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履行承諾

153.履行承諾

葉飛拍了拍頭上的草葉子,劍眉凝到一處,說道:“你小子跟你那個師尊真是一副德行,都是食古不化的老頑固。當年我根本就不想要那個什麼狗屁自然法訣,你師尊卻死皮賴臉地要給我,可現在你卻要要回去,咱不帶這麼玩人的。明告訴你吧,小爺最近的心情相當差,惹毛了我是不會讓你活着回紫蓬山的。”

枯木禪師不再和他理論,只見他雙眼微閉,雙手打出結印,口中喃喃自語一般說道:“大威佛陀、世尊地藏、嘛咪嘛咪哄!”

在陣陣勁風之中,枯木禪師忽然伸出雙手,而在他面前的氣流,也被彙集成了兩個巨大的手掌形狀,好像兩座小山一樣拍了過去。

“要動真格的是吧,小爺陪你!”眼瞅着那雙巨大的手掌拍下,葉飛的聲音還沒有散去,人卻躲到了七八米外的安全地帶。

轟隆隆一陣巨響,剛剛葉飛所站立的位置,已經被拍出兩個大坑,碎石四散飛去,黃土激盪而起,讓林圍的事物被籠罩於濃重的沙塵之中,能見度大幅降低。

葉飛的眉頭倒豎了起來:“地藏王手印?據我所知,這一招在三千法門之中,應該能排到第50左右,佛家弟子中能練到這種火候的,恐怕最多也就六七個。”

枯木禪師捋了捋自己的長眉,滿臉都是笑意,很明顯對自己剛纔這一手非常滿意:“你的移形換影也是爐火純青,只是你修爲有限,體內還有幾道封印的限制。如果自然法訣一直在我手上,我幾年之前就能達到小無相之境界了。”

葉飛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斜眼看着他說道:“我誇你了麼?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很過癮是吧?”

枯木禪師雙眼瞪了瞪,沉聲道:“出家人當低調做事,又怎會自賣自誇,妖魔還不快快束手就擒,讓我儘早度化了你。”

說完,他一甩右手,一股由元氣聚集成的大手產生,向葉飛直抽而去,葉飛本人則再次化作一道殘影,幾乎只是一瞬間,便詭異地飄到了十三四米之外。

“嘭!”

這一聲響比剛纔那聲只大不小,整片大地甚至都跟着震顫了起來,就跟地震似的。

見葉飛依舊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裡,枯木禪師的臉色沒那麼好看了,經過數十年的苦修苦練,他對自己剛纔的手段有着相當的自信,覺得只要自己出手,將葉飛拍成肉醬絕對不是問題,然而對方卻倆次淡定從容地躲過了他的攻擊。

一次可能是巧合,但兩次足以說明問題。

他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之前那慈眉善目的老者形象蕩然無存,兩條胳膊一起舞動,強勁的破空聲不斷響起,只看到鋪天蓋地的巨大手印,密不透風地向葉飛撲去。具體有多少個,根本數不清。

如此強勁的攻勢,一旦中招滋味肯定不好受。葉飛自然不想被拍成蒼蠅,所以他不斷向田野深處飄動,速度提高到了讓人難以想象的程度。此時已經沒什麼殘影了,有的只是一道電流倏然而去。

而在他身後的位置,巨大的手印則是一個一個地拍下,他的速度哪怕再慢半秒,就肯定會被老和尚拍成齏粉。

然而手印仍舊密集不斷,葉飛施展移形換影的速度縱然驚人,可終究還是難逃地藏王手印的追擊,一個手印下去就是一陣天崩地裂,但凡被波及到的花鳥草蟲盡數粉碎。

葉飛的前額已經掛滿了冷汗,很快從瀟灑應對變成了狼狽逃命,如此下去,被對手的殺招命中只是遲早的事。

他用餘光掃了一眼,只看到枯木禪師的僧袍鼓動着,消瘦的身形彷彿擺脫了地心引力,凌空飛來,眨眼之間就縮短了10米左右的距離。

此時的葉飛已經躥出了幾百米遠,身處一片荒草原之中,天上的皎月、繁星依舊安靜的掛在那裡,他身後的草坪卻被拍得凌亂不堪。

葉飛非常討厭麻煩,可他遇到的麻煩就從來沒斷過,好像滾滾長江之水一樣連綿不絕,而這次的麻煩則出奇的大,一不留神就會命喪當場。

這老僧別看平時只是打坐唸經,一旦動起手來,比劊子手都要兇悍,而且還滿嘴替天行道之類的口號,完全無所顧忌。

葉飛躲得煩了,索性不躲了,就那麼站在原地,靜靜地等着從天而降的大手印,一副甘心赴死的大無畏模樣。

枯木禪師吃驚不小,事實上他僅僅是在虛張聲勢,目的是讓葉飛知難而退,老老實實的把自然法訣交出來,不想他竟然做等死狀,一旦他真的被自己殺掉,那麼佛家至高的秘典自然法訣豈不是要一起消失了。

想着想着,枯木禪師收起雙手,那從天而降的巨大手印也是即刻消失不見。

他單手置於胸前,用蒼勁有力的聲音說道:“孽障,爲什麼不逃了?”

“逃個屁啊,我是個人,又不是什麼變形金剛,哪能不歇氣一直跑!”葉飛滿臉怒容地埋怨道。

枯木禪師一捋長眉,衝他伸了伸手道:“那就不要讓本禪師爲難了,速速將自然法訣交出來。”

“枯木老和尚,你就不要再裝得這麼大義凜然了吧,表面上你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國家、爲了紫蓬山、爲了你們佛門,但你的真正目的無非是得到自然法訣,在它的幫助之下大幅度提升自己的修爲。別說法訣現在不在我手上,就算是在我也絕對不會給你,一旦得到法訣之後,鬼知道你會不會幹一些人神共憤、傷天害理的勾當。

所以我希望你能識趣一些,老老實實的滾回紫蓬山去念經,剛剛我只是看在和你師尊有些淵源的份上沒有還手,再跟我死纏爛打下去,看我不捏死你的!”

“無量壽佛!”枯木禪師咬了咬牙,粗重地喘息着說道:“孽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非要闖,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本禪師手重了,西方極樂世界路途遙遠,就讓老僧來送你一程!”

說完,他便振振有詞地吟誦起不知名的佛經來,那聲音細碎且尖銳,就好像數以百計的飛蟲,不斷往人的耳朵裡鑽。

葉飛搖了搖頭說道:“不要枉費心機了,你的迷魂咒對付別人或許有用,可對我完全無效。再叨逼叨的煩我,看我不大耳刮子抽你的!”

枯木禪師停了下來,並非他恐於被抽嘴巴,只是驚訝於葉飛的本事,不但知道佛家三千法門之中的迷魂咒,居然還能抵擋住,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你身上還有數道封印未曾衝破,能夠在我的地藏王手印中逃脫也就罷了,怎麼可能還抵擋的了迷魂咒?”

“你每天在紫蓬山敲木魚敲傻了吧,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不知道的奇事多了去了,更讓你吃驚的還在後邊呢。”

枯木禪師覺得自己被戲謔了,這回他是真的惱羞成怒了,老臉通紅,脖子上的青筋不斷鼓動着,已經被佛法埋藏在心底裡幾十年的惡念一股腦蓬勃而出,這回他決定再不留絲毫情面。

只見他雙臂一動,巨大的手印成泰山壓頂之勢拍下,強勁的掌風籠罩的範圍,竟然達到了直徑百米左右。

這一掌的威力明顯超過了地藏王手印,而且超過了不是一點半點,此招乃是三千法門中強橫無比的秘法:表世界崩塌!

有傳聞,說此招如果練到某種境界之後,真的可以毀滅一切。

剛纔的枯木禪師在隱藏實力,這次則是將本領發揮到了極致。

自從有了這種可以撼動天地法則的招數以來,還沒有人在實戰當中應用過,也沒有人領略過它真正的威力,因爲修得此法的人僅有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一直在紫蓬山中隱居的枯木禪師,竟然成了通曉此法的第二人。

這一招不但威力恐怖,而且毫無死角,無論怎麼看,葉飛都沒有活的可能。

可葉飛仍舊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裡,就算有躲開的可能他也不想躲了,剛剛在鋪天蓋地的地藏王手印中逃脫,他已經逆天的不像話了,再讓他去躲這鯨吞山河的表世界崩坍,實在太難爲他了。

葉飛不是手電筒,塞上幾節電池就能用,他是個血肉之軀,數以百計的移形換影可不是隨便玩出來的,用來應付地藏王手印還勉強可以,應付表世界崩塌,那根本就如同兒戲。而且此時的葉飛,已經疲憊了。

那剛猛霸道的力量彷彿能將空間撕開一般,摧枯拉朽的壓了過來。

振聾發聵的轟鳴聲響起,這一擊並沒有捲起碎石、草木,而是直接讓它們都化爲烏有,林圍的大地塌陷了下去,僅剩一陣陣的透明氣場在不斷滌盪林圍的一切。

氣場的最中心位置,葉飛居然還是那樣穩穩地站着,雙眼依舊清澈明亮,臉上那邪邪的笑容依舊掛着,他腳下的草地完好無損,林圍的土地卻深陷下去若干米,彷彿剛被原子彈轟過似的。

“無量壽佛!”枯木禪師面色陡變,捏着長眉的右手猛的一顫,一不小心竟然把他一直引以爲傲的眉毛給扯下去了。

這……這也太離奇了!

按理來說,在表世界崩塌的襲擊下,山石草木無一能倖免,更不要說血肉之軀了!

這時,心境一直波瀾不驚的枯木禪師凌亂了,他實在不曾想到,他的絕世殺招竟然能被人抵擋住。

葉飛笑了笑道:“你這招拍的我好爽,三溫暖都沒這麼舒服!一身的瘙癢,全解了!”

葉飛竟然將紫蓬山方丈和出來賣的混爲一談,幸好枯木禪師久居山上,不清楚溫暖是怎麼回事,不然不被氣的當場暈倒纔怪。

“萬法不破的邪歧金剛術!”枯木禪師滿臉驚駭之色,他苦心修煉數十年的修爲,竟然還是無法將葉飛擊敗。

葉飛從兜裡摸出一支菸,抽了兩口說道:“論防禦力來說,邪歧金剛術在三千法門中是排第一的,綜合排名爲第20,即便強橫的表世界崩塌也無法將其撼動,實在是剋制殺招的不二法門。說句實話,剛纔小爺我確實低估你了,在你施展出表世界崩塌的時候,我還真有點心慌呢,可你只是學了點皮毛,和真正意義上的表世界崩塌差得太遠太遠了。否則,我真要考慮一下是不是暫時放棄一個男人的尊嚴,跪下來好好求求你不要殺我呢。”

“在封印的束縛之下,你是不可能練成邪歧金剛術的!”枯木禪師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說道。

葉飛彈了彈菸灰說道:“我很忙的,沒時間跟你扯這些有的沒的。你還要不要跟我拼命了,給個痛快話?我還趕着回家給我的小妞暖牀呢。”

枯木禪師的眉頭緊鎖着,心說這混蛋說話也忒氣人了點,在自己這個出家人面前又暖牀啊又小妞的,分明是要勾引自己破戒嘛!

只見他雙腳猛跺,身體以極高的頻率震顫了起來,彷彿身上有無數的跳騷在咬他似的。

隨後他深呼吸了一次,發出一陣瘋狂的咆哮。這聲音跟之前的完全不同,好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劍疾飛而出,林圍的空氣也隨之波動了起來。但凡附近有生命體在,都會被這強勁的聲浪震得肝膽俱裂,那種似乎能震碎一切的金戈鐵馬之聲,極其不可思議!

葉飛了然一笑,知道這招乃是三千法門之中非常霸道的麒麟吼,音波一旦進入生命體的耳內,三魂七魄都得被震散。

他將雙眼閉起,腦海陷入到空虛渾沌之中,他深吸一口氣,在體內一些重要的經脈急速遊走了一林,然後從自己的天靈蓋逼出。那股氣息立刻形成一道透明護罩,將葉飛籠罩其中。

強橫的音浪剛好撞到這個護罩上,直接原封不動地被反彈了回去。

枯木禪師立刻將嘴閉起,愣了愣,心中暗想,莫不說他已經練成了密宗秘不傳世的功法:鏡花水月!

可並沒有過多的時間給他思考,利劍一般的音浪反彈而回,實打實地將他命中。枯木禪師的七竅內當即泛出血絲,他吃驚之餘緊忙將心神聚攏,手上結印,嘴裡唸咒,以最快的速度施展了催靈定心,然而他的催靈定心並沒有麒麟吼那樣高深,僅僅勉強將心脈護住,可經絡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損傷。

過了好一會,強勁的音浪才全部散去,枯木禪師收起催靈定心,一大口老血從口中噴出,將葉飛那雙擦得鋥光瓦亮的小皮鞋弄得污穢不堪。

葉飛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近前,甩了甩腳上的血水,唉聲嘆氣道:“孃的,狗血淋腳,真是晦氣至極!”

枯木禪師擡起頭來,整個人變得枯槁了不少,頹然至極地說:“公道不在人心,成敗在於實力,正道沒落,魔道大興,善哉善哉!”

葉飛伸手甩了他一個大嘴巴:“你他媽別扯淡了,就你這點假仁假義的大道理,糊弄糊弄三歲小孩還行!說,是誰派你來對付我的?”

枯木禪師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像你這種禍亂世人的邪魔,我們每個正道人士都有責任剿滅,不必誰來委派。”

葉飛冷哼了一聲,臉色陰沉了下來說道:“識相的最好老老實實把實情說出來,否則老子直接送你去西方極樂世界面見你如來佛!”

枯木禪師的臉色變了變,他也是人,自然也怕死,更何況身邊這個煞神也太強悍了,捏死自己跟玩一樣。

“我枯木雖是一介出家人,但還懂得威武不能屈的道理,背後主使者是楊施主這種事,是打死我都不會告訴你的。”枯木禪師看起來堅貞不屈,但只不過是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該交代的實情還是委婉地交代了出來。

葉飛是真的被這個大頭和尚逗笑了,笑得前仰後合。出家人也是人,也怕死,可不同的是,這個枯木禪師總喜歡說一些看起來道貌岸然,但其實狗屁不通的理由,簡直讓人啼笑皆非。

葉飛戲謔地說:“楊家人給了你多少甜頭,竟然讓你這個深入檢出的高僧都跑出來沾惹凡塵了?莫不說是找了幾個姿色和某方面功夫都一流的大美人,讓憋了幾十年的你好好解放了一把,你才心甘情願地來給那對父子當打手的?”

枯木禪師的臉當即變成了紫茄子顏色,厲喝道:“你這施主不可信口開河,老僧我皈依佛門60餘年,不敢說佛法有多麼精深,但至少還是守住了色戒的。前段時間,楊氏集團在紫蓬山搞旅遊項目,將我們寺廟以及林邊四公頃的土地佔了去,我們這羣和尚就靠那些土地吃飯呢,忽然被佔走,佔地補償款又一拖再拖,弄得我們寺廟斷了衣食,前來上香的施主也因爲開發項目的投入建設而不斷變少,如此下去我們這些出家人就真得餓死了。我是寺裡的方丈,當然得出頭,所以只得暫時放棄清修,前來找楊家人討要補償款項。”

葉飛又忍不住笑出了聲說道:“我還以爲你們當和尚的都是以拯救天下蒼生爲己任的聖人呢,不想也會因爲錢而給惡勢力當打手!”

枯木禪師的臉黑的一塌糊塗,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只是普通的修行者,又沒有參透世間萬物變成佛陀,當然也會爲生計奔波,一個個餓的前胸貼後背的,還如何講經說法、提高修爲?”

“就憑你這一身本事,想要讓楊家人把欠的錢還了,那不是易如反掌麼?”

枯木禪師擺了擺手道:“出家人要以慈悲爲懷,我們當和尚的,討要欠款是可以的,但絕對不能逼迫他人還債,如果那樣,那和地痞流氓有什麼分別?”

“他們對你怎麼不仁不義都可以,你卻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這個意思麼?”

“正是,可以他人不仁,我們出家人絕對不能不義。”

“如此說來,楊家人是告訴你,只要把我給弄死,拖欠你們的補償款就會給上,是麼?”

“唉,我修習多年佛法,是絕對不會殺人的,只想要回本來屬於佛門的秘典。另外,紫蓬山上好幾百和尚都在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這些補償款度日呢,我要是拿不回去,幾百號人命,說不定就這麼沒了。”

葉飛笑了笑,心說這大頭和尚實在迂腐,人家幾句話下來就能把他給利用了,真是可以。

“明告訴你吧,楊家人我瞭解的很,即便你真的把我宰了,該給的錢他們也多半不會給你,他們其實是在耍你呢,知道麼?”

枯木禪師擺了擺手說道:“我們出家人不打誑語,看楊施主一臉佛像,定然也不是打誑語之人。”

葉飛被這固執己見的大頭和尚說的一陣無語,“要不這樣,只要你答應我,以後不再找我麻煩,那筆佔地補償款我幫你討要,倘若要不回來,我先把錢出了就是如何?”

枯木禪師雙眼不禁泛出金光來說道:“你沒騙我吧?”

“騙你我是你兒子。”

枯木禪師露齒一笑,但隨即又平靜了下來說道:“你若是真能履行你的承諾,我給你跪地磕頭都不在話下,可自然法訣我遲早還是要收回的。”

葉飛這三寸不爛之舌,很少有真正無語的時候,但面對這個和尚,他是接二連三的無語,而且是徹徹底底的無語。

堂堂十二賢者,紫蓬山的方丈,佛門弟子裡首屈一指的高手,竟然天真到了這種地步,真是聳人聽聞。

還好枯木禪師的地藏王手印沒有拍到自己的奧迪車,不然在這鳥不拉屎的郊外,都不知道該如何回去。

大頭和尚枯木是個性情中人,葉飛又何嘗不是,差點被枯木弄死,卻輕而易舉的把他放走了,而且竟然還許諾幫他討要補償款。

枯木確實有他迂腐的一面,可葉飛看來,他同時也是個可愛的人,甘心爲手下幾百個出家人前來拼命,再迂腐再固執也可以原諒。

在臨走之時,枯木禪師問了句:“葉施主,將封印衝破會引來什麼樣的後果,你知道麼?”

葉飛嗯了一聲,他當然知道,而且比任何人都知道。

“那你應該也知道,在華夏這地界,只有十二賢者能夠使用異能,倘若有外來的闖入者隨便使用,我們將會隨時隨地將其殺之。另外,你還將體內的封印衝破了,和我們賢者比起來,衆神的憤怒纔是最可怕的。”

“枯木,我坦白告訴你吧,什麼衆神的憤怒、什麼十二賢者,我都不管,我就是要留在華夏,因爲這裡是我的家。另外,既然我把華夏當作家,就不會隨意的破壞。我能說的就這些,究竟是敵是友你們自己分辨,我葉飛是無所謂的。”

枯木禪師審視了他一會說道:“老朽這回信你,希望你言而有信。”

葉飛壞壞地笑了笑,伸手在枯木圓圓的大光頭上摸了幾下,說:“按年紀來算,我是你的晚輩,可我是你師尊的朋友,按輩分來說呢,你其實應該是我的晚輩。回去之後你找個機會問問你的師尊,爲什麼他一定要把自然法訣給我?”

枯木禪師的老臉紅了,如此大的年紀竟然被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摸頭,真是太掉價了,他的臉色一僵,冷聲說了句:“我會問的。”

葉飛開着車來到火蝴蝶的秘密住處,從車中出來之後,就看到賀老四領着幾個兄弟在望風。

“蝴蝶呢?”葉飛拍了下賀老四的肩膀,問。

“大概晌午就出門了,直到現在都沒回來。”賀老四迴應道。

葉飛的眉頭皺了起來,現在的秦海亂的不得了,地下世界裡的仇殺事件每天都在上演,更何況火蝴蝶還是焦點人物,一不小心就會釀下殺身之禍。

他的心頭一陣悸動,又問:“她去的什麼地方?有沒有帶着兄弟?”

賀老四恭恭敬敬地說:“中午的時候,老大在房間裡用餐,然後電話響了,接通之後她的聲音一聲低一聲高的,具體說的什麼,我這種當小弟的肯定不敢偷聽,所以也不知道。掛了電話之後,她就急急忙忙地要出門,我們想要阻攔,可火老大那脾氣你比誰都清楚,我們哪裡敢逆着她的意思來,更何況當時的她很是激動,眼睛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