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雲嬪,陛下就會手下留情了吧?”蕭湘放棄哀求,抱着玄啓的手鬆開垂落在地上,心如死灰不復溫。
“此事是朕與你之間的事,你莫要將其他人扯進來。朕當初便警告過你,答應了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你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心痛嗎?不痛,嘆息而已。畢竟那是他的孩子,可是相對在他肩上扛着的責任來說,有一些捨棄是他必須承受的。
玄啓決絕離開的背影乾淨沒有猶豫,卻給蕭湘留下滿心的傷痛。她脣角勾起一抹冷豔的笑容,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她也不過是隨口一問。可她覺得,他會的,他一定會的。這個認知,讓蕭湘的淒涼更加濃重。
蕭湘心裡驟然明白,表面上他對寒雪禮遇有加不冷不熱,可她跟在玄啓身邊三年,雖然沒能完全看懂他的心思,但女人的直覺往往最準確。他正是用這種最笨拙卻最有效的方法在保護寒雪,而她纔是被他拋出來站在風口浪尖上的那個。
沉香殿裡安靜的可怕。落胎的藥端上來,蕭湘將人都遣出殿去,她撫着小腹靜靜注視着棕黑色的湯藥,她知道玄啓正坐在紫宸殿的書房裡等韓徵的回稟,可她怎能甘心呢?她要搏一搏,用他們三年的情意來搏一搏。她就賭一次,賭他還記得當初對她的承諾。倘若真的不行,她便認命。
玄啓等在紫宸殿,等來的不是蕭湘落胎的消息,卻是韓徵捧着一隻木盒交到他手上,裡面放着的是一枝已經乾枯的梅花花枝。
這支梅花信物,是當年蕭湘入宮時他親手摺下來送給蕭湘的,蕭湘說要用這枝梅花跟他換一個願望,他允了,只要她想到他也能辦到,他就絕不食言。他一直以爲蕭湘最後會用這支梅花來換皇后的位置,沒想到他仍是低估了蕭湘對這個孩子的執着。
“緋容華還說了什麼?”玄啓拿起梅花嚼着冷笑問。
韓徵上前道:“陛下,緋主子說她知道自己無法改變陛下的決定,可她只要陛下給這個孩子一個機會,畢竟還不知是公主還是皇子。”韓徵頓了頓,接着說道:“緋主子還說,陛下擔心的不過是她一旦誕下皇子,蕭家就會用這個孩子來做文章,所以,緋主子她……留女不留男。”
“……如此……”玄啓靠向椅背,手中把玩着梅花沉吟了好半響,微眯的墨眸陡然帶上狠絕辛辣的顏色,“好,朕就成全她。但是,朕只要公主。倘若誕下的是皇子,便由她自行動手。”他要讓她知道,沒有人能夠隨意左右他的決定。這一次,是他欠她的,下不爲例。
“傳旨,緋容華有孕在身,不宜多加操勞,即日起賜居玉華宮主殿璃鸞殿,晉封爲昭儀。朕賜玉如意一對,望好生休養。”
昭儀,昭儀,昭其儀尊而親密。
從四品的容華之位一躍而居九嬪之首,是多少女人盼望的榮耀,可蕭湘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地位他給她了,可是愛呢?這一道晉封的聖旨,讓她猶如墜入了無底深淵,心冷得沁涼沁涼。
她仍不相信三年的相處會換不來玄啓一朝的疼惜。她以爲他是在氣她自作主張,可當接她遷居玉華宮的御輦來到沉香殿外時,她才恍然察覺,他是一個男人之前,首先是陵軒的天子,他不允許自己因爲一個女人變得心軟。
蕭湘是真心希望自己生一個女兒,一個與地位無關,只屬於她的最親的骨血。
作者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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