
秦瑟彎下腰,好奇地看着霍琰拿手指的那張相片。
梨萍笑了起來:“這孩子,不是媽媽小時候,是媽媽年輕的時候。”
秦瑟被逗樂,低頭瞧着照片,上面是霍太太正抱着應該還是小嬰兒的霍琰,母子倆似乎坐在一個花園裡,霍太太面帶微笑,看向遠方,一雙美眸裡,充滿了溫柔。
“你媽媽真美。”
秦瑟下意識地說了一句。
誰想到霍琰立刻不幹了,擡頭望向秦瑟:“媽媽怎麼這麼笨,這明明就是你,你是自己誇獎自己嗎?”
秦瑟眨了眨眼,隨即笑着摸了摸霍琰的小腦袋。
“傻孩子,你要體諒媽媽呀,她記不得以前的事,所以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她就是你媽媽,咱們要慢慢地引導。”
梨萍在一旁笑着勸道。
霍琰轉頭看了看秦瑟,居然板起小臉,下起了最後通牒:“媽媽要是再不認我,我以後就叫別人媽媽了,到時候你哭鼻子,可不要怪我。”
秦瑟忍俊不禁,趕緊點頭:“好吧,我不亂說了,我用力地想一想以前的事。”
有傭人這時敲門進來,對梨萍道:“顧太太,趙叔讓我過來問問您,少夫人喜歡吃什麼菜,他這就讓廚師去準備。”
倒是梨萍笑了起來,看向秦瑟道:“我女兒還真不忌口,什麼都喜歡吃,她打小就挺隨和……這樣吧,今天我來下廚,”
說到這裡,梨萍站起身,拍了拍秦瑟的肩:“還記得媽媽給你做過的糖醋排骨嗎?”
秦瑟笑着看向梨萍,到底點了點頭,不知爲何,聽到梨萍這麼說,她真覺得饞了。
梨萍一邊往外走,一邊囑咐霍琰:“琰琰乖乖陪媽媽說話,要知道媽媽是生病了,才記不住你,不許跟媽媽耍小脾氣。”
“知道了,”
霍琰聽話地回道,繼續翻着相冊。
梨萍和傭人一起出去了,秦瑟的目光落到其中一處照片上,這時的霍琰似乎大了一點,正帶着一個比他還小的女孩,手拉手站在花園裡,女孩長相精緻,笑得十分開心,倒是霍琰,眉頭輕皺着。
“這小姑娘是誰呀?”
秦瑟好奇地問道。
霍琰嘻嘻笑了起來:“她是姑姑家的仙仙,”
說到這裡,霍琰一下子趴到秦瑟腿上,湊到她耳邊:“外婆說仙仙是我的小媳婦兒。”
秦瑟瞧着霍琰,撲哧樂了出來:“你知道,小媳婦是什麼意思嗎?”
霍琰忙點了點頭:“就是以後仙仙會像姑姑對姑父一樣,不高興了就罵他幾句,不過仙仙跟我說過,以後她纔不罵我的。”
秦瑟笑得不行,摸了摸霍琰的小臉:“你太可愛了!”
nbsp;“我是大孩子了,仙仙家的城城纔可愛呢,不過姑父一點都不喜歡他,其實我覺得城城還好啦,就是不會說話,也不是大毛病,反正我現在也不喜歡姑父了,他老是說媽媽的壞話。”
霍琰還在那嘀咕。
秦瑟口袋裡的手機,就在這時響了起來。
放開霍琰,秦瑟拿出手機,原來是威廉打過來的。
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秦瑟心裡不免詫異,隨即接起電話,走到了窗邊:“威廉,這個時候,你還沒有休息嗎?”
對面傳來威廉的笑聲:“我這邊還是下午,我現在正在新加坡,參加一個國際會議,茶敘時間,我給你打個電話。”
秦瑟“嗯”了一聲,心裡開始猶豫,要不要把這兩天發生的事,告訴威廉。
“媽媽,快來看我的照片呀!”
霍琰站在牀邊,大喊了一聲。
秦瑟回頭看了看霍琰,指了指自己放在耳邊的手機,示意正在打電話。
霍琰嘟了嘟嘴,乾脆整個小身體趴在牀上,側過頭,一眨不眨地瞧着秦瑟。
電話裡,威廉笑着問道:“是不是我聽錯了,好像有孩子在叫‘媽媽’。”
“你什麼時候聽得懂中文了?”
秦瑟不由笑了起來,一時竟覺得,不知如何跟威廉講自己這兩天的遭遇。
威廉頓了頓:“看來我沒有猜錯?”
秦瑟低下頭,用自己的腳尖在地上磨了磨,好一會後才道:“威廉,我好像找到我的家人了。”
手機那邊,好半天沒有人迴應,秦瑟感覺得出,威廉是被驚住了。
秦瑟幾乎是硬着頭皮繼續道:“據說……我是霍長卿的太太。”
威廉還是沒有說話,秦瑟完全可以理解他的震驚,她第一次得到這個消息,也是半天沒有回過神。
“今天一早我去抽了血樣,準備和霍太太的母親做dna比對,確定我和那位顧太太是不是有親緣關係,不過,他們好象……都認定了我是霍太太。”
秦瑟擡起頭,嘆了口氣:“我現在的心情很複雜,好吧,我已經快反應不過來了。”
威廉終於開口了:“你確定自己是霍太太嗎?”
秦瑟幾乎立刻搖頭:“關於過去的記憶,對我來說,完全就是一片空白,我想象不出,自己以前居然會是……可總有那麼一些細節,似乎又能對得上,比如霍家的別墅,我在夢裡,真實地見到過。”
“需要我馬上來一趟嗎?”
威廉問了一句。
秦瑟直接婉拒道:“沒有關係,這邊的事我會處理,而且丁丁就在旁邊,她會幫我的,其實一切都挺好,見到我的人,對我都非常熱情。”
說到這裡,秦瑟便想到了,那個唯一不熱情的薄情。
威廉笑了一聲,隨即又問:“想過沒有,如果你真是霍太太,怎麼會流落到公海?”
秦瑟想了想道:“他們告訴我,似乎霍長卿的侄子想要害我,把我劫持到了k市,然後從應該我帶你去看過的那個碼頭上船……似乎他是用船槳,擊中我的後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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