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大橋坍塌(二)
第一篇再回平津市
18 大橋坍塌(二)[1/1頁]
五十多歲的歐陽於龍親自趕往現場,披着一件厚重而有派頭的風衣,眼望津河,悵然而嘆。*/.//*再過幾年他就要退居二線了,萬萬不能在最後的關頭出什麼大錯啊!
看到市裡的一哥來到,幾個領導紛紛走了過去。歐陽於龍逐一親切的握手,最後問消費大隊的老趙說:“情況怎麼樣?”
“大橋離津河的高度不大,再加上水足夠深,一般來說,跌落下去倒是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河水的溫度啊,今天的地面溫度是零下五度,河水雖然一直在流淌着,並未結冰,但人在裡邊顯然待不了多長時間啊。”
歐陽市長凝重的點了點頭,側頭輕聲問邊上的秘術:“前年不是剛剛給建設局撥了一筆款讓他媽修橋嗎?怎麼還會出現這種問題?”
秘術動了動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答案誰都知道,只不過是心照不宣罷了。
歐陽市長眼睛緩緩的掃過四周,結果如他所料,分管建設工業等等的王副市長並未來到現場。
今天這事雖然主要由消防隊負責,但公安局也來人了,劉長‘春’帶着幾個小警察望着滾滾河水,都是一臉凝重。
消防隊的小夥子們已經下到了河邊,都穿好了救生衣,就等領導的命令了。雖然不在一個系統,但劉長‘春’看着他們的目光也滿是希望,就像是看到了十多年前的自己。忽然,劉長‘春’眉角抖了一下,他竟然看到周蕾蕾也走了過去。
消防隊裡有一個小夥子實在笨的很,估計也是趕鴨子上架來的,磨蹭了半天愣是連個救生服都穿不好。周蕾蕾當時就急了,說每一分耽擱就會多一個人死去,然後蠻橫的把救生服搶過來穿到了自己身上,竟根本不等領導發號施令,就一股腦兒跳進了河裡。
消防大隊長老趙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終於發出了最後的命令。
不知何時,天已經‘陰’了起來,漸漸的有零零星星的雪‘花’飄下,飄在每一個焦急等到的人身上,卻沒有人去撥‘弄’一下。
當救援工作進行到4分鐘的時候,終於有第一個人被救了上來。劉長‘春’欣慰的點點頭,拍拍剛把人拖上案的周蕾蕾的肩膀,以他多年的經驗自然知道,救援工作的阻力不是一般的大,除了溫度因素外,救援人員還需要強行將車窗打開——因爲好多車主都已經人事不知了。
半個小時之後,人已經救出十多個,但各個消防隊員都面‘色’蒼白,嘴‘脣’發青,要是再下去的話,怕是人還沒救出來,自己就先栽進去了。周蕾蕾的狀況同樣糟糕,但最後竟然不顧衆人的勸阻,再次跳進了河裡。而這一次,只有她一個人。
河流很急,但汽車的體重也很大,應該不會被沖走。但是河水深的很,除非受過嚴格訓練的人,一般人別說是救人了,在裡邊遊一圈都得在‘牀’上躺半個月。
消防大隊長老趙也很焦急,眼看着無人可用的時候,歐陽書記很合事宜的來了句:“消防隊其他人呢,都給我叫過來。”
“還有些在家休假的,我馬上都喊過來。”老趙立馬回道。
歐陽書記面‘色’凝重的點點頭,然後又打起了電話:“馬上調派直升機過來!”
其實,世上有一撥人的敬業‘精’神是至爲強大的,只不過有好多人把這種‘精’神用在了不好的地方。平津市各套電視臺,平津早報、晚報記者都來到了現場,連省報的記者都趕了過來。面對記者的提問,歐陽書記一律大手揮走,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你們是要把這當成用來增加你們工作業績的真人秀嗎?”
此刻歐陽心中急的很,哪裡有空搭理這些記者。不管是消防隊的其他人,還是直升機,都絕不是一時半刻能趕過來的,而在現在的溫度下,河中的人真的堅持不了更久了。
而這時,劉長‘春’的臉也緊緊的繃了起來,因爲他竟然沒有看到周蕾蕾再次‘露’出水面!
一分鐘,兩分鐘,兩分半,三分鐘……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刻的流逝都足以震顫人的心神。
直到足足五分鐘後,周蕾蕾再也沒有‘露’出水面,消防隊老趙咬了咬牙,然後以四十多歲的身軀跳進了河中。冷冽的河水刺‘激’的牙關都吱吱作響,但老趙愣是在水底搜尋了好幾分鐘。
衆人都緊緊的盯着水面,尤其是劉長‘春’,一雙眼睛動也不動。但最後的結果還是讓所有人失望了,臉‘色’凍的發青的老趙,顫顫抖抖着被人拖上案,然後哆哆嗦嗦的搖了搖頭說:“人沒有找到,估計是衝到下游去了。”
歐陽市長神‘色’一黯,周蕾蕾不僅僅是一個‘女’警,他有着在省裡的關係……
劉長‘春’可不會想到那麼複雜的問題,摘掉帽子,衝着河流的方向,標標準準的敬了一禮,這一幕,莊嚴而又肅穆。
其他人不管是市委領導,還是消費隊員、醫療工作者以及其他警察,都做出了同樣的行爲。劉長‘春’長嘆一聲:“二十二歲的年輕生命,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悼念雖然重要,但更爲重要的顯然是是營救其他人。但現在在場的消防隊員是不能再下水了,新的救援還沒有到。在這大冷天裡,歐陽書記額頭上愣是沁出細密的汗珠,腳下堆着滿滿的菸頭。
忽然,歐陽書記神‘色’一動,讓秘書趕緊找了一部望遠鏡過來,架着望遠鏡看了半晌,書記的臉上竟出現了久違的笑容。其他人幾個領導見狀也紛紛找望遠鏡看去。
只見在距離斷橋處兩三百米的下游,一個渾身溼漉漉的年輕男子,把個又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抱到岸邊,其中有一個昏‘迷’的‘女’子,分明穿着已經溼透的警服。
歐陽書記趕緊下命令,速速把那些傷員擡過來,即便是上了岸,在這樣的天氣裡,全身都是水,也照樣會被凍死。
命令下達之後,衆人再度看去,卻發現那個年輕男子在河中站了片刻後,竟又一頭扎進水中,然後向着更下游的方向遊了過去。
沒有人再敢大聲說話,生怕破壞掉什麼。消防隊員和醫療工作者擡起擔架,默默的向着下游走去。
遠處響起了汽車鳴笛的聲音,衆人都憤怒的轉頭望去,只見一輛奧迪A8在前面開路,後面跟着的竟是一輛阿斯頓馬丁。
到了人前的時候,車終於停下了,首先有四名戴着黑‘色’墨鏡的高大男子從奧迪車中走下,其中一名走到後面,拉開了阿斯頓馬丁的車‘門’。等到一名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子從豪車中下來後,歐陽書記也不得不將笑容刻到臉上,握着對方的手問:“洪總,你怎麼也過來了?”
中年男子勉強的笑了笑說:“我剛剛得到消息,我的‘女’兒也在下面。”
歐陽面‘色’一凝,然後指了指醫療車和河下游說:“先後救上來的兩批人還沒來得及送到醫院呢。”
中年男子面‘色’沉重的點點頭,四個保鏢當即會意,紛紛去看那些獲救者,片刻後,四個人返了回來,失望的神情溢於言表。
沒過多久,又有其他獲救者的家屬聞訊趕來,一‘波’又一‘波’。最後相關工作人員做了統計,除了一名叫洪筱雅的‘女’孩兒外,其他人均已獲救上岸。而這其中,有一半都是那個神秘男子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