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坐的又是一張林峰之前看過的老面孔,這次吃驚的輪到林峰他自己了。
原來威哥對面坐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方叔拉進警局時,給自己登記的警察甄志讓!
林峰先是看了看甄志讓,又看了看威哥的樣子,心裡已經明白了一切。
他冷笑着拖來張椅子大大方方地坐下,諷刺地說:“看起來現在不光是警歡魚水情了,而是直接改成警匪一窩,黑白大通吃了。”
威哥終於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來用手指着林峰的鼻子,惡狠狠地大聲罵道:“你在那裡囂張個球?信不信我立馬叫人進來,挑了你倆的手筋腳筋?”
甄志讓卻站起來,冷笑着按下威哥的手,對林峰說:“我到這裡來是跟大偉談點事情的,你可不要亂說話。”
林峰指着地下躺着的小混混說:“這小子來我店裡送盆仙人掌,順便想找我討點生活費,被我給掐回來了,你看怎麼辦吧?”
甄志讓走到了他面前,慢慢地說:“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連警服都沒穿。要報案你直接上局子裡去,到二科找我,知道不?”
他回頭對威哥說了聲:“這是你們的私人民事糾紛,既然雙方都沒正式報案,那你們就自行解決吧。”
說完他走了幾步,打開辦公室的門,只見門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滿了拿着刀棍的小混混。
見是甄志讓開了門要走,這羣人很識相地讓開了一條路。
甄志讓正要出去,卻聽房間裡的威哥伸手說了聲:“慢。”
甄志讓回過頭來,見威哥正用一種徵詢意見的眼光看着他:“這裡的事怎麼辦?”
甄志讓笑着回了一句:“既然他們想來找你玩玩,你就陪他一起玩吧。不過大偉啊,你可不要玩得太瘋哦。”
話一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人羣中剛剛讓開的路給封上了,門外那羣小混混一下子就圍了上來,罵罵咧咧地要衝進這間小小的辦公室裡。
聽了甄志讓走時撂下的那句話,威哥心裡的大石頭立刻就落了地。
見現在的局勢對自己非常有利,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陰狠的笑容。
他伸出右手的食指指着林峰和董存峰喊道:“都他媽給我上!廢了他們!”
這個們字還沒落地,他的食指就給林峰一把給硬生生地撇到手掌背後了。
林峰冷冷地說:“我最討厭別人指我,你剛纔是這根手指吧?”
威哥左手握着那隻給撇到後面的食指,嘴裡像殺豬般的慘叫着,哪還顧得上回林峰現在的話。
董存峰也不含糊,林峰動手的那一瞬間他就大吼了一聲衝到門前,對準一個混混的胸口就是狠狠一腳踹去。
那個混混被這勢大力沉一腳給直接命中,帶着風聲向後猛地飛去,他的身體像保齡球的母球一樣接連撞倒了後面站着的好幾個人。
門口外圍堵着的人羣一下子就亂了,那幾個被撞倒傢伙手裡的武器,噹啷噹啷地掉了一地。
董存峰順勢從地下撿起了一根棒球棍,在靠近門口處站着的另外兩個混混腦門上,狠狠敲了個結結實實。
那兩個傢伙吭都沒吭一聲,就帶着一頭一臉的血栽倒在地。
董存峰繼續揮舞着棒球棍,威風凜凜地守在門口,一時竟不敢有人走上前來。
林
峰揪着威哥的衣領,像拖着一條死狗一樣走到了辦公桌後的落地飄窗前,他一拳就轟碎了那足有一公分厚的雙層玻璃,將威哥的身體用力拽到了窗外。
窗外的大風吹在威哥那張被恐懼和痛苦佈滿的臉上,他像一個懸在半空中的衣架一樣哆嗦不已。
林峰對着窗外大聲地問:“玩得開心麼?威哥?”
威哥生怕他立刻就會鬆手,忙對着林峰大聲求饒:“別玩了,兩位老大,我玩不過你,認栽了。放我回去行麼?”
林峰做勢要一把鬆手,微笑着說:“你今天挺牛逼的,還說要挑我們哥倆的手筋腳筋,我們現在都在這裡,現在來挑一個啊?”
威哥在空中擺着手作揖道:“沒有的事,你可千萬別鬆手!你們牛逼,我熊逼,以後我再也不敢在兩位老大面前裝了。”
林峰提着他的領子晃了晃,接着問:“那這個保護費還收不收了?”
“不收!不收!以後我給你們交保護費。”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威哥也顧不上什麼面子了。
“呸,誰要你的髒錢!”林峰一把將窗外的威哥拽了回來,在他的脖子上架了把刀“今天算是給你留個教訓,下次你折的就不是這根手指,而是其他地方了。”
他看着還圍在門外的小混混,笑着說:“你們還不讓開,想看看你們老大的頭是怎麼掉的麼?”
威哥也齜牙咧嘴地衝着門外大喊:“你們tmd還不趕快給我滾!都不想混了是不是?”
黑壓壓的人羣慢慢散開了,董存峰拿着球棍走在前面開路,林峰緊跟着後面,手裡提着刀挾着威哥下了樓梯,來到自己的寶馬車前。
他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似地從懷裡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說了兩句,然後一腳將威哥狠狠踢了出去。
踢完後的林峰轉頭上車,一扭鑰匙一踩油門,寶馬車帶着怒吼聲絕塵而去。
後面的幾個小混混忙上前扶起威哥,還想要追,卻哪裡能看得見寶馬車的影子。
一分鐘後一輛標着紅色十字的救護車呼嘯而至,下來幾個人擡着擔架探頭問着:“剛纔是誰叫的救護車?”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酒店很平靜,平靜得連每天來吃飯和住店的顧客都可以用兩隻手數的過來。
看着每天直線下降的營業收入,還有那不斷減少的銀行雙幣存款。
林峰那雄心勃勃不可抑制的強悍鬥志,也受到了不小的挫折。
需要做出改變了!林峰在心裡默默地說第二天一早,一輛冒着黑煙的箱式小貨車就停在了綠色酒家的門口,司機拿着一個單子大聲喊着:“誰定的宣傳資料?”
林峰拉着董存峰和那些孩子們出來扛了起來。好傢伙,整整四十多箱,摞在一起跟一座小山似的。
等他們氣喘吁吁地扛完,打開箱子一看,才發現裡面是酒店的宣傳資料和各種卡。
林峰說了他在那家連鎖酒店的見聞,告訴大家他準備也去發宣傳資料。
董存峰憨憨地想去,但林峰看了看他的樣子就搖了搖頭。
董存峰打架是把好手,但要說在街上發傳單、登記什麼的。還是不要去嚇人了。
不知道的人看到董存峰這樣的彪形大漢站在自己身邊,嘴裡帶着傻笑,手上還拿着一份傳單,估計還以爲金剛又成功越獄了,當場嚇暈。
沒辦法,林
峰只能儘量把自己穿得猥瑣點,帶着黑頭那羣孩子們,去火車站上發傳單。
現在正是新學期剛剛要開始的報名期,火車站裡熙熙攘攘的,全是那扛着大包小包行李的學生。
林峰他們發着傳單,但那些學生看都沒看就給扔到了一邊。
也是,他的酒店離大學、中學什麼的太遠了,雖然未來學校都要往那邊搬,但現在的學生客對他來說還屬於太過超前的用戶羣了。
見沒什麼收穫,林峰也乾脆不發了,找到一處角落叼起了一根菸抽了起來。
現在酒店的事讓他的煩惱更多了,從軍之後就戒掉抽菸習慣的他,也再次復發了。不過林峰很有節制,知道應該怎麼做。
他斜眼瞟着那來來往往的學生,突然看見在不遠處,一個比他樣子更猥瑣的中年大叔口沫橫飛地站在那裡,指手畫腳地忽悠着一個看上去傻乎乎直點頭的長頭髮大眼女學生。
這個小妮子樣子倒是不錯,精緻可愛的五官分佈在不足巴掌大小的臉蛋上,雪白的肌膚吹彈得破,學生服的短裙上穿着勾人的性感黑絲,修長滾圓的美腿挺得直直。雖然看上去才十六七歲,但已經是個絕好的美人胚子了。
林峰一把扔下了手裡的菸頭,用腳踩了踩,湊上去想聽個究竟。
那大叔自稱是藝術學院派來接車的,林峰想他應該是看見了那女學生背上的畫板纔信口胡謅的吧,可那女學生似乎沒怎麼懷疑,好像是被那大叔一臉滄桑的憂鬱氣質給迷惑住了似的。
那大叔說什麼火車站既不好打車也不好停車,所以只能讓他這樣的老師來這裡接學生上學。
完全不顧眼前一輛輛出租車整齊地排着隊在等客區接客的現狀,可是那女學生竟還是沒有懷疑!
那大叔一見那女學生被他口沫橫飛的話語給說動了,心裡一陣暗喜,拉着那女學生的手走了十幾步,就要往旁邊一輛黑頭面包車上去。
“放開那女孩!”林峰擋在車前,冷冷地說。
那女學生見到林峰突然出現,像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一樣站住了,驚奇地望着眼前這兩個人。
“我再說一遍,放開那女孩!”林峰的話語聲開始變得強硬了。
黑頭車上跳下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他用力搓着拳頭向林峰慢慢逼近。
林峰像是根本沒看到他一樣,對那個女學生認真的說:“你要是想被賣到窮鄉僻壤,給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光棍生孩子,那你就上車。”
女學生聽了這話後猛然醒悟,她又羞又怒地掙開那大叔死拉着的手,提着行李向站前的幾個民警處跑去。
那大叔見快到手的獵物就這麼跑了,氣急敗壞地想追上去,卻被林峰給一把拉了回來。
林峰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下身體,輕蔑地看了看前後。
“她的事情完了,咱們的事纔剛開始呢。”
“你找死。”那光頭一拳頭就從後面襲向林峰的後腦勺。
林峰輕輕地閃過,在心裡暗暗搖了搖頭,姿勢太不標準了,出拳也無力,一看就是業餘到家的水準。
他像是做標準示範動作一樣,右手一個直拳狠狠地打在那光頭的右眼上。
那顆亮亮會發光的腦袋帶着一股大力砸在他那輛黑頭面包車的車頂,發出轟的一聲巨響,他抱着頭蹲到了地下,滿耳裡盡是嗡嗡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