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任上一羣人眼露絕望時,林寒卻又是另一番感受。
初時他體內的真勁幾乎完全被吸乾,而那股恐怖吸力吸收掉他所有真勁後似乎還不滿足,竟然開始攝取他內腹精純的精血。
要知道精血乃人之根本,莫說被大幅度吸收走,就是平時無意中損失一滴,也必須長時間花費大量補藥才能補充回來。
面對可怖吸力的“誓不罷休”,林寒基本上已經絕望了。
而就在這個時刻,經由任上剛猛一掌拍來頭頂,特別是從他掌心中釋放出的渾厚真氣,卻是霎那間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那股吸力彷彿一下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倏地放棄掉對林寒精血的“覬覦”,轉而瘋狂的朝任上掌心開始吸收起來。
如此一來,就發生了外面人看見的那一幕。
任上從前表現得很平庸,實際上在他露出猙獰面目時,林寒已經看出,他竟然是一名宙級巔峰強者,離宇級都差不了多少。
更令林寒想不到的是,任上不單只是一名宙級強者,他體內的真氣竟然渾厚無比,比之普通的宙級高手強了數倍都不止。
如果說僅僅只是任上一個人體內的渾厚真氣,或許還不能滿足天運珠的“貪婪”,但最後,由喪彪一羣人趕過來幫忙,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喪彪等人沒有一個是古武者,體內自然是沒有真氣存在,但他們卻是比普通人厲害數倍都不止的集團成員。他們每一個人都氣血旺盛,那恐怖吸力在不斷吸收掉任上體內的真氣時,順帶着還打起來喪彪等人的注意。
吸力稍微一流轉,十來人的軀體就不斷萎縮乾涸,而他們每個人心窩口的精血,亦是如大河決提般蜂擁着朝天運珠涌去。
大約三五分鐘後,空氣中接連響起“咔咔”的聲音,以喪彪等人爲首,他們的身軀不斷萎縮乾涸,縮小成一個個拳頭大的乾枯皮囊,乃自被抽走最後一滴精血,徹底失去生機,之後自然脫離出和林寒任上的連接,如攤爛泥土塊般墜落地上。
“林寒,你個雜種,我任上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此刻的任上臉上同樣失去了舊日光澤,皮膚似久旱的乾田,皸裂出一道道蛛絲般的裂紋。或許是感覺到自己昇天無望,在吼出那句話後,任上雙眼一陣茫然,下一秒,一股暴戾毀滅的氣息就從他的頭頂升騰而起。
“不好……”
林寒忽然想起曾經許多次面對集團高級成員的場景,他們每一個人的大腦深處都被鍥入了一粒微型生物炸彈,這既是防止他們泄密,又能讓集團成員在絕境中引發自爆。
此刻看任上的表情,分明就是要引爆腦內的炸彈了。
可惜就算是明白這個道理,林寒卻素手無策,因爲哪怕兩顆“天運珠”強行吸收了那麼多真氣精血,此刻依舊禁錮着他無法動彈,自己只要稍微一積蓄真勁,那恐怖吸力又會貪婪的一掃而空。
嘭!
恐怖的爆裂聲響起,任上整顆腦袋被爆炸巨浪化爲血色颶風,以排山倒海的趨勢四溢開來。
林寒首當其衝,當那股爆炸的氣浪襲來時,只能勉強提聚起體內不多的火焰真勁,在胸前匯出一面火焰真氣牆,下一秒,血色氣浪臨近,他只感覺到一股磅礴無盡的大力襲來,緊接着,兩眼一黑,就此失去了知覺。
……
“紅珠姐,究竟,究竟還有多久纔會到陸地啊?”
茫茫大海上,洛冰四仰八叉的癱軟在皮划艇上,兩眼無神的望着星空。
這已經是他們在海上漂流的第五個日子了,幸運的是,並沒有遇見那幫壞人的遊艇追來搜捕,而不幸的卻是,她們也沒有遇到一艘過往的渡輪,而期待中的海岸線更是連影兒都沒有。
最令人着急的還不止於此,哪怕他們連日裡極力省吃儉用,可救生艇上的食物還是快被吃完了,就連礦泉水,也僅僅只剩下一人一小瓶。想想也是,昔日她們倉促逃走,就那麼大點的旅行袋,裝滿了又能有多少?
“冰冰,你不用着急,我們這幾天一直順着一個方向走,我感覺應該快找到陸地了。”紅珠擡頭看着星空,半晌後才嘆息着回答道。
“啊?真的快了嗎?”
洛冰一聽來了精神,“紅珠姐,我聽說你從前受過專業訓練,這幾天每到天黑,我就看見你在仰望星空,你是不是會看星星辨別方位?”
“這……”紅珠欲言又止。
“怎麼了嘛?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紅珠臉頰一紅,“不是,我只是在數星星而已。”
“啊?”……
洛冰瞪大眼,又一下栽倒小艇上。
這幾日來,每到晚上紅珠就仰首望天,一看就是老半天,她還以爲對方是在施展傳說中的“星空辨位”。當時洛冰心頭就有點慶幸,在這茫茫大海上漂泊,連個座標燈塔都沒有,如果不能掌握方向,最後不是被餓死也要被渴死,好歹有個能辨方向的。
可沒想到她認爲的依仗卻只是……
時間在二人對大陸望眼欲穿下又過去了兩天,儘管後面這兩天她們極盡節省,可是依然吃完了最後一塊餅乾,喝光了最後一滴淡水。
也許是老天爺故意同她們作對,陰鬱了幾天的天氣,今天竟然放晴。
正午臨近,烈日當空,氣溫一下升高了十多度,滴水不剩的兩女在救生艇裡疲軟的躺着,連一向好動的紅珠也閉上了嘴,畢竟話說多了會口渴,而現在她們連一滴水都不剩。
“紅珠姐,這次我們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不會。”
“爲什麼?”
“因爲我們還沒有見到林寒……”
“林寒啊?”
不知不覺,二人間的話題又扯到了林寒,洛冰眨了眨眼,有氣無力道:“紅珠姐,你說林寒找不到我們的下落,會不會很着急?”
“肯定會了,冰冰你長得這麼漂亮,那小王八蛋找不到你還不急死了?”
紅珠不想氣氛這麼一直消沉下去,她故意伸出手去捏了捏洛冰的下巴,讚歎道:“嘖嘖,冰冰,你看,這麼美的一張臉,哪個男人看了都會受不了,更甭提林寒那個小色狼了……”
“紅珠姐你取笑我?”
洛冰不甘示弱,趁着紅珠不注意,一隻手飛快的搭在了紅珠胸前的大白兔上,“我看林寒是捨不得你纔對,你本錢這麼好,有好幾次我都看見林寒偷看你胸部來着……”
“切,我會聽你胡謅?”
紅珠故意不屑的哼了一聲,又好奇道:“是真的嗎?那個小王八蛋真的偷看我來着?”
話出口纔看見洛冰眼裡的揶揄,知道上了她的當,當即不饒的伸過手去撓她的癢癢。
兩女苦中作樂,在小艇上玩鬧開來,可是縈繞在心頭的陰霾卻始終揮之不去。
“對了冰冰,我看你離開遊輪時好像背了個不大的揹包出來,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幾天前離開遊輪那刻,紅珠就發現洛冰似乎從一個房間裡順了個小包背在身上,揹包不大,就像是普通小學生的書包,當時她還以爲洛冰是順手牽羊,拿走了那幫混蛋什麼值錢的東西,所以並沒有多問。
不過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發現洛冰應該不是那種貪圖小便宜的人,所以才臨時想起問問。
“咳咳……”
洛冰臉上擠出一絲苦笑,“紅珠姐,別那樣看着我,我倒是希望是食物呢,嗯,不過是些沒用的東西,那只是個醫療包。
……我大學時學過一段時間的緊急救護,當時我想着,咱們這次跑路,說不定就會遇到什麼兇險的事,我在房間裡看見這個醫療包的用品還算齊全,所以就帶在了身上了,好以備不時只需,卻……”
“醫療包?”
聽見這三個字,紅珠突然兩眼放光,那裡面是不是應該有注*之類的藥品?
想到這,紅珠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從洛冰身旁搶過揹包,揹包上艇後就被洛冰隨意扔在一旁,此刻她拿起來也格外的方便。
洛冰似乎猜到了紅珠的想法,卻是無動於衷,任由着紅珠折騰。
稀里嘩啦把揹包裡的東西倒在艇上,原本熱情高漲的紅珠心情瞬間涼了半截,這都是些啥啊?
醫用消毒水、紗布、醫用膠布、錁子、剪子、消炎藥、注射針筒等治療外傷的醫用工具倒是一應俱全,就連體溫計、聽診筒和手術刀這些輔助工具也有。
作爲急救箱,這裡面的物品的確很合格,可……可爲什麼沒有期待中的生理鹽水、葡萄糖注*?難道要她喝那個黃黃的消毒水?
女孩子都愛乾淨,尤其漂亮的女孩子更是這樣。雖然紅珠出身女殺手,但到底是個女人,還是個容貌不俗的女人,要她去喝那黃黃粘稠的消毒水,打死她都不幹。再說,即便她肯喝,但那一小瓶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藥水,能頂個屁用?
“呵呵,紅珠姐,你如果要喝就喝吧,我聽人說,人在逼急了的時候,別說這個了,就是尿都敢喝,你要說實在忍不住……”
“閉嘴,誰要喝這個東西了?”
紅珠一臉厭惡的踢開那一堆東西,忽然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什麼東西,“冰冰,快起來,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或許咱們有救了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