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掃墓
那一日在上海黃浦江上的動靜極大,最後相關媒體都進行了專題報道,但因爲警方不知道兩方爭鬥的起因,也沒有絲毫線索可查,最終智能定性爲黑幫仇殺。事後相關部門也有組織搜救過倖存者,但卻是無功而返。黃浦江源於澱山湖,然後由淞口入長江,一旦進了長江,那便和茫茫大海接上邊了,哪裡還能尋回半個人影。
剛開始的時候,衆人還抱着一線希望,懷疑趙敢可能是被什麼人救了,或者是被衝到了江邊上,但一直等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卻始終沒有等到任何消息。無奈之下,杜小強和楊東文在全國各大媒體都發布了尋人啓事,又苦苦等了一兩個月還是了無音訊。到了這時候,也不得不接受現實了——趙敢確實是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過,大王莊因爲消息閉塞,趙母倒是還不知道兒子去世的消息。楊東文等人一番合計後還是沒有說。或許在他們心裡仍舊抱着一絲念想,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那個痞子一樣的白領年輕人還會重新出現在衆人面前,與他們談天說地把酒言歡。
在最靠近墓碑的位置是兩個年輕男子,都戴着黑墨鏡,但還是遮不住眼中的悲慟與落寞。再往後是三個容貌絕美的女子,都已經哭的梨花帶雨,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生怕會打擾到什麼
。
那兩個年輕男子正是楊東文和杜小強,楊東文將手中的鮮花也放了過去,然後摘掉墨鏡,眼淚卻也禁不住無聲流下。至於那三個美女,自然就是朱筱雅、程沁和周蕾蕾。只不過,程沁卻是與朱筱雅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彷如陌生人。
除了第一廣告公司的那些早期員工外,以前弘廣的那些人也來了,諸如王鷗藝、胖子、楊露等等,不過鑑於弘廣和第一文化傳播集團的關係,兩方見也離的略遠,弘廣衆人只是默默的看着趙敢的墳墓,時不時的發出一聲嘆息。
“敢子,你看到了嗎?這麼大的平津市,就是這個冷冰冰的由鋼筋水泥和金錢鑄成的城市,我們終於將它戰勝了,第一廣告公司成功了,真的成功了,不久之後它就會走出中國,走出亞洲,走向世界,你看到了對嗎?我沒有辜負你的期望,我做到了,我們做到了。但不管它能走向哪裡……都只剩下我孤孤單單的走了……”
還有剩下的一些話,楊東文沒敢說出口,雖說來到這裡大多是趙敢的至交好友,但事關趙敢身份的事情還是不能隨意泄露。趙敢既然已死,楊東文便已打定主意,不管是付出多少代價,哪怕是賠上整個第一文化傳播集團,都一定要爲趙敢的父親洗脫罪名,將他從牢獄中救出來。
杜小強聽着聽着突然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將鮮花扔到了墓碑上,其他人看他那般模樣,微微一怔,卻是沒有阻止。杜小強又將楊東文強推到身後,因爲動作太大,連墨鏡都跌落到地上。
“你tmd給老子醒過來啊,你不是要和老子瓶吹悶倒驢嗎?你不是一直說你比老子能喝嗎?老子從來沒信過,就等着跟你好好比一比了,可你tmd ,可你tmd……”說到這裡,杜小強怔怔的後退了兩步,險些摔倒在地,話聲卻變得輕了起來,“可你tmd就在這裡裝睡,有你這樣當兄弟的嗎?老子都還沒死呢,你怎麼能走在老子的前面……”
衆人看杜小強這般,剛準備上前勸阻一番,卻只聽一聲“嘭”響傳來,扭頭看去,才發現朱筱雅已經昏倒在了地上。
周蕾蕾離的朱筱雅最近,見狀忙用力將朱筱雅扶起,只見朱筱雅面色蒼白,雙眼緊緊的閉着,狠狠的掐了好幾下人中,才悠悠醒轉過來。
但就在朱筱雅剛醒過來之後,卻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嘶啞着嗓子喊道:“我們的孩子沒了,孩子沒了,孩子……”
周蕾蕾一驚,出於女性的本能,向着下方看去,發現在朱筱雅剛纔摔倒的位置,竟有一灘淡淡的血跡,而在朱筱的褲腿上部,隱隱間也有血跡滲出
。一個念頭登時冒出在周蕾蕾的腦海——朱筱雅流產了……
其實,趙敢當初在美國和朱筱雅零距離恩愛的時候,並未採取任何安全措施,朱筱雅之後便懷孕了,到現在也有快八個月的時間了,在懷胎八月的時候流產,是很少見的,對女性的傷害也着實很大。說起來好笑的是,趙敢每次都很有準星,不管是餘菁,還是朱筱雅,幾乎都是一局定乾坤,完全用不着第二次。
關於朱筱雅懷孕的事情,這裡也只有楊東文知道,據他所知,朱筱雅的身體狀況一直都還不錯,自從懷孕以來也從沒有過什麼變故,可是現在竟然會流產了,實在是有點說不通,難道說是因爲傷心過度!?
可是她剛剛得知趙敢去世的消息的時候,不是也因爲傷心過度暈了過去嗎?那時的心理衝擊應該比現在還要大很多的吧?
楊東文深知朱筱雅和餘菁對趙敢的重要性,先前他曾經無數次的和杜小強去上海尋訪過餘菁,但最後都連個人影子也沒見到。如果餘菁順利生產的話,孩子差不多都快兩個月了,可到現在爲止還沒有見過父親——而且,也應該永遠見不到了。
每每想起,楊東文便不禁替趙敢感到心酸,也覺得自己對不起兄弟。畢竟除去趙母和尚在獄中的吳有責,趙敢幾乎沒有任何的親人了,他生後剩下的事情只能靠自己和杜小強兩個兄弟來幫襯。
可現在呢?趙敢最愛的兩個女人,一個見不着面,另一個卻意外流產了,連他那兒子是否安然出生都不知道。
既然出了這種變故,衆人也無暇再祭拜趙敢了,先後零零散散的走出墓園,然後周蕾蕾把朱筱雅攙扶到車內,由楊東文親自做司機,向着平津市第二醫院開動而去。
秋風忽然又刮起來了,待衆人走後,竟將墓碑前的鮮花刮散了一地,五顏六色的花朵翻滾開來,散落的花瓣隨着秋風悠揚飄起,讓人恍然誤以爲春回大地。
原來,從趙敢當初離開桃花源到如今,竟是整整的一年光景了。可恨物是人非,可喜情深依舊。
當然,南國的秋天永遠都要比北方溫和一些,舒緩一些,雖然已經是十月中旬了,但樹上的葉子和地上的小草都還是綠的,好多城鎮鄉村裡的大街小巷都在散發着桂花的濃濃香氣,不禁讓人口鼻生津
。
在中國的很南很南的地方,廣西那綿延不盡的十萬大山當中,也絲毫不顯得蕭條,如果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那應該是秋意盎然。
十萬大山裡雖然交通閉塞,幾乎與世隔絕,但還是零星錯落着許多村鎮的,不過其中大多數是某些少數民族的聚集地。
在最隱蔽最深處的地方,羣山環繞間的峽谷當中,一個小村子裡的男男女女正在市集上忙碌穿梭着。他們都穿着中國古代的服飾,大多數是粗布麻衣,但也有極少數是錦帽貂裘、綾羅綢緞。
今天是每月一次的市集開放日,因而熱鬧的很,大多數人都懷抱着一堆東西,看到某個攤位上有自己喜歡的東西,便和老闆商量着用自己的東西換取。
“師妹,你看這個鐲子怎麼樣?”一個穿着灰布衣衫的年輕男子轉首問向身後的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面色冷清,口中輕吐一個字:“好。”
“那老闆,我用這個純銀吊墜和你交換,你看成吧?”灰衫男子一邊說着一邊從懷中取出一個銀白色的吊墜遞給那擺攤的商販。
商販接過吊墜在手中掂了掂,開心道:“你這東西可要比我的貴重一些啊,你當真要換?”
“嗯。”灰衫男子點點頭,“男子漢大丈夫,說換便換,哪有反悔的道理,這吊墜歸您了,鐲子我拿走了。”
說罷,灰衫男子便起身站起,和那紫衣女子到其他地方轉悠去了。
那商販目視着二人走遠,眼中漸漸現出一絲疑惑,心中暗道:“這兩個年輕人雖然穿着普通,但頭髮卻都很短,應該就是蒼古收的那兩個外面來的徒弟了……不過,當年他們不是都先後離開了麼,如今怎又回到了這裡,還待了大半年的時間。”
這商販猜的不錯,這一男一女確實就是趙敢和紫無淚。不是趙敢不想走,外面還有一堆事兒等着他了,關鍵是暫時還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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