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松看着那邊一羣羣情激動的宿老們正在激烈的爭論之中,看樣子很快就會有結果了。不過看他們羣情激奮的樣子,怎麼看怎麼不像是接受了轉移祖墳的提議。
此時此刻他們心中正激烈的掙扎着,到底應該是選擇動祖墳還是選擇接受徐神仙的建議。不過林峰看着現在他們的表現,覺得這件事應該是懸了。
徐神仙就算是再厲害,在這羣宿老眼中哪怕是真正的神仙,可是台山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又是那麼容易改變的麼?別的不說,台山單單是這裡最古老的祖墳,可是從元朝傳下來的,足足有着近千年的歷史。
這樣的祖墳,是說動就能動的麼?
當然,這裡說的不是祖墳的問話價值,相信在丁鄉長這樣領頭人的帶領下,八百杆子的文化價值也沒有一小截人民幣來的實在。
所以,這裡說的價值,實在整個台山人眼中祖墳的價值。毫無疑問,這麼多年的傳承,祖墳已經不僅僅是一座座祖墳,更加成爲了所有台山人心目中的信仰。
祖墳就是他們的根,他們生在臺山,死了也會進入祖墳,進入台山,這裡就是他們的一切,是他們心目中最神聖的地方。
這已經是某種形式上的信仰還有宗教,而這些宿老就是這種宗教裡面的代表人物,管理者。如果要舉一個合適的例子來說的話,他們就是那些掌管整個宗教的教宗。
他們的權利,他們的地位,他們所有的力量,自然不可能來自他們自己的年齡,年齡越大權利越大,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是因爲他們掌控了整個台山的話語權,而他們之所以能夠有這樣的全力,確是因爲他們是這種隱形宗教信仰的代理人。
在臺山,祖先就是神明,他們這些宿老就是教宗,而所有的台山人則是信仰這個宗教的教徒,而且看樣子,也可以算得上是狂信徒。
有着這樣的組合,台山的祖墳就成爲了整個台山體系裡面的根基,誰敢動台山的祖墳,就是跟整個台山作對。就是要從這些宿老手中,奪取屬於他們掌控台山的權利。
這樣一來,誰能夠動這些祖墳,誰有膽子動這些祖墳?
當然,這種情況也不是全都意味着是壞處,是封建,是密信。相反,這是華夏自古以來自發形成的一種家族體系,這樣的體系可以最大限度的團結整個區域的人,讓所有人集合全部的力量,來幹成一些大事。
很多時候,特別是整個區域面對天災人禍,需要團結所有人力量的時候,所依靠的正是這種力量,來幫助多數人度過難關。
這不過,道了謝現在,這樣的力量就不再是一種促進發展的力量。當然,很多時候也是由他的用處的,可是比如現在,這種力量就成爲了阻礙整個台山發展的問題所在。
不管蘇氏集團在這裡建設集團到底安得什麼目的,但是毫無疑問的,這肯定能夠帶動整個台山的經濟發展。哪怕沒有蘇氏集團,這風景秀麗的地方只要建造成爲了一個新的旅遊區域,背靠燕京的台山沒有理由不獲得發展。
然而,祖先留給台山人的這片風水寶地,結果現在卻在這些宿老的手中變成了他們權利的基石,
任何人休想撼動他們的權力。
“你覺得是不是這樣?”
林峰把自己的想法簡單的跟李青松說了一聲,李青松目瞪口呆,不過他仔細一想,竟然發現林峰所說的,正是這一切問題的關鍵所在。
宿老,原本這個是用來給所有人台山人服務的阻止機構,結果現在成爲了制約整個台山的掣肘,這不能不說是一個諷刺。
“那我們該怎麼辦?不行,這祖墳必須要動!”
看着李青松逐漸激動起來的情緒,林峰勸說道:“不用激動,這祖墳是肯定要動的。哪怕不是現在,也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不過這樣的事情硬來不得,否則的話會引起所有人的反彈。搞不好還會成爲觸動整個台山人情緒的大事。這樣的事情一向是馬虎不得,需要細心再細心,是一個水磨的功夫。”
“幸好今天這個蘇氏集團的趙總還算是聰明,找來了徐神仙這樣的一個人物。否則就憑這個狗屎丁鄉長的這點本事和做法,今天肯定要發生點能夠上頭條的重大事件。”
林峰冷冷的看着在那邊沉默不語的丁鄉長,此時的丁鄉長髮展自己似乎沒有了存在感。一邊是徐神仙沒有人敢跟他叫板,另一邊是全副武裝的老百姓,他一看就滿頭大汗。
這時候,他看到了林峰的目光,一看林峰是個生面孔,頓時來了氣,吼道:“看什麼看,再亂看我讓人把你抓起來,你是不是記者?”
林峰沒好氣的一笑,這還真是一條瘋狗,別人沒有惹他,反而他先叫喚了起來,真是讓人無語。
林峰懶得理他,然後衝着李青松眨了眨眼,說道:“所以,今天的事情必須讓聰明人用不一樣的手段來處理。比如說,那個徐神仙。”
“如果我們這樣看的話,那個徐神仙是有着解決這裡問題的想法,正好借用了今天的事情,用神仙的名義勸阻這些宿老們放棄手中的權利。這麼一想的話,這個徐神仙還是個有水平的傢伙呢。”
李青松聽了林峰的話,不由的朝着遠處正跟趙蕾談的火熱的徐神仙,不由的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難道這個徐神仙還真的是個不錯的傢伙?
“喂,說你呢,就是那邊那個混不溜秋的玩意,別你妹裝作沒看見我,老子說的就是你。今天是我們台山人自己的事情,你來這裡幹嘛,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不給我個解釋你別想這麼輕鬆就走!”
林峰這次真的愣住了,他沒有想到自己不打算理會這個丁鄉長,丁鄉長反而找上了自己,這算什麼,災星上門麼?
林峰卻忽視了丁鄉長此時的心裡,丁鄉長今天算是受夠了氣了。原本一個個老實八角的老農民,今天竟然一個個一反常態的這麼橫。
除非不要命,丁鄉長當然也是害怕這些發橫發狠的農民,心中始終窩着一股火氣,恨不得找個人發泄出來、
原本自己一直倚重的齊河等人,到了關鍵時刻竟然還是靠不住,這真是讓他火大。平日裡給了他們這麼多的好處,看樣子只是養肥了他們的肉膘,卻沒有養肥他們的膽子。
這件事情完成之後,必須要拿這個齊河好好的開開刀。他不是很看重他的小舅子麼,那麼就找個機會去
收拾一下他的小舅子,好好樹立起自己這個鄉長的權威!
不過現在,丁鄉長把注意力放到了林峰身上。
也不怪丁鄉長,誰讓現在在場的,哪怕耗死看熱鬧的都是有關人員。一般的遊客根本不可能到這裡來,誰的興致再高,也不可能道墓園裡面來看風景吧?
事實也是如此,除了林峰意外,連李青松都可以算作是台山人,所以現在只有林峰一個外人。
當然,趙蕾那邊並不算,他們是丁鄉長帶過來的,自然是特許的。
原本就心中窩火的丁鄉長,看到了林峰這個生面孔之後,迅速的警覺了起來。也不怪他,今天的聲勢實在是太龐大了,而且自己做的還是這麼敏感的事情。
原本以爲讓聯防隊員拿着棍棒嚇唬一下就過去了,誰知道今天這幫農民這麼虎,自己手下齊河一向強勢,今天有這麼慫。
這不得不讓丁鄉長變得警覺,因爲他感覺現在沒有人可以信任,只有自己可以依靠。正當丁鄉長思索今天的事情會發展到一種什麼地步的時候,他看到了林峰,心中頓時驚醒。
一個想法略過腦海,這個傢伙,他不會是記着吧?
記者,一個無孔不入,無處不在的職業,這樣的職業原本在丁鄉長眼中只不過是狗仔隊的化身而已,根本不值得任何的關注。
可是現在,丁鄉長一顆心完全懸了起來,他很害怕,這個年輕人真的是臥底在這裡的記者。心想自己乾的事情可是不乾淨,今天的事情如果讓這個年輕的記者添油加醋的爆出去,那麼事情可就真的大條了。
蘇氏集團在這裡的投資有可能黃了不說,可是更多的,他這個鄉長的位置不保啊,這纔是最關鍵的問題!
“沒錯,丁鄉長,這個傢伙有問題。還是鄉長你慧眼識劇啊,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傢伙的身份。看樣子他就是一個狗仔,來我們這裡找新聞來的。丁鄉長,你可要把他給拿下啊!”
一見丁鄉長跟林峰叫起了板,一邊暗自咬牙的劉能立刻來了精神,他可還沒有忘記林峰給他的羞辱。可惜他要報仇,卻沒有這個本事。
所以,現在正是一個好機會。自己沒有本事,但是丁鄉長是鄉長啊,他可有本事啊!
“齊河,還愣着幹什麼!”
丁鄉長大吼,讓齊河立刻竄了出去。剛纔還在惴惴不安的齊河,現在臉上露出了獰笑。他知道自己害怕這些宿老,這種表現得罪了丁鄉長。
沒辦法,誰讓他是台山人呢,自己的老爹老孃七大姑八大姨都是標準的台山人,一旦傷到了這祖墳,恐怕所有的老一輩都要到他的家裡去揪他的耳朵。
這可讓齊河恐懼不已,跟誰打也不能跟自己人打啊,這算什麼,窩裡內訌麼?台山人可是一向團結啊!
不過,眼下不一樣了,明顯丁鄉長還有這個外鄉人槓上了。正好自己小舅子被這個傢伙教訓,眼下趁這個機會一方面安撫自己小舅子,另一方面向丁鄉長表忠心。
這簡直就是一舉數的的良好機會啊。
如果不能把握住這個機會,他齊河還怎麼在道上混?
林峰只是沉思了幾秒,大概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