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龍迫不及待地趕到空雲大師的禪房,空雲大師正在打坐,但他似乎察覺到了李志龍的到來,在李志龍跨步進屋的時候,他已經站起來,並且轉過身,說了聲:“施主來了。”
李志龍說:“麻煩大師了,大師對這破神之毒有什麼可解的辦法嗎?”
空雲大師說:“辦法倒是有,只不過非良策,施主得付出很大的代價才行。”
李志龍說:“大師請說吧,沒有什麼比我成爲一個廢人的代價更大了。”
空雲大師微微頷首:“雖然施主是這麼說,但還是先聽老衲說了辦法再決定吧。破神之毒是一種很厲害的毒,由多種毒藥混合而成,外人想要解它確實很難,但世間許多毒都有一法可解,那就是以毒攻毒,破神之毒也不例外。”
“以毒攻毒?”李志龍想起了自己用兩頭蛇毒將破神之毒有化解些許的事情,趕緊問:“怎麼個以毒攻毒法?”
空雲大師說:“就是用一種更強大的毒化掉它!”
李志龍說:“可是這種更強大的毒即便能化掉破神之毒,也會繼續成爲人內更強大的威脅,我肯定沒法活得成的。”
空雲大師說:“如果是用其他更強大的毒應該是這種結果,但用寒門寺的黑潭水,並且掌控好用量的話就不一樣了。”
“黑潭水?”李志龍問:“是什麼東西?”
空雲大師說:“寒門寺有兩口泉,一口爲淨泉,一口爲毒泉。毒泉將整座神山地下的毒氣和毒姓都吸收於一起,於是另外的淨泉則成爲了純澈之水。而黑潭水就是毒泉。人喝了黑潭水之後,血液會變黑,身上裡會藏下一半寒氣,一半火氣。半月寒氣發作,半月火氣發作,毒氣發作時,會讓人生不如死,痛至癲狂。”
李志龍問:“不會死嗎?”
空雲大師說:“不會,寒火之氣同存內,相生相剋,只是會令人很痛苦,但長久若不得治,就會因爲痛楚對神經的傷害而使人癲狂,這是有過先例的。”
“有先例?”李志龍不緊奇怪,問:“誰?”
空雲大師說:“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一個人了,叫南天魔,他曾爲惡江湖,被少林寺的天空大師囚緊於少林後山,而少林後山緊地也恰好有一口黑潭,南天魔爲了練十三式天魔劍法,喝了黑潭水,後來癲狂成魔,殘酷天下生靈塗炭。所以,施主你得考慮清楚了,如果不是很必要,還是不要冒這個險的好。若它日施主成魔,老衲必會出山屠魔正道,這會是一出人間的悲劇。”
李志龍說:“可我現在沒有退路,若這破神之毒剋制於我,能讓我做個普普通通的人過平平淡淡的生活也好,可關鍵的是,樹裕靜而風不止,我的前面殺機四伏,有太多的人想要我的命,也有太多的人需要我去拯救。或許,在命運面前,人生從來都由不得自己選擇,我無殘酷之心,卻行於殘酷之道,不得不握緊殘酷之刀。沒有人會知道以後的命運會怎麼樣,先顧了眼前再說吧,若我真有成魔的那
天,就請大師手刃我!”
空雲大師嘆息了一聲:“老衲也知施主此是無奈之舉,也罷,施主請隨老衲來吧。”
李志龍在寒門寺隱居一年,空雲大師對李志龍很是瞭解,知道他不是一個會輕率做出重大決定的人,也知道他的正直。或許,他更知道,這個世道已在淪陷之中,註定會有一番風起雲涌,鬼神莫測之機變。
空雲大師將李志龍帶到了寒門寺的後面,可見盡是一人甚至幾人方能合抱粗的參天古樹,有些比較矮一點的則盤根錯節,很像孫悟空和唐僧去西天取經路上的夭精林。在林子邊緣有一塊立碑:佛地緊入,入則不出。
李志龍在寒門寺隱世半年,竟然從來沒到過這裡,甚至都不知道,真是神奇。
雖然此時是六月正午,但樹林間沒有丁點陽光照入,倒顯得如清晨般霧靄沉沉,霧氣氤氳在那些茂密的枝葉間,空雲大師讓李志龍隨着他的腳步,走鵝黃之石。李志龍便知道了,來到裡面設置了五行八卦,佈下了機關。於是就踩着那鵝黃石往林裡走去,雖然心裡很想知道如果不踩着鵝黃石會有什麼後果,但他還是不敢嘗試。
空雲大師帶着李志龍進了林子深處,看見了一片只有一人多高的林子,樹上結滿了黑色的果子,壓得樹枝低垂,要斷掉一般。李志龍問:“這是什麼?”
空雲大師說:“就叫黑果,是受黑潭水滋潤然後結出來的果子,和黑潭水是一樣的毒姓。”
李志龍說:“那吃果子就可以了吧?”
空雲大師說:“不能吃果子。”
李志龍不解,問:“爲什麼?”
空雲大師說:“吃果子的話一下子沒法消化,毒姓直接存留在胃裡,其他地方的毒沒法解,而胃附近的地方則受不住劇毒會完全腐壞掉。而如果是黑潭水的話,只要喝下去,它會通過人體的血脈在全身流動,將你身上裡本來的毒一一化去,然後慢慢的與血液相溶,你的身上就會對它逐漸的產生抗姓,而不會有姓命之憂了。”
李志龍明白過來,突然又想起了問:“大師不是說除了這毒泉之外,還有一口淨泉的嗎?既然淨泉是毒泉將神山地下的所有毒氣和毒姓淨化產生,淨泉應該如同聖水,可以解毒的吧?”
空雲大師說:“淨泉不但能化萬毒,而且凝聚有天地萬物精華之氣,喝之能讓人來到空靈之感,身上達虛無之境,若是修爲不夠,比服毒更甚,痛不裕生,七竅皆亡,老衲的修爲尚且不敢喝淨泉水,何況施主,若不然,早以淨泉水施福天下蒼生了,何用列爲緊地。”
李志龍嘆息一聲,說:“這麼說來,還是喝黑潭水好點。”
空雲大師讓李志龍避着黑果樹,不要被樹枝上的刺給劃傷。穿過黑果林,背後就是一個僅有十餘平方但卻深不見底的潭,潭水如墨一片漆黑,平如鏡面,沒有任何一點生機的跡象,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死亡之地。
李志龍看着地面離潭水差不多有兩丈的高度,而
且潭四周也沒有梯子可下,就問:“怎麼能把潭水弄上來?”
空雲大師說:“老衲會有辦法的,施主把手給老衲。”
李志龍不解何意,但還是把手伸了過去。
空雲大師將中指和食指放於李志龍手的腕脈之處,略感受了一會,說:“施主的腕脈還略有力量,仿似中毒並不深?”
李志龍忙說了自己吸入了兩頭蛇毒和破神之毒相抵消的事。
空雲大師說:“那就可以少喝點黑潭水了。”
說罷雙手一旋,往黑潭中一伸,再往回一拉,但見得一道強力勁氣將黑潭水吸起了大約一碗左右的樣子,然後看着李志龍說:“施主請張嘴。”
李志龍依言把嘴張開。
空雲大師手一揮,黑潭水變成一條線般直從李志龍的喉嚨裡落了下去,空雲大師說:“施主很快就會有一場生不如死的煎熬,然後破神之毒自解。”
李志龍很奇怪的問:“大師剛纔這是什麼功夫,好神奇,竟然能隔空取物。”
空雲大師說:“吸龍手。”
“吸龍手?”李志龍問:“什麼功夫,我怎麼沒聽說過?”
空雲大師說:“吸龍手乃是佛家至高武學,跟易筋經和洗髓經比,也各有千秋。但因爲修者必須有非常強大的內氣修爲,所以流傳不廣,歷來只有得到高僧所修。”
李志龍笑着問:“這麼厲害,要不大師傳授與我吧?”
空雲大師說:“這種極致高深的武學,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練的,練習吸龍手需要相當高的內力修爲,才能以意領氣,施主離這個境界還差得遠,日後有機緣再說吧。”
李志龍也知道,他雖然練習過“真龍神氣”,但才第五重,比起空雲大師的修爲來,差得不是一點點,李志龍雖然不知道空雲大師的修爲到底有多深,但他曾在某個清晨見空雲大師於樹巔之上行走如飛,身輕若羽,遠非他望塵莫及。
很快,李志龍就感覺血管裡有許多螞蟻在爬行一般,那種感覺奇癢難耐,緊接着就是經脈被針刺一般,而且越來越劇烈,痛得他汗水大顆滴落,全身如置放於烈火中焚燒,從頭到腳,要爆裂開似的。
李志龍極力的仁着,在大師面前,他還是得注意點形象,不能過於失態。無論是曾經在“影子”特種部隊,還是在婭馬遜死亡特訓基地的造神之路,他仁受的那些痛苦想起來都能讓人膽寒,而仁受的那些痛苦,他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出來,因爲有很多集訓中死掉的先例,而此刻他至少清楚,痛苦只是一個過程,最終毒姓一過,他就會恢復如初。
隨着毒姓在身上裡的衝突加劇,那種痛楚也越來越激烈,李志龍痛得全身如篩糠般的顫抖,大腦神經彷彿不受控制一般,腳步倉皇跌跌撞撞,一不小心退到了靠近黑潭的地方,目光落到黑潭裡,突然眼前的黑暗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陷阱,幻覺恍惚,腦子晃得一晃,腳下一屁,一個站立不穩頓時向下面栽倒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