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林,狄菲,你們來遊湖的嗎?”
正當狄菲十分親密地摟着林天楚,享受這難得的甜蜜時光的時候,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浪漫。兩人擡頭望去,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眼睛裡,那是一個揹着揹包,掛着相機的女人,不是先前在小症所裡和林天楚起了衝突的女記者是誰?後來拍攝結束後她向林天楚道過歉,狄菲就在一邊聽得清清楚楚,她記得這個女記者的名字叫做崔西。
“是你,吹吃,你叫我有事嗎?”林天楚轉過頭問了一句,他自然不會相信這個女記者花了半個小時走山路就是過來看風景的。
記者,特別是出名的大記者都是無利不起早的典型,爲了新聞她們可以出賣一切,先前崔西不顧良知質問林天楚就是如此。林天楚對她沒有什麼好感,現在見這個女人千里迢迢趕過來,心裡已經想到她估計又是爲了什麼新聞想採訪自己,誰叫自己吃過午飯和那些遊客鬧騰之後就出來了呢?當時林天楚給那些遊客們的藉口就是到天鵝湖遊玩散心呢。
崔西猶猶豫豫的,表情有些糾結,能讓這個女記者有話說不出,看來事情不簡單。
林天楚微微一笑:“沒事的話,我們先走了,再見。”
“啊……你等等,我找你有事的。”崔西反應過來,連忙一把拉住了林天楚,雖然這個男人連話都不想說讓崔西有些氣惱,可是她的確是有事相商,不得不求上門。
“崔西啊,先放開林的手好嗎?你到底有什麼事請?”狄菲見林天楚被崔西吃了豆腐,臉色也不好看了。
“呃,哦,好的,對了,林,你剛剛幫了我,我請你吃餐飯怎麼樣。”崔西說完後,才發現自己的話有多麼愚蠢,不說現在剛剛吃了中午一頓大餐不久,就說眼前這對男女明擺着你儂我儂,單單隻請林天楚一個人吃飯不是讓狄菲誤會找抽嗎?
林天楚搖了搖頭:“剛纔只是舉手之勞罷了,你沒有必要放在心上。有什麼事你就說吧,華國人也不全是要請客吃飯才幫忙的。”
“好吧,林,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我就不繞彎子了!”崔西把自己的揹包從肩膀上取了下來,拿出一張黑色的卡片插到了自己的相機裡,“上午做報道的時候我曾經向臺裡申請直升機航拍,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中午的時候他們就撤走了,不過飛行員傳給了我一些有意思的相片,我想你應該看看。”
崔西先前就曾經對林天楚說過她要對這個小山村做個專題報道,想來那架直升機就是那個好時候申請的,航拍還沒有開始就被撤走了想來是曼多基爾那邊搞的鬼,他要到天鵝湖來自然不會讓這裡成爲熱流景區,這一些林天楚心裡已經踩了個七七八八,但是他對崔西口中的“有意思”的相片更感興趣。
不知道什麼品牌的相機裡顯示出了相片的預覽圖,林天楚和狄菲都圍了過去,只見那些照片都是簡單的天鵝湖鳥瞰圖,快進之下,狄菲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林天楚把注意力放到天鵝湖東邊的山崖處,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好像那裡從來沒有墓穴一樣。
“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等最後一張相片看完,狄菲有些迷糊地開口了。
“天鵝湖裡,有一大塊黑色的陰影——我要說的是,這不是我們技術的原因,今天是豔陽高照,萬里無雲!”崔西神情凝重的開口了。
豔陽高照,萬里無雲,也就意味着那塊陰影不可能是雲朵的投影。排除技術上的原因後,相機也不會在底片上留下黑斑,按照這樣理性的分析,排除所有不可能之後結果似乎只有往靈異方面想了。
“是不是直升機的原因?上午時分日照很好,也有可能在天鵝湖上留下黑影吧!”林天楚指着那個相機,“你沒有發現嗎?這些黑影永遠都在相片的正中心,說明它再隨着直升機移動呢!”
若是黑影一成不變,直升機航拍的相片必然是各個角度都有的,與之相應的就是黑影的位置會隨着出現在相片的各個角落,而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一成不變的留在相片的中心。
“有道理,但是不全對,林,你忘記了直升機的尺寸,它絕對不會在騰空的時候還有這麼大一塊黑影——不過你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林,你說這有沒有可能是天鵝湖裡的大魚留下來的影子?”崔西給出了自己的見解。
衆所周知的是,飛機飛得越高,在地面上留下來的影子就會越小,甚至飛到一定高度後,這個影子還會淺淡到消失沒有,即使是直升機這種飛行高度並不高的機種,也不會在湖面上留下這麼大的黑影。相反的,有些魚類,特別是體型巨大的魚類如鯨魚之類的,如果水質不錯,投影效果好,航拍的時候的確會留下這麼大的黑影,但是,事實真的會是這樣嗎?
“崔西,你做記者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見過淡水裡有這麼大的魚類?再說了,就算是地球上最兇猛的魚類,它們會追着飛機跑嗎?難道它想把直升機弄下來填飽肚子?這一點都不好笑。”林天楚冷冷地開口了。
地球上最大的淡水魚體型也不過兩米開外,絕對不會有這麼大的黑影,而天鵝湖正是一個規模不是很大的淡水湖。另一方面,就算海洋裡的兇猛魚類,在人類面前也沒有霸主的地位,鯨魚都有可能淪爲人類獵殺的對象,別說像這隻黑影一樣追着飛機跑了。
“林,這正是我找你的原因了!”見林天楚生氣,崔西一點也不在意,反倒是笑眯眯地開口了,“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就是那種唯一的可能性,福爾摩斯是伊麗莎白所在的英倫島人,想來林天楚閣下對這句話應該很熟悉……林,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發現另外一種尼羅河水怪?”
福爾摩斯的基本演繹法的原則就是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自然就是唯一的可能性,剛纔崔西正是用這種計謀促使林天楚上當,完成了不斷排除的過程,剩下的就是她剛纔說的唯一可能性了:天鵝湖裡有一隻怪物,它在追着直升機傲遊,它有巨大的體型,它在白天出沒但沒有人發現它的行蹤……
“林,崔西說得有道理啊?這個推測很合理,你說天鵝湖裡是不是有水怪啊?”狄菲緊緊拉着林天楚的手,看起來有些害怕。
是啊,很合理,林天楚靜靜地看着這個叫做崔西的記者,心裡已經開始冷笑了起來:記者有了個大新聞所以叫了航拍很合理,航拍因爲曼多基爾的插手中途取消也很合理,航拍取消了把拍了一部分的相片送到了崔西手上廢物利用也很合理,眼力十足的記者發現了相片裡的陰影找到自己這個跟在英倫島小公主身邊見多識廣的“保鏢”身上也很合理,甚至最後合理到他林天楚到現在才發現自己被忽悠了無話可說,這合理也太多了一點!
這手法,這戰術,怎麼這麼眼熟呢?特別是最後用福爾摩斯的基本演繹法把他林天楚逼得無話可說,這口才這把握對手心理的能力甚至是對他林天楚的瞭解,不是一般記者可以達到的啊?林天楚完全有理由懷疑,這個崔西她熟悉自己,所以纔可以掌握自己的一切可能的心理活動。
同樣用基本演繹法來推算,排除這個記者先前就暗戀自己所以熟悉自己的一切,林天楚得出了唯一一個剩下的合理結論:有一個人,自己在佈局在智謀上勝過她兩次,所以她纔會在這方面想記者找回場子,這也是她執着地用基本演繹法忽悠自己的原因,可是她並不知道,正是因爲這種執着,她聰明反被聰明誤地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她就是索菲亞!
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