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楚側目打量着端木己悅,發覺這個女人真的很聰明,而且還吃不得虧。本來事情到周正中向她諂笑示好的時候就可以結束了,不過她好像並不想就此罷手,而是花更大的代價來讓周正中知道她不是治不了他!不過林天楚知道她這麼做多半是想爲自己出一口氣,雖然覺得她有點意氣用事,但是他還是挺感激的。
“你在看什麼?”看着林天楚肆無忌憚地盯着自己看,端木己悅忍不住地問道。
“看你。”這廝倒也老實,事實上也不容他抵賴。
“我有什麼好看的?”端木己悅沒有像一般小女孩兒那般露出羞赧的表情,而是很認真地問道。
林天楚笑了笑,說道:“如果你都還不算好看,那很多女人該無地自容了。”這是句實話,端木己悅的美貌絕對算得上國色天香,不過可惜的是她此刻的表情很冷,好像林天楚欠她三百塊不還一樣。
看着端木己悅冰冷的表情,林天楚實在是無法將她和昨晚那個勾住自己脖子不肯鬆開的尤物聯繫在一起。他不明白,一個人的性格在一夜之間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大的反差?自己可是經過了八百多年纔想過要改變自己冷傲的性格。他卻不知道,現在他看到的纔是現實中的端木己悅——或者說這是她在現實生活中用來保護自己的僞裝,只不過,這是不是真的自己,恐怕端木己悅自己都分不清楚。
“是嗎?既然你覺得我好看,那你昨晚怎麼可以對我無動於衷?”說出這話的時候,端木己悅自己都吃了一驚,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她的俏臉微紅,但卻不躲避林天楚的目光——因爲如果她的目光稍有退縮,那麼她好不容易在林天楚面前表現出來的冷傲將會頃刻間土崩瓦解!到那時,她真的不知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這個男人了。
“不要告訴我你是什麼柳下惠,實在想不到藉口你可以告訴我你不行——相比於前者,這個理由更能讓人接受。”不等林天楚回答,端木己悅再次說道。
你可以接受問題是我不能接受自己說自己不行啊。林天楚苦笑,她怎麼知道自己打算搬出柳下惠來的?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林天楚看着她說道。
“真話怎麼講?假話又怎麼講?”
“我記得我上個月第一次看《動物世界》的時候,解說員說過一句話,我深以爲然。他說越是色彩斑斕看上去越美麗的東西,往往都是有毒的,而且毒性還不小。
當時播放的是一隻外表很美麗的海螺,但是卻含有劇毒,人被蟄傷十幾分鍾之內就會死亡,而我覺得你就是那隻海螺。
一個女人無緣無故倒在一個男人的懷裡無非就兩種情況,要麼爲名要麼爲利。”他說得倒是沒錯,爲名爲利,這樣的事情就算是再過一千年也不會有所改變。
端木己悅忽然笑了起來,看着林天楚,說道:“敢問你身上有何名利可圖?”
林天楚聳聳肩,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也正是我迷惑的地方,難道是我這樣的裝扮還不夠明顯?又或者是因爲我長得太帥的緣故?”
“噗……”端木己悅知道自己不該笑的,起碼現在不應該笑出聲來,不過她實在是忍不住了,這傢伙自我感覺也太好了吧?
看着她這極富女兒態的噗笑,林天楚呆了呆,說道:“其實你應該多笑笑——你笑起來更美。”
聽到他這話,端木己悅略微有些出神,她何嘗不想像平常的女孩那樣,高興就笑,傷心就哭。可是她不行,她的身份註定了她不能像普通女孩那般將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
她止住了笑聲,雖然臉上還是有些冰冷,不過比之前緩和了不少。
“這麼說,你是懷疑我對你有所企圖。這些是真話,那麼假話呢?”端木己悅調整好心態,問道。
“我是柳下惠。”林天楚面不紅心不跳地說着。
“……”端木己悅無言,心想自己果然猜的沒錯,要不是自己有言在先,這傢伙是打算搬出柳下惠來應付自己了。
“老實說,我很好奇以你的睿智怎麼會做出昨晚那樣的抉擇?”林天楚面色不變,看着她,不過見端木己悅一副走神的摸樣,意識到這個問題關於人家的隱私,於是又道:“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當我沒問過。”
端木己悅回過神來,看着林天楚。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很是漂亮,說道:“你知道家族婚姻吧?”
林天楚懂了,他怎麼會不知道聯婚?在他們的那個年代,不管是皇帝與外邦和親還是大家族之間互通婚姻,都是屢見不鮮的事情。而聯婚的目的無非只有一個,那就是鞏固家族的利益。
“這個我自然知道,大家族之間的聯婚不是很好嗎?互惠互利,強強聯合,不正是你們經常掛在嘴邊的嗎?”作爲一個古人,林天楚覺得這並沒有什麼不妥,門當戶對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他雖然不支持這種婚姻,但是也不反對,所以覺得端木己悅如果僅僅是因爲家族之間的聯婚才跑到江陽這個海邊小城來實在是沒必要。
要知道,像她這樣生長在大家族裡人來說,他們的一言一行已經不僅僅只是個人的事情了,他奇怪的是,端木己悅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不清楚這些?
“互惠互利?”端木己悅嗤之以鼻,“如果我說喬家是想通過我和喬東昇的婚姻來進一步掌控宏圖集團,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林天楚若有所思,從端木己悅的這句話他得到了兩個消息,一是要和端木己悅聯婚的人叫喬東昇,二是喬家似乎是想要蠶食端木家的家族產業。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難怪她會如此的牴觸了。
不過林天楚知道,一個家族的產業不是說被吞併就吞併了的,既然端木己悅知道那個什麼喬家的陰謀,怎麼不直接推掉這門婚事而是要到這裡來躲避?看來是有什麼原因讓她不得不接受這門婚事,不然她也不會如此的煩惱了。
“既然如此,那麼你爲什麼不直接拒絕?”林天楚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心裡有什麼不明白的事,他會問出來。當然了,別人給不給他解惑,那就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但是如果自己心裡有疑問又不問出來,那就永遠也無法得到答案。
“喬東昇這兩年蓄意謀劃,暗中收購了宏圖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雖然還不能掌控整個宏圖,但是他如果在很短時間之內大量拋售的話,宏圖的股價肯定會大跌,我就算能夠挺過來,恐怕也是元氣大傷。”
“然後,他再來向我求婚,我能如何?”她並不是一個容易妥協的人,但這一次,她是不妥協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