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身子傾上前,低頭在墓碑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腦海中對父母那爲數不多的印象閃現出來,她眼眶微紅。
如果沒有那場天災,你們還在,我也還在你們身邊,多好。
……
中午的飛機,到N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言如生打車到栩栩家鄉的縣城。
小縣城裡,又是山區,最高的樓層就二十幾層。
新年,這種地方小鎮,最能體現風俗民情。
言如生高大的身影在熱鬧的大街上穿梭,到處都是小攤小販,人潮如蜂擁。
因爲英俊的長相和高貴的氣質,本來就很引人注目,加上手裡又拖着一個箱子,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來的。
一路上頻頻引來當地姑娘的青睞。
“栩栩。”
忽然,他在前方掃描到一個穿着粉色羽絨服,扎着馬尾辮的女孩,馬尾辮拖到腰部,嬌嬌小小的身材。
他激動的喊了一聲,丟下箱子,腳步迫不及待的飛奔過去,抓着女孩的胳膊,欣喜若狂的想要將她拽進懷裡擁住。
“啊,你幹什麼?”
被言如生抓着的女孩嚇的大叫。
引來了周邊人的矚目。
看到女孩的臉,言如生立馬鬆開手,頷首道歉,“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然後他轉身,回去那他的箱子。
“神經病吧。”身後傳來剛纔那個被他認錯的女孩的罵聲。
他微微垂下眼簾,心裡泛起一股酸澀。
栩栩,我忘了,你一頭長髮已不在。
看着一大片墓地,都是一樣的墓碑,言如生有點束手無策。
他不確定栩栩是不是回這裡了,不確定栩栩是不是來過,但他既然來了,這裡他又怎麼能不來?
他拖着箱子,一個個的找。
言如生停下腳步,看着墓碑前擺放的零食,一看就是還沒有經過風吹日曬,他彎腰,伸手挑開裝着栗子的塑料袋,手伸進裡面那一層紙袋子裡,還有一點點溫度,他激動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栩栩。”
他直起腰,目光繞着四周,連連山川。
“栩栩。”
他放聲大喊,只要她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可是迴應他的,就只有他自己那連綿不絕的迴音。
“爸,媽!對不起。”言如生轉身,雙膝撲通跪地,對着栩栩父母的墓碑連磕了三個頭。
對不起他辜負了栩栩這麼多年,對不起他一次又一次讓栩栩傷心難過。
他繞着小鎮找遍了,查遍了大大小小所有的旅館,好不容易查到信息,卻顯示一個多小時已經退房了。
而栩栩在這裡竟然住了十多天。
原來他一直在這裡。
這麼一個最大可能的地方,他卻最後纔想起來,他何止需要反省,簡直該死。
小鎮白天喧鬧,夜晚寧靜,早早的那些店鋪便已經關門打烊。
言如生依然拖着箱子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走。
她在這裡住了十幾天,正好他來了,她走了。
這樣的陰差陽錯,是上天註定的嗎?
一定是,一定是老天都看不過眼了,不想讓他那麼快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