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是索菲亞的姐姐,而索菲亞和林天楚之間又有着這樣那樣千絲萬縷的連繫,所以,海倫說她以前和林天楚見過面,林天楚一點也不懷疑。何時,何地,兩人曾經有緣遇見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海倫現在對林天楚是一個怎麼樣的態度?
愛或者恨,大概兼而有之,其中的緣由不用追溯,林天楚最想知道的是,瞭解了自己現在和索菲亞這個小妖精簽訂了契約之後,海倫她準備怎麼做?並蒂雙花,同根而生,林天楚既然吞下了並蒂蓮子,就已經成爲了海倫和索菲亞的主人,某種意義上說,他的命令兩人應該無條件的執行纔對。這一點,海倫應該比林天楚這個新丁更加清楚,但是她現在爲什麼還擺出一副高貴冷豔的態度?
這絕對不是性格的原因。
林天楚承認,自己這麼不經過海倫的同意就吞下了蓮子,的確可能讓海倫很不爽——但是,這並不是她態度這麼冷淡的原因!雙花姐妹,心意相通,她的性格再冷淡,也應該知道索菲亞實在爲她好吧?自己的的確確沒有逼迫要挾的舉動,不是嗎?另一方面,她又不像是惡人,至少剛纔就把砮傲弄了出去,沒有加害於它,這種發自心底的善意又讓林天楚對她的觀感迷糊了。
“好吧,海倫,我想你對我們之間的過往應該沒有興趣……那麼,告訴我,你現在準備做什麼?”林天楚有些無力地看着面前的獅身人面像。他承認,海倫要是想做壞事,不動手光是看戲就可以把林天楚一行人團滅,這個沙漠幻境太真實,林天楚沒有把握在幾天內破除掉,而在沙漠裡生存,最奢侈最缺少的就是時間了。
“我要行駛我的職責!……東方人,要通過這裡,你必須打敗這裡的守護者!”獅身人面像的嘴巴一開一合,傳出的是海倫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
這裡的守護者,指的就是海倫她自己了,林天楚很驚訝地發現剛剛海倫的話裡用了一個很奇怪的修辭。一般而言,這種雙方對話的談判都會用“我”來指代自己,這樣才顯得乾脆利落,擲地有聲,海倫用“守護者”代替自己,顯然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強調,她要公事公辦。
“打敗你,別開玩笑了!——我不接受你的戰鬥,你準備怎麼辦吧!”雙手面前一攤,林天楚沒有好氣地開口了,如果不是地面滿是灰塵太髒亂,他恨不得在地上打滾撒潑,要自己打敗這樣一個恐怖的傢伙,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林天楚很肯定,海倫不會對自己出手,因爲自己吞下了並蒂蓮子,但是她現在還口口聲聲地說什麼要履行職責,十有八九就是索菲亞嘴裡“海倫被污染了”的原因,就好像純潔的小妖精學壞了一樣,對自己這個主人也敢陰奉陽違挑三揀四了,還好現在這個污染的程度還不算嚴重,海倫就算想挑刺都要找一個合理的藉口。
但,這並不意味着林天楚就安全了,這個團隊並不只是他一個人不是嗎?海倫不敢傷害他,並不表示她不可以對林天楚身邊的人出手啊?誰也不知道,這一關過去之後後面等待着衆人的是什麼了,團隊逐力都不佔優勢,更不提若是在這裡損失兩個人了。另一方面,若是海倫挑上的是狄菲伊麗莎白她們,林天楚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他沒有把握在海倫出手的時候攔住她,所以現在必須儘可能地防止這一切的發生。
說到底,就是個實力的問題,弱者沒有話語權,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
“東方人,法則並不允許破壞,進入領域的選手沒有選擇權!”海倫的話還是聽不出喜怒哀樂,但是衆人很明顯地感覺到她對林天楚這個主人並沒有多少敬意,“你們能做的,就是祈禱自己不那麼倒黴,或者開動腦子在角逐中贏掉比賽!”
選手、比賽、角逐……一個個充滿競技性意味的單詞迴盪在林天楚耳邊,他很清楚地感覺到,這裡面,似乎有大文章,“海倫,你的意思是,你要在我們之中挑選人作爲你的對手,和你同臺競技吧?”
和海倫同臺競技,聽起來就十分恐怖,一朵活了千年的黑蓮花,一個精通幻術和人心的小妖精,怎麼在主場和她玩兒?最關鍵的是,規則是人家定的啊,輸或者贏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既當裁判,又當選手,這個世界上有比這個更加不公平的比賽嗎?在衆人看來,海倫的這個做法不啻於拿着一把軟刀子在衆人身上割肉了,區別就是早死和晚死不同罷了。
“一切,都交於法則!”海倫沒有否認林天楚的話。
林天楚一陣氣結,他見過無恥的,沒有見過一邊無恥一邊這樣要牌坊的,明明就是想幹掉自己這一行人,卻偏偏狗屁什麼法則法則的,好像這個法則挺公平一樣!——等等,公平?如果一切都要交與法則,那麼豈不是說她海倫也不能違反這裡的法則?如果這裡的法則對海倫汽狗起約束作用,他林天楚也不是完全沒有底氣拼上一拼!他也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喜羊羊,不是嗎?
“法則,是你制定的嗎?”林天楚問出了一個最爲關鍵的問題,海倫想裁判和選手一肩挑也就算了,只要這個小妖精的吃相不那麼難看,他林天楚也認了,睡覺這傢伙是索菲亞的姐姐呢!
說道索菲亞,林天楚就是一陣鬱悶,要是知道海倫的領域這麼厲害,他一定不會急着讓索菲亞和砮傲帶着自己一行人過來,現在也不會怎麼狼狽了。海倫千方百計地想暗算自己,自己卻一點反駁的能力都沒有,只有被動的接受,這種不能掌控命運的感覺讓林天楚很不爽!他決定,等海倫這個小妖精解除污染之後,他一定要向這個小妖精找回場子,一定!
“法則就是法則,這個世界的法則連我都不能破壞,這一點你可以放心!”海倫冷冷地迴應了林天楚問題。
林天楚眉頭一皺,“這個世界?”
“不錯,埃及法老墓的不死世界!作爲古埃及文明的見證,金字塔的傳說你們一定都知道,這個世界就是以這個藍本建造的……現在,我就是斯芬克斯,你們就是路過金字塔的旅者,所以,接下來的遊戲就是猜謎問答遊戲!”
斯芬克斯的傳說有許多,最出名莫過於法老墓前的獅身人面像斯芬克斯的故事了,它守護在金字塔前,如果有路人經過,斯芬克斯就會開口問他問題,答對了自然無恙,若是一不小心答錯了,那麼對不起了,斯芬克斯就會吃掉你!很明顯,海倫在建造這個世界時就用了這個藍本,化身爲了提問的獅身人面像斯芬克斯,法則就是贏了放行輸了丟命,很簡單但很聰明的法則。
對於林天楚他們來說,不能拒絕斯芬克斯的提問,沉默就會被當做“不知道”被法則處理掉,所以只有拼了命地答對問題,他們答對問題的獎勵是什麼?通關,活命——不不不,說“活命”似乎早了一點,誰也不知道下一關等着自己是什麼,要是在這裡損失了一兩個人,隊伍除了全軍覆沒沒有另外一種下場,所以活命似乎也奢侈了一點。
這樣看來,林天楚這行人若是接受考驗,必須是全勝或者只敗一場才能算得上不輸,這種情況有多難就不用多說了,唯一慶幸的是考驗的是智力和臨場反應,衆人也不是沒有機會。反觀海倫那邊,贏了自然不用多說,就算是輸了,也不過是讓林天楚他們通過而已,她自己並不損失什麼,無論怎麼看,她都是立於不敗之地,怎麼也吃不了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