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別放棄,隊長還在等着你呢!”
白月溪的話在青鸞耳邊響起,帶着哭腔。青鸞心裡又是一陣唏噓,隊長哥哥,隊長哥哥呀!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對這個男人念念不忘,她只知道,那個男人溫柔,那個男人帥氣,那個男人心地善良,那個男人敢作敢當,那個男人文采斐然,那個男人,不會因爲別人低賤,就看不起你!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的一切,都深深地印在了她青鸞的心底。
不,我纔不要這樣就和隊長哥哥分開呢!
如果連表白都沒有,這樣的人生太遺憾了點!青鸞突然涌出一股豪情來。
隊長哥哥說過,她是青鸞,百鳥之首,高貴異常,她怎麼會讓宵小一把火燒死?
火?
對,就是火!
青鸞眼睛睜得大大的,我是風系學徒,爲什麼會怕凡火?宵小封印了我的魔力,但封印不了我的魔法源泉,只要有風,我便可以吹盡一切荒火!
身上的繩子傳來噼裡啪啦的響聲,青鸞露出了微笑。她閉上眼睛,就像剛剛覺醒成爲魔法師的那天晚上一樣,一點點感受着那一絲絲的凜冽。
那是風,低吟的風,就像隊長哥哥的手,輕輕地撫慰你的傷口。
那是風,溫暖的風,就像隊長哥哥的話,慢慢地溫暖你的身子。
那是風,肆虐的風,就像隊長哥哥一樣,發怒之後,所有人都怕。
那是無情的風,那是細膩的風,那是豪氣萬丈的風,那是有去無回,不見鮮血不回頭的風……
“啊!!!——啊啊!!!”
轟隆一聲,花船上發出劇烈的爆炸聲,一個身披青甲的少女沖天而起。青色的馬尾散落,化作絲絲秀髮隨風飄蕩,少女身上到處是觸目驚心的漆黑傷口,但是臉上卻是興奮的笑容。
“青鸞?”
白月溪看着那個沖天而起的身影,聲音有些哽咽。
“突破了?”林天楚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千鈞一髮成功突破,召喚出了元素盔甲,這青鸞姑娘運氣真不錯。
“隊長哥哥,我成功了!——哈哈,我突破了!”青鸞失神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後興奮地大聲笑了起來,“我是魔法學徒了了了……”
少女說着說着,便覺得一陣眩暈,白月溪趕緊一根長袖遞了上去,把青鸞捲了下來。
花船已毀,白月溪抱着青鸞站在水面上,腳下是碎木化成的木筏,林天楚仔細把着青鸞的脈。
“白兔兔,我怎麼全身沒有了力氣啊?”青鸞躺在白月溪的懷裡,臉色比紙還白。
聽青鸞喊自己姐妹的外號,林天楚眉毛一翹,心裡有些欣喜,“沒有事,有些脫力而已!還好受傷不重,要不我們還不心疼死?”
青鸞傷口看起來恐怖,不過是輕微的燒傷而已,養上幾日就好了。只是先前她的體內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封印了丹田魔力,所以釋放不出任何的法術。剛纔突然發力,成功突破,這會兒後勁上來了,怕是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木筏慢慢向岸邊靠攏,青鸞也給兩人講述了自己的遭遇,聽到喜婆和神漢暗算她,白月溪銀牙緊咬,滿臉的怒容顯現。
“這個仙水好霸道,還好隊長看出了喜婆的不對勁,要不然……”白月溪一陣後怕,心有餘悸地開口了。
青鸞又聽見了隊長哥哥的名字,心裡暖洋洋的一片,“白兔兔,你說隊長也擔心我啊?”
還好青鸞依偎在白月溪懷裡,林天楚沒有看到她通紅的小臉。
“那是!”說到薇薇安,菡萏便笑了起來,“他可是連夏亞菡萏也敢吼哦,剛纔呀……哎呀,貓耳朵怎麼了?”
剛纔菡萏和林天楚鬧出的動靜太大,圍觀的衆人都跑了個精光,生怕被魔法師的戰鬥觸及。這會兒河岸上的人們要麼隔得遠遠的看熱鬧,要麼便是舍了命地逃離洛河,只有一個女人,渾身髒兮兮地往這邊趕路,不是薇薇安是誰?
零落的燈火下,那個少女全身泥水,嘴角還有血跡,想來是剛纔摔狠了,夏亞和菡萏跟在她身後的不遠處,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沒有攙扶薇薇安的意思。她拼命地揮着手,在向衆人打招呼呢!隔了太遠,白月溪聽不到她在喊些什麼,看她那激動的樣子,許是爲青鸞的安全逃脫高興吧?
“貓耳朵,青鸞沒事,我們都很好!”
白月溪喊了一句,朝薇薇安招了招手。只是這雨大風重,女兒家嬌滴滴的聲音還未傳多遠便消失不見,青鸞就在她懷裡,白月溪也不好站起來打招呼,便只有興致泛泛地驅了筏子,慢慢悠悠朝岸邊飄去了。
……
薇薇安看着白月溪不再理會自己,急得差點跳起腳來。你道如何,原來剛纔薇薇安三人在岸邊奔走,早就把河中青鸞突破的一幕看在眼裡,心裡暗喜之時也看見了讓少女心急如焚的一幕:幾人身後,一個巨大的漩渦緊隨不捨。
洛河水勢平緩,也沒有暗流激涌,哪裡來的漩渦?薇薇安看得真切,那個漩渦根本就不是順流而下,而是緊緊跟在主人的筏子後面。可憐幾個當事人,因爲青鸞的脫困喜上眉梢,卻沒有注意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還有一個暗藏殺機的傢伙緊隨在她們身後。
“白兔兔,你給我朝身後看啊!”
薇薇安看着林天楚晃着手像自己打招呼,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立刻就跳上木筏,狠狠把自家小姐妹的小屁股狠狠打一頓。兩個笨蛋啊,還以爲她薇薇安招手是在給她們打招呼呢!
“青鸞,小心啊!”
薇薇安這次真的跳了起來,不用大動作,白月溪她們根本就不會主意到異常。可是她看着白月溪也向自己招手的時候,薇薇安一下子癱坐到了地上。
笨蛋笨蛋大笨蛋啊!笨蛋白兔兔,笨蛋小波波,還有大笨蛋主人——咦?主人不是一向聰明伶俐的嗎?怎麼到了現在還沒有動靜!
他在做什麼?
薇薇安喃喃地看着那個漩渦越來越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來了,她只希望,菡萏心細,能夠發現身後地那個異常——或者他主人的算計足夠準確,要不然衆人可就要吃了大虧啦!
漩渦速度突然加快了,薇薇安心裡一緊。
“嘩啦!”
幾人高的水浪一下子涌了起來,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從水裡躍了起來,直挺挺地衝向青鸞衆人。
“敢動老夫的祭品,人類,你在自尋死路!”
河伯!
聽見那充滿殺氣的大吼聲,薇薇安突然知道了黑影的身份。
原來,真的有河伯啊……不過讓小侍女心情安穩的是,他發現自家的主人嘴角翹了起來。
那是一個全身黑甲的男人,長鬚面瘦,拉着一把巨大的鋸齒刀朝青鸞衝殺而去,勢若驚雷!
那是化了形的妖獸,魔法學徒的實力。
薇薇安只覺得身子一軟,眼裡的淚水又差點落了下來。
她看見了不遠處的百姓驚慌失措逃跑的身影。
她看見了木筏上兩個小姐妹花容失色的樣子。
她聽見了北風的怒吼,聽見了春雨的噼裡啪啦,聽見了驚天駭浪的呼嘯,聽見了轟隆一聲,巨浪吞沒了小筏子……
“等你好久了,畜生!”
林天楚雙掌飛舞,和黑甲的河伯鬥了起來,只是,當看見林天楚抵住可黑甲河伯的衝刺後,那沖天而起的巨浪,薇薇安就知道,這一次的戰鬥,怕是懸了。
自家的主人並沒有突破學徒階的實力,如何是這個成了精數百年的老妖怪的對手?
直到她眼中,一杆火紅的長槍沖天而起。
滅世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