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老狐狸的算計
“我穆榮傑年事已高,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了,從今天開始,我決定金盆洗手,退居二線,把紫電堂的幫主之位交給我的女兒火蝴蝶。”
簡單的幾句話,卻好像一聲驚雷震動着每個人的耳膜,所有人都吃驚不小,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就連火蝴蝶也是呈現出一副瞠目結舌的模樣。
62歲,對於體力勞動者來說,或許只能退休養老,但對於穆榮傑這樣的黑道老大來說卻還差得遠呢。現在紫電堂正處在最鼎盛的時期,他卻選擇放棄手中滔天的權勢,這不是開玩笑嗎。
而且不管怎麼看,穆榮傑都不像他所說的那樣身體不好,那精神矍鑠的模樣,比許多年輕人都要強的多。面對數次巨大的挫折他都能迎難而上,現在卻要隱退,鬼才信他。
這到底是老油條穆榮傑在虛晃一槍,還是背後真的有什麼特殊的隱情?
葉飛往人羣當中掃視了一圈,發現每個人臉上都彷彿寫着震驚二字。
尤其是火蝴蝶,她一直凝視着父親,久久說不出話來。柳初夏的臉色青白不定,一雙粉拳握的緊緊的,指節已經泛白,青鬼則好像傻子一樣戳在原地,就跟剛被雷劈過一般。
葉飛很清楚,場面看起來雖然平靜,但內部的暗流卻是洶涌澎湃,一場血雨腥風馬上就要來襲,在這場較力當中,很多本來隱藏在深處的秘密都會浮出水面。
到時候,龐大的紫電堂會繼續如日中天還是會遭受毀滅性的打擊,這將成爲影響秦海市甚至是整個北方地下世界的焦點。
“父親,您……您在說什麼?”火蝴蝶終於按耐不住了。
穆榮傑溫和地笑了笑,說道:“女兒,爸爸一切都是爲了你。”
他看向衆人,目光深邃地說:“另外我還要提一件事,三年一度的公司龍頭選舉即將開始,我將鼎立支持蝴蝶,如果大家還當我穆榮傑是朋友,就站到紫蝶幫這邊,否則就是與紫電堂爲敵,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衆人一陣譁然,火蝴蝶的身體一震,眼眸中浮現出明悟的色彩,此時,她忽然覺得穆榮傑好陌生。她艱澀地咬了咬貝齒,眼神茫然無比,下意識的鬆開父親的胳膊,向一旁退去。
氣氛越來越壓抑,人羣中忽然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與紫電堂爲敵又如何?我偏不站在她那邊!”
衆人一陣愕然,轉過身去,發現從後邊走出一名俊俏灑脫的女人,她精緻的俏臉上甚至還帶着鄙夷和嘲諷的色彩。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就是秦海棠,以她的性格,在這種時候敢站出來也並不稀奇。畢竟她兇殘、冷血,而且還是火蝴蝶的死對頭。
“你們父女倆演雙簧還要演到什麼時候,以爲我們都是傻子瞧不出來嗎?”秦海棠一點也不客氣,說道。
穆榮傑的老臉陰沉了下來,雙眼一眯,說道:“你是威虎幫的現任幫主秦海棠吧,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哼!”秦海棠甩了一下自己烏黑的長髮,毫不示弱地和對方四目相對,說道:“你假模假樣的要金盆洗手,乍一看像是在支持火蝴蝶當選龍頭,但其實則是爲了紫電堂能夠一舉控制秦海市的衆多幫派。你這招欲擒故縱確實玩的不錯,只是你太操之過急了,狐狸尾巴露出來的太早了。”
穆榮傑冷冷一笑,說道:“即便你說的是真的那又如何?以我穆榮傑現在的強大實力,試問誰敢不從,即便我直接張嘴要你們的地盤,你們敢說個不字嗎?”
人羣立刻騷亂了起來,憤慨之聲此起彼伏,擔憂之聲更是不絕於耳。
秦海棠玩味一笑,說道:“就算你們紫電堂再強橫,也不要忘了,你們的老巢在京城,而這裡是秦海,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倘若我們秦海的黑道全部聯合起來,你們紫電堂就休想佔到一點便宜,甚至還會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穆榮傑爽朗地大笑了幾聲,道:“小女娃娃,你太天真了。秦海確實是你們的地盤,可這裡並非秦海,而是公海,紫電號賭船可是我的,在這裡,還是我穆榮傑說了算。”
此時,終於有人按耐不住了,大吼道:“穆榮傑,你一個堂堂的紫電堂老大,居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不覺得自己太下作了嗎?”
穆榮傑寒森森的目光射了過去,說道:“卑劣?混黑的哪個不卑劣?捫心自問一下,你們誰人沒用過陰謀詭計?社會是很現實的,哪有所謂謙謙君子和下作小人,有的只是強者和弱者。
今天秦海差不多所有幫派的老大都在這裡,我看也不用再等什麼黃道吉日再選舉了,今天就不錯,只要你們同意我女兒蝴蝶當龍頭,然後白紙黑字的寫下來,我就絕不爲難你們,否則……”
“否則會怎樣?”
穆榮傑端起酒杯,一仰脖幹了,然後將空杯摔了個粉碎。
聽到這聲音之後,船艙當中立刻躥出好幾十個紫電堂的小弟,他們全都穿着同樣款式的黑西裝,手裡握着槍,將所有人圍在當中。
氣氛陡然緊張萬分,甲板上安靜無比,連呼吸聲都聽不到,空氣彷彿凝固住了似的。
然而此時的葉飛心思卻不在這裡,因爲他看到了一些很不尋常的地方。
柳初夏悄聲走到了場邊,貼着楊富華的耳朵低聲說道:“你的人在哪裡,準備妥當了麼?”
楊富華洋裝看着別處,小聲迴應道:“都在岸上,放心好了,只要這賭船靠岸,我的人就會立刻衝上來,誰不聽話就要誰的命。”
柳初夏嗯了一聲,臉上露出些許得意的笑容,柔聲道:“大寶貝,事情辦妥之後,我會好好回報你的。”說着她伸出了小手,向男人的腿間探了過去。
楊富華依舊氣定神閒,說道:“別鬧了,該你上場了,晚上咱們有的是時間玩。”
柳初夏整理了一下頭髮,這才扭動着她的豐屯離開了。
儘管他們已經相當小心了,但還是被葉飛看了去。葉飛現在已經是大成境界,視覺聽覺都超出常人數倍,所以即便離很遠,也能把他們說的每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嗎的,真是一對狗男女!”
一切都是虛假的,今天的所謂宴會分明是穆榮傑早就安排好的,火蝴蝶萬萬沒想到,多年之後跟自己重逢的父親,竟然會做出此等下三濫的事,根本是一點江湖道義都不講,還把自己一直矇在鼓裡。那種被利用的感覺,就好像利刃一般,深深地刺傷了她的心。
她退開幾步,望着穆榮傑問道:“秦海棠說的都是真的,對麼?”
“對。”
“你竟然一直都在利用我。”說着,火蝴蝶的聲音哽咽了起來,眼淚控制不住地奪眶而出。
穆榮傑沒想到女兒的反應會這麼大,這件事本來已成定局,只要借她的手推動一下,就水到渠成了。
他抓住火蝴蝶的素手,說道:“女兒,我已經這麼大了,還能有幾年可活?做這一切還不都是爲了你。如果總是老老實實地做事,本本分分地做人,那你這輩子也別想當上龍頭。”
火蝴蝶冷笑了一聲,不鹹不淡地說:“你根本就是爲了你自己,父親,我沒想到你會是這麼卑鄙的人。”
穆榮傑忍無可忍,揮起右手,便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臉上的肉震顫着說:“蝴蝶,你真是讓我失望至極。我女兒喝多了,你們幾個幫我照顧一下。”
幾名紫電堂的小弟立刻跑了過來,恭恭敬敬地說:“大小姐,請到一邊休息休息吧。”
美其名曰是照顧,但本質上就是挾持。
火蝴蝶咬了咬薄脣,表情艱澀地說:“穆榮傑,你竟然對你的女兒做這種事,我現在非常後悔與你相認。”
穆榮傑儘量將胸中的火氣壓制住,不再看她,揮了一下手,說道:“帶走!”
他不願再看火蝴蝶絕望的模樣,在即將得手的權力面前,親情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穆榮傑把目光定格在秦海棠身上,怒聲道:“秦海棠,你小小的年紀就能有這樣的膽色,我很欣賞。可你竟然背地裡讓人暗算我女兒,也太不光明磊落了吧。”
秦海棠的臉色陡然一變,說道:“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根本沒有做過那種事!”
穆榮傑陰狠地說:“在我面前裝,你太嫩了。秦海市哪個混黑的不知道你和蝴蝶是死對頭?若不是她命硬,早就被你們威虎幫的槍手送去西天了。”
“姓穆的,想怎麼樣你儘管說,我絕對奉陪到底,可不許抹黑我!”秦海棠伸出食中二指指着對方,前胸的峰巒劇烈地震顫着。
穆榮傑雙手抱胸,一副得勝者的姿態說道:“不要再辯解了,沒有用,今天誰都能活,唯獨你不行。”
“老混蛋,你不就是想拿我開刀,來殺雞給猴看嗎?以便順利把火蝴蝶扶上位。我明告訴你吧,姑奶奶今天竟然來了,就沒打算活着回去,誰害怕就是狗孃養的!”
“還嘴硬是吧,好。”他揮了揮手,轉過身去,說道:“殺了她,然後丟掉海里去。”
一羣紫電堂的小弟剛要動手,坐在不遠處抽菸的葉飛忽然冒出一嗓子:“誰敢動她,我葉飛第一個不答應。”
人羣又騷動了起來,每個人的目光都被這個一副放、蕩不羈模樣的男子吸引了過去。
他慢悠悠地站了起來,伸着懶腰走出人羣,摸了摸自己下巴上唏噓的胡茬,衝秦海棠擠了擠眼,說道:“小妞,剛纔我說過,拍一下屁股能換你一條命,現在來兌現承諾了。”
秦海棠整個人僵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俏臉上紅彤彤的一片。
“姓葉的,她是你什麼人,爲什麼幫她出頭?”穆榮傑臉色烏青地大聲問道。
葉飛邪邪一笑,說道:“當然是我的女人了。像我這樣出類拔萃的男人,手上的情人多如牛毛,你女兒只是其中一個。其實我和秦海棠早就做過一些沒羞沒臊的事了,可也沒必要跑過去跟你說吧。”
衆目睽睽之下,被這貨無中生有,秦海棠的臉已經紅透了,真恨不得把他切成臊子餵魚,可卻又無從下手。
穆榮傑最討厭背叛和欺騙,而且他對葉飛向來沒什麼好感,他的話究竟有多少真實性就不管了,正好可以藉此機會除掉他,即便火蝴蝶怪罪下來,也可以有很充分的理由解釋。
稍稍思忖了片刻,他陰陽怪氣地說:“既然你毫不避諱,那也休怪我冷血無情。青鬼,先把這傢伙給我宰了!”
青壇在紫電堂的地位很高,作爲壇主的青鬼在某種程度上充當了執法長老的角色,解決一些重要的人,往往都是他去做。
青鬼點了點頭,一邊拉開手槍的保險,一邊走了過去,他的臉上毫無表情,跟一臺殺人機器沒什麼兩樣。
氣氛又一次壓抑起來,一些膽小的女人不敢看了,要麼扭過頭去,要麼蹲了下來。
秦海棠的心複雜到了極點,心說這小子瘋了嗎,我多次要弄死他,他卻在關鍵時刻站出來救我,僅僅拍一下屁股就甘心赴死,這也說不過去呀!
青鬼右手的食指已經卡在了扳機上,隨時準備下手。
葉飛忽然沉聲道:“帥哥,咱們是自己人。”
青鬼明顯一愣,臉上出現一抹異色,胳膊仍舊舉在半空。
莫非這傢伙也是柳初夏安排的人?可爲什麼之前沒聽她提起過?
青鬼是個直性子,被葉飛這句話直接弄蒙了,一時間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開這一槍。
穆榮傑大吼道:“青鬼,你倒是動手啊!”
青鬼並沒有迴應他,繼續好像雕像一樣戳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場面相當的尷尬,也很滑稽,可卻沒人敢笑。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腦門的問號。
穆榮傑把身旁一個手下的槍拿了過來,想要衝過去自己動手,可就在他剛走了一步的時候,後腰位置卻被什麼東西頂住了,隨後耳畔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放下槍。”
穆榮傑的虎軀猛然一震,手中的槍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他本來強健的心臟彷彿被鐵錘猛砸了一下,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他轉過身,剛好和柳初夏四目相對,詫異地問:“初夏,你這是……這是做什麼?”
不僅僅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吃驚不已。
“你一向自詡會看人,現在卻不知道我想幹什麼,難道你老糊塗了嗎?”柳初夏臉上掛着笑容,笑裡有得意、有清冷也有妖豔,讓人看了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初夏,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玩笑?呵呵呵,你竟然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柳初夏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掩面大笑了一陣。
此時,穆榮傑雖然震驚不已,但畢竟是老狐狸,很快把心情平復了下來,幾分兇狠地說:“初夏,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現在選擇放棄自己可笑的想法,我絕對不會爲難你。”
柳初夏這次笑得更大聲,甚至連眼淚都笑了出來,說道:“你覺得我是你的什麼人?”
“當然是我的女人。”
“穆榮傑,你一直很自信,可有的時候自信的有些過頭了,你甚至覺得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傻子,只有你纔是最聰明的。如果你真把我當作你的女人,就不會隨便呼來喝去,就不會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其實我在你看來只不過是個泄慾的工具,一個爲你效力的小卒子,隨時都可以丟掉。
多年前你救了我,不但幫我還了賭債,還一直把我留在身邊,就是爲了向你身邊的人顯示自己是多麼的仗義。”
穆榮傑的眉頭皺了皺,說道:“虧你還敢提多年前的事,若不是我你早就被追債的砍死了,現在卻這樣對我,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嗎?你這個白眼狼!”
“即便我是白眼狼,那也是你教的。這個世界只有強者和弱者,這一套適者生存的道理你剛剛講過,不會現在就忘了吧!穆榮傑,之前我確實非常感激你,甚至把你當成了偶像。那個時候你血性十足,無人可擋。可現在呢,肚子大了,紮實的肌肉不見了,甚至走一段路都會滿頭大汗。
你做一丁點小事都要想很久,前怕狼後怕虎的,半點勢如破竹的勁頭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是那些下作的陰謀詭計。紫電堂在你手裡,覆滅掉那是早晚的事。讓我愛慕的是之前的穆榮傑,而不是你這個窩窩囊囊的半大老頭子!”
穆榮傑寬厚的鼻翼聳動了起來,說道:“柳初夏,我真是瞎了眼纔會看上你。我穆榮傑叱吒風雲了大半輩子,沒想到竟然會被最親近的女人算計。既然你已經把事辦到了這種程度,我是肯定不能留你活口了。”
“別傻了死老頭子,現在是我用槍指着你,而不是你用槍指着我。”
“那又怎樣,你敢動手嗎?你就不怕自己死的很慘嗎?”
“如果我敢呢?”
穆榮傑鋼牙咬得吱吱作響,衝旁邊的青鬼大吼道:“青鬼,別愣着了,給我清理門戶!”
青鬼這才丟下葉飛,把手槍指向了柳初夏,不只是他,在場那些紫電堂的小弟,也全都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這個女人。
穆榮傑幾分豪氣地笑了笑,以一個讓人難以想象的速度握住了柳初夏的手腕,扭動了一下,便把她的槍卸了下來,隨手丟給了青鬼。
柳初夏的小臉白的好像紙一樣,黛眉緊皺着,腕骨彷彿要裂開一樣疼,不想這老東西還有這麼一手。
穆榮傑用很有穿透力的目光審視着她,反覆看了一會才說道:“一個62歲的老人還有這樣的身手,想不到吧?你覺得我老了,可我每天用於健身的時間最少四個小時,混黑的沒點身手早曝屍街頭了。
你這個女人野心太大,其實如果你能死心塌地的跟着我,老老實實地聽我的話,享受一輩子榮華富貴都不是問題。可你這個婊、子太不知天高地厚,太不知道滿足了,憑你一介女流之輩就想按倒我,真是癡心妄想!”
穆榮傑不願再看她一眼,背過身去,不鹹不淡地說:“青鬼,宰了她。”
青鬼嗯了一聲,往前邁了一步,可槍口對準的並非柳初夏,而是穆榮傑。
“你瘋了嗎?我讓你宰了柳初夏!”
青鬼再沒有半點動作,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成不變,依舊是冷冰冰的。
柳初夏臉上浮現出一抹驚疑之色,跟青鬼對視了一眼,二人同時向岸邊看去。
賭船距離碼頭還有四十幾米,雖然海上起了霧,但仔細看還是可以看到岸上的情況,那裡黑壓壓的站了一大片人,全都穿着紫電堂特定款式的西裝,根本不是楊富華的人。
一瞬間,形勢發生了巨大的逆轉。
柳初夏和青鬼的臉色瞬間慘白,眼睛瞪得老大,那些黑道大哥則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葉飛和穆榮傑的眼神不經間對到了一處,兩個男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能將一盤怎麼看都必輸的棋局盤活,穆榮傑的手段絕對不是蓋的,秦海這些幫派的老大,和他比起來根本屁都不是。
柳初夏面如死灰,不斷往後退步:“這……這怎麼可能呢,楊富華,你給我出來!”
“別叫了,那孫子精明的跟猴一樣,看形勢不妙早閃人了。”葉飛道。 ωwш. тт kΛn. c o
“你是怎麼知道的?”
“剛纔你和他說的話,我全都聽到了。只要不傻都能看出來,楊富華根本就不相信你這個野心勃勃的女人可以成事,更不相信穆榮傑會被你按倒,所以他背地裡早就和穆榮傑串通好了。柳初夏,你太自作聰明瞭,自以爲掌控了全局,還把賭注壓到了楊富華的身上,想不輸都難。
另外,你和青鬼都是穆榮傑最常接近的人,他比任何人都瞭解你們倆。他經營紫電堂多年,到處都安插了眼線,你和青鬼的爛事他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唉,你說你這麼漂亮一個女人,真是太不潔身自愛了,非要找青鬼這樣的人,醜的要死就不說了,腦袋還缺根弦,除了殺人是一把好手,就什麼都不會了,完全不懂得用腦子。
你覺得靠這樣一個貨色就能買通紫電堂的所有人嗎,最少有幾個不行吧。”他伸手指了指藍、赤、白、黑四個壇主,“喂喂,你們也別裝了!”
四個壇主臉色一變,紛紛掏出手槍,對準了柳初夏和青鬼。
穆榮傑雙眼眯成一條線,心中暗暗驚歎,整個計劃只有他知道,可葉飛卻一點不差的猜出來了,就跟他纔是最重要的參與者似的。
他鼓了鼓掌,說道:“葉飛,你真有兩把刷子,竟然都說對了。對於柳初夏這個賤人我太瞭解了,她早就想參與紫電堂的事務。來到秦海之後,她對我比之前殷勤了好多,青鬼這傢伙也是經常找不到人,我覺得很不尋常,找人查了一下,發現這兩個人果然有貓膩。
這賤人不但在紫電堂裡偷偷的上下活動、左右打點,還大半夜的造訪楊富華家,自以爲沒人發現,其實我早都知道。一直到昨天,我宣佈這次賭船酒宴計劃的時候,這二人拼命推薦青壇的人上馬,我就什麼都清楚了。”
葉飛知道,穆榮傑有一點沒有說明,那就是他也想利用這個機會,試探一下紫電堂上下的忠心。
在場的人完全沒有料到,自始至終,穆榮傑纔是真正的主導者,柳初夏把他們玩了,可她卻被穆榮傑給玩了,而且玩得很徹底。
“這……我……怎麼會,怎麼會……”柳初夏支支吾吾了半天,忽然跪了下來,用力抱住穆榮傑的大腿,一邊哭一邊道:“阿杰,饒了我吧,我跟了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還一直在精心的伺候你。我也是被野心衝昏了頭腦,以後肯定不敢……”
穆榮傑一腳踹在了她的臉上,“我穆榮傑的性格你很瞭解,敢背叛我的人只有死路一條,哪裡還有什麼以後。”
柳初夏的哭聲停住,她忽然想到穆榮傑之前對待背叛者的種種手段,不寒而慄了起來。其中有一個被丟進了老虎籠裡,沒幾分鐘就被飢餓的孟加拉虎撕咬成了碎皮,那聲嘶力竭的叫聲,至今猶在耳畔。
青鬼似乎已經看淡了一切,沉聲說道:“唯婊、子與小人難養也,這話一點不假。我青鬼一世英名,卻被個女人迷得神魂顛倒,活該有今天的下場。不過穆榮傑,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今天我是活不成了,可你也得跟着陪葬。這船上有幾十個我青壇的兄弟,取你狗命完全不是問題。”
他說的不錯,岸上的人確實比船上多,可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穆榮傑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從幾十個槍手的手上逃走。
不過穆榮傑並不慌亂,陰森森的目光掃向衆人,聲如悶雷地說:“告訴這個可恥的背叛者,你們究竟聽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