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是一隻狗,所以出現幻覺了對着石柱子噓噓,阿零一點也不奇怪,可是當阿零看到野人裝納蘭懿美人凌曄傻大個謝飛虎還有冷漠少女紅芙,全都對着石柱子噓噓……她真的忍不住,撅起了嘴巴:“噓……”
納蘭懿等人忽然從幻覺中醒了過來,一看自己此時的窘境,一個個立即勒緊褲腰帶,轉頭背對着那根柱子,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衆人都朝阿零這邊看過來,發現阿零腳下踩着一個人,還對他們嘟着嘴噓噓,立即指着由甲轉移話題道:“那是什麼人?”
“是個催眠師!”阿零笑道。
狗哥湊近了一看,對着納蘭懿汪汪大叫起來。
納蘭懿幾人也走進一看,不由地臉色大變。
“他怎麼跟太子長得一模一樣?”謝飛虎呆呆地問道。
阿零還大喇喇地笑着,指着由甲的臉說道:“這貨會催眠,你們看到他的樣子,就是他想要你們看到的樣子,其實他到底什麼醜樣子,鬼知道!”
衆人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說這人會催眠,他們絕對沒有半點懷疑,不然他們剛剛爲什麼全都以爲自己是狗,對着柱子撒尿!
唯獨由甲和納蘭懿,四目相對看着對方,似乎都要將對方看穿了。
最後倒是由甲被看得犯了,白了阿零一眼說道:“他們都得救了,你還踩着我做什麼?”
阿零聳聳肩,笑道:“萬一我鬆開了你,你又催眠他們做羞羞的事情了怎麼辦?”
那個“羞羞”的事情,阿零還可以加重了語氣,朝那幾個以爲自己變成了狗的人看了兩眼。
納蘭懿幾人都是尷尬地低下了頭,唯獨紅芙惡狠狠地瞪着由甲,似乎要將那人生吞活剝了。
阿零看着也覺得好笑,對着由甲罵道:“我們家紅芙是女孩子,你怎麼能讓她與男人和狗一起產生幻覺以爲自己是狗呢?”
“那你要她產生跟你一樣的幻覺?”由甲反問道。
阿零想了想,自己那個幻覺不就是誤入盤絲洞嗎?紅芙在這方面有心理陰影,讓她再看到那樣的場面,估計會瘋。
“不不不,這樣挺好……”阿零尷尬地說道。
紅芙聽阿零這麼一說,原本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氣,拳頭都捏得咯咯作響,最後卻還是深吸一口氣,恢復了自己平日裡冷漠的神色,只冷冷說道:“阿零,我們走吧。”
阿零點點頭,鬆開自己一直踩在由甲胸膛上的腳,拍拍手準備走人,誰知剛走了一步,眼前景象忽然一變。
分明還是石室,現在卻變成了開闊的曠野,之前分明四周都是圍成圈的黑色屍體,現在卻都變成了活生生穿着斗篷的人。
那些人口中都念念有詞,說着阿零聽不懂的咒語。
“與天相配,與天長生,守我之門,護我衆生……”阿坎喃喃地翻譯起耳邊聽到的咒語。
“你能聽懂?”阿零轉頭看着阿坎問道。
阿坎點點頭:“這是靈巫的天玄語,在我們格木城,只傳靈巫,也就是說,只有我一人懂,沒想到這裡這些人,全都懂!”
“我在夢裡聽到過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阿零喃喃自語道。
雖然
阿坎將那些聽不懂的咒語翻譯成了漢語,但阿坎本身漢語就不好,翻譯出來的句子也沒有實際的意思,越聽阿零心裡越慌。
“你夢到過?”阿坎抓着阿零的手問道。
“嗯。”阿零點點頭。
“從前,我姥姥曾對我說過,若是靈性強的人,夢境中可以穿越時空,所以會夢到過去或者未來發生的事情……”阿坎難得地嚴肅了起來。
阿零卻是哈哈大笑起來,摸着自己的頭假裝謙虛地問道:“你這是誇我有靈性嗎?”
阿坎白了阿零一眼,說道:“你可能有危險,小心一點。”
阿零倒是覺得沒什麼,納蘭懿聽後,卻是直接將阿零攬在了懷裡。
那羣穿着斗篷的人誦經的聲音越發大了起來,鬧得阿零的頭都要炸開了,只能將頭埋進納蘭懿胸膛裡,緊緊閉着眼睛。
震耳欲聾的誦經聲中,緩緩走來一名穿着白色斗篷的女子,斗篷很大,遮住了她的臉,但她走向祭壇的每一個步子,都穩健尊貴。
看上去,那些跪地念經的人,都是在朝拜她。
她緩緩走上祭壇,跪在了祭臺中央。
這畫面簡直與阿零的夢境一模一樣,阿零不敢看,卻又不知是什麼力量強迫着她將眼前一切看清楚。
“要不,我們回去?”阿坎看着阿零的臉色實在不太好,倒是有些擔心起來。
“是你自己要來看的,爲何到了這裡,卻又不敢了?”身後傳來由甲的聲音。
阿零轉頭問道:“是你搞的鬼?你要我看到自己做過的噩夢,是想把我嚇回去嗎?”
由甲依舊頂着納蘭懿那張臉,卻對阿零翻着白眼,說道:“這是你的噩夢,也是我的。”
納蘭懿也轉頭冷冷看着由甲,不管怎麼說,一個男人說和自己妻子有過同樣的夢境,他怎麼聽都覺得不舒服。
“你們不就是想知道這山洞到底有什麼秘密嗎?我把這山洞最大的秘密給你們看,你們看完了就走了吧,不要繼續走了。再往裡面走,你們就碰不到像我這麼善良的人了。”由甲嘆口氣說道。
善良?阿零上下打量着由甲,這張與納蘭懿極爲相似的臉,看上去真是挺善良的,只是那石室中一屋子的屍體不是幻覺,這樣一個人說自己善良,阿零怎麼覺得那麼不可信呢!
“你們這到底是在祭祀什麼?活人祭祀嗎?”阿坎轉頭問道。她是靈巫,到這裡來,不僅僅是爲了陪阿零冒險,作爲靈巫,她也有自己的使命。
由甲點點頭道:“天祭,活人祭祀。”
“多少年舉辦一次?爲了獲得什麼力量?”阿坎繼續追問道。
這天祭,看上去與格木城的地祭十分相似,就連唸的咒語都十分相似,不過格木城的地祭每一個甲子舉辦一次,犧牲的都是十二歲的處子。所謂地祭,都是因爲格木城大地不平穩,經常地震或者火山爆發,靈巫們每個甲子爲大地之身送上處子,以求大地之身平息怒火。
由甲卻是苦笑着反問道:“你爲何不問我,一次天祭,持續了多少年?”
“多少年?”阿坎問道。
“距離天祭開始,已經整整五百年了,而這五百年的時間裡,天祭還
沒有結束。”由甲說道。
“怎麼可能……”阿坎睜大了眼睛,追問道:“怎麼會有持續時間那麼長的祭祀,那祭祀中的人,都應該死了啊!”
“你看我,不就還活着嗎?”由甲反問道。
阿零不僅想起了長生門的名字,她原本真的只是覺得,長生這個名字只是聽上去很厲害罷了,卻沒想到他們真的在追求長生。真的如她對墨離戲言那般,長生門不是在修煉武功,而是在修仙。
阿零掐了掐自己,很痛,不是在做夢。那這個世界真的太玄幻了。
“所以,你們還是走吧。我怎麼能讓你們去毀掉一個持續了五百年的祭祀呢?”由甲說道。
之前,阿零對由甲講的故事都是相信的,如今卻忽然有些懷疑了,就算他們真的能活那麼多年,但此時這山洞中,分明是祭祀已經結束的樣子,爲何還說是持續了五百年呢?
阿坎則是更加篤定的問道:“我看了,這山洞外有壁畫,這山洞裡的一切都表明,這一場祭祀已經完成了!”
“總之,你們就是不能繼續往前走了!”由甲的表情忽然變的嚴肅了起來。
“殿下,阿零,我們來此處本就是爲了冒險,如今險也冒了,遇到的事情也太詭異了,還是先離開吧。”謝飛虎道。
“虎哥,你不是我們天決大陸的人,那我問你,你的家鄉,可有什麼關於天祭的傳說?”阿零問道。
謝飛虎搖搖頭,卻又解釋道:“你知道的,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家鄉,就算有什麼傳說,我也忘記了。”
“你不是又回去了半年嗎?這半年的時間裡,可有聽過那傳說?”阿零繼續追問道。
“沒有。”謝飛虎回答道。
“紅芙,阿坎,你們都在臨天大陸生活了半年,可有聽到過這個傳說?”阿零問道。
紅芙阿坎都是搖搖頭,紅芙沒注意去聽過傳說,這點不奇怪,但阿坎作爲一個神婆,不在乎傳說,這點實在不符合常理。
納蘭懿也知道阿零在想什麼,接着說道:“這麼說來,這什麼天祭的傳說,根本不存在,整個臨天大陸都沒有人知道!”
“對,這個人就是想嚇我們,什麼持續了五百年的祭祀,我看他連五十年都沒有活到,談什麼五百年?”紅芙冷冷地說道。
“嚇你們我是小狗!”由甲急忙說道。
小狗!這個詞現在成了紅芙的敏感詞,她一聽,便是拔劍朝由甲衝了過去。
而由甲只是輕輕挪動了步子,便似乎踏上了空中的梯子,躲得遠遠的了。紅芙卻還不知退讓,還喊着:“阿零,我來牽制住他,你們繼續走吧!”
阿零原本以爲由甲武功平平,現在看來,紅芙與他打鬥起來,竟然絲毫不佔上風,雖然知道紅芙是想讓他們安心去冒險,不再困在由甲的幻覺裡,但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紅芙一人去對付由甲這種離開的角色。
由甲的催眠源自心智,能擊敗他心智的,那就只有九霄了。
阿零深深吸了一口氣,不過瞬間,這石室便就晃動了起來,逼人的氣勢讓謝飛虎和阿坎都覺得胸口一滯。
“由甲!”阿零大喝一聲,就朝由甲衝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