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預料到這次來參加聖門大會的人會很多,可當他帶着霍靜茹來到封禪臺廣場時,還是被那熱火朝天的情形給震撼到了。
那可是真正意義上的人聲鼎沸,熙熙攘攘,摩肩擦踵,完全就是由人頭構成的海洋,隨意一估,怕不下鉅萬。
但又與普通世俗集會不同,雖人數衆多,可秩序井然,並無任何雜亂粗糙之感。仔細一瞧,才發現,原來在這衆多古武者的世界,還有着一隊隊穿着統一服侍的古武者進行巡邏執法。
不過顯然,這些執法小隊更多是起到象徵性作用。因今日到來之衆皆爲古武者,在外面或許很囂張跋扈,來到此處卻表現出了高度的自覺性。且每一個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或者大小圈子,又哪裡需要什麼人去維護執法?
林寒點燃一根菸,心頭不無感慨,他現在終於知道國家明明知道古武者都是一羣罔顧法律,桀驁不馴之輩,還故意聽之任之。原來,並非國家拿不下魄力進行剿滅,實在是這股勢力太過龐大。
國家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分化安撫,利用古武者天生不馴服於人的天性,讓他們無法擰成一股繩,而這,也正是林寒此行到來的目的。
“無論如何,一定不能讓天神宮陰謀得逞,否則整個龍國必將遭受萬劫不復之苦……”
林寒暗地裡握緊了拳頭,哪怕前路兇險,阻隔重重,但這個生我養我之地,一定不能淪爲某些人施展野心抱負的試驗場。
“林大哥快走,我找到我們碧水宮的位置了。”
這個時候,霍靜茹激動的過來拉了拉林寒的袖子,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林寒看見在無數門派聚居的一角,一個巴掌大的地方豎着一面旗子,上面寫的正是“碧水宮”三個字。
位置很小,地方很窄,連觀看比武擂臺的椅子都沒有一把,他們過去只能席地而坐,好在這些觀衆席都是設置成階梯形式的,哪怕是坐在地上,也不怕看不到擂臺上的情況。
林寒有些無語,看來碧水宮在聖門的地位比自己想象得還要不堪,因爲周圍隨便一個門派,至少都聚集了不下百十人,一應桌椅俱全,許多門派的大佬已經坐在桌子邊嗑着瓜子,品着茶水,那模樣,要多自在就多自在。
“嘿嘿,你看見沒有?就那,碧水宮的位置,可真夠寒磣的啊,連把椅子都沒有。”
“可不是嗎?不僅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來的還只有兩個人。”
“喂,王師兄你看見了嗎?他們不單來的只有兩個人,而且那男的看起來還沒有半分修爲的樣子,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混進來的。”
“哎,這你就不懂了吧?每個門派過來參加大會的名額最少都分配了兩個,我看啊,這個碧水宮已經沒落到極點,連兩個古武者都湊不齊,那男的八成是被臨時抓的壯丁湊數,嘿嘿……”
……
“林大哥……”霍靜茹的臉皮有些發燙,特別是在林寒面前,更是感覺無地自容。
林寒當然也聽見了這些議論,但又如何會放心上?他本身對這些小孩子過家家的所謂大比就沒什麼興趣,如果不是預防霍靜茹最後上了擂臺可能會出現什麼狀況,他幾乎連來都不會來。
“行了,嘴長人家身上,別人愛怎麼說是別人的事,你只需要等會專心比賽就行,況且你注意到沒有?別看他們來的人很多,但年輕一輩中洪級修爲的卻很少,到時候未必就能取得比你更好的名次。”
聽見林寒這麼說後,霍靜茹這才少了幾分尷尬,她雖然沒有林寒的本事,一眼就可以看出別人的修爲,但光從氣息上來比較,還是能夠判斷一二。同時生爲古武一員,她比任何人都瞭解修煉古武的難度。
如果不是林寒手段逆天,她至少需要十年才能晉級洪級,而整個聖門中,擁有林寒這種逆天手段的又有幾人?
想明白這些,她更是感覺到信心倍增,“林大哥,你先在這裡等一會,我把把名報了。”
“好,你去吧,要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林寒朝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一臉的鼓勵,霍靜茹抿嘴一笑,同樣回以一個充滿信心的眼神,“我相信,只要有林大哥在,我什麼困難都不怕。”
“這妮子……”
林寒哭笑不得,擂臺比的是個人實力,這跟自己在不在有什麼關係?真不明白這小妮子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不過女人心海底針,也犯不着去刨根問底兒。
等霍靜茹去報名後,林寒閒得無聊,正想抽根菸耍耍時,忽然一個男人走了過來,“哎呀,林老弟你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
卻是凌東海聽見弟子通報,說林寒已經入場,趕忙放下手中事宜親自趕了過來。
“哈哈哈,原來是凌老哥啊?凌老哥身爲大會的主持者之一,肯定是日理萬雞了,咱怎麼好意思叨擾?”
林寒笑着道,很自然的遞上一根菸過去,不過很快發現凌東海怪異的眼神,又趕忙收了回來,訕訕道:“抱歉抱歉,不知道凌老哥你不抽菸。”
凌東海當然不會計較這些小節了,直接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走,去我劍閣的位置,一個人呆這裡像什麼話?”
林寒朝人羣中掃了一眼,發現整個觀衆席位置最顯眼,僅次於天神宮的看臺,就屬天地藏劍閣了,當即有些爲難道:“去老哥的地盤當然沒有問題,不過靜茹跟我一起過來的,現在去報名了,我怕她回來後找不到我的人……”
“多大的事?你就放心跟我走吧,我會派兩個弟子一直在這裡守着,等靜茹賢侄女回來後,第一時間通知她過來。”
“既然這樣,那好不,不過,老哥你真的不抽菸?”
“你小子……”
幾乎是林寒被凌東海盛意邀請走的同一時刻,那些之前指指點點議論的門派弟子卻是一下傻了眼。
他們可以不認識林寒,但對於凌東海,此次聖門大比僅次於蕭雄的評委之一,卻沒人不認識。
連這樣的大人物都過來親自邀請林寒,而且剛剛聽他們談話的語氣,那小子分明還是和他平輩論交,一時間,衆人都驚呆了,對於林寒這個連修爲都看不出的野小子身份開始揣測起來。
……
“林寒,你先在這裡坐一會,我等會再過來陪你。”
領着林寒剛剛來到劍閣的區域,凌東海就朝林寒抱拳說道,林寒趕忙道:“老哥你是評委之一,自管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聽見林寒這樣回答凌東海也不解釋,只是神秘一笑,之後轉身就朝評委席走去,這邊的弟子卻是一下圍了過來,林前輩前林前輩後的叫着,那叫一個熱乎勁,同時茶水瓜果可勁的往上遞,深怕冷落了副閣主這位年輕的貴賓。
……
“蕭兄,怎麼了?是不是還在等沐南天過來?”凌東海來到評委席上,看見一臉陰沉的蕭雄,笑呵呵的詢問起來。
蕭雄滿臉不爽道:“簡直太沒規矩了,這沐老兒明明知道自己身爲三大主評委之一,竟然還遲到,對了,不僅是他,連聖儒門的華正義也沒到,等會來了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他們,究竟還把不把天下聖門兄弟放眼裡了?”
蕭雄語氣很不滿,相當的不滿,兩人的缺席可不僅僅是不尊重什麼聖門同道,分明就是打這次大會號召者天神宮的臉,這讓他如何能忍?
凌南天淡淡一笑,“蕭兄,我覺得咱們不用再等了,他們兩人應該不會來了。”
“什麼?不來了?怎麼可能不來了?聖門十年一度的大會可不光是我們天神宮的事情,還是整個天下聖門的事情,他們怎麼敢不來?”
蕭雄眉頭皺得更深了,心頭卻很是詫異,難道那顆狗屁珠子真那麼值錢?昨天在拍賣會他可是看得清楚,不光沐老兒當先離場,聖儒門一羣僞君子也提前離場了,顯然都是爲了林寒買走的那顆珠子而去。
現在兩人爲了珠子竟然連聖門大會都不來參加了,那不是說珠子的價值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天神宮帶來的威脅?
同時另一個讓他很不爽的原因是,之前沐老兒提前離場時是和他商量好了的,對方要小畜生身上的珠子和血蔘,他要那三個如花似玉的並蹄蓮姐妹花。
現在沐老匹夫不來,分別就是想吃獨食,人貨兩得!
簡直豈有此理,他沐老兒這麼做,難道不怕惹怒我蕭雄,惹怒我天神宮嗎?!
凌東海彷彿看出了蕭雄心中的想法,又淡淡道:“蕭兄不用生氣,我看他們兩人不來,應該不是故意的,而是來不了了。”
“來不了了?那是爲什麼?”蕭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道。
凌東海道:“因爲林寒已經來了。”說着手指了指自己門下的區域,“早前我看見林寒帶着碧水宮的門人過來了,所以親自過去把他邀請到了我們劍閣的區域。”
“你說什麼?林寒竟然來了?”
蕭雄臉色一變,霍地從椅子上站起,當看見被劍閣一羣弟子圍着的林寒時,心頭更是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小畜生來了?他怎麼會過來了?既然他已經來了,那昨天跟過去殺人越貨的沐老兒和華正義,是不是已經……
不敢想,完全就不敢再往下想,越想,心頭就越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