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譽的話,令寒雪總是放心不下,本想找機會跟他好好談談,可這兩日來,寒譽總是過玉泉殿檢查完她臉上的傷口便走,一臉的嚴肅彷彿帶着拒人千里的冰冷,讓寒雪怎麼也問不出口,只能一個人暗自嘆息。
“正是年輕嬌美的年紀,雪兒怎麼像是老婆婆唉聲嘆氣的?”葉冰走進來,發現寒雪正對着窗外愁眉不展。
“冰兒,你怎麼來了?”寒雪聞聲,連忙收起苦悶的情緒,不想葉冰爲她擔心。
葉冰露出滿臉的凝重,“我來看看你的傷口。還痛嗎?”
“我哥的醫術除了我爹,還真沒幾個人能比得過他。早好了。”
“那就好。”葉冰長出一口氣,“雪兒,我真羨慕你,有這麼好的哥哥在身邊可以照顧你陪你說話。我的家人,恐怕早就將我遺忘了。”
呵!家人?即使還對她留有一點點的想念,也只是將她當做達成目的的工具吧!
寒雪皺緊眉心,擔憂地握住葉冰的手,凝視着她閃爍濃濃寂寞的眼眸,突然就覺得葉冰不知何時開始,變成了沉默憂傷的人。這一年來,她的心到底承受了怎樣的孤獨呢?
葉冰發覺寒雪看着她的憂鬱眼神,連忙笑着安撫道:“不說我的事了。雪兒,你知道柳芙柳蓉後來怎樣了嗎?”
“柳芙柳蓉?”一想起那兩個女子,寒雪就替她們惋惜。畢竟,她們曾是那樣耀眼美麗的並蒂花朵。
“我只希望她們姐妹至少可以在冷宮裡好好地活着。人只有活着,萬事纔會有希望。”
“希望?”葉冰搖頭正色起來,“哪裡還有希望。就在今天早上,她們姐妹,被陛下賜死了。”
“你說什麼?!”寒雪異常震驚地彈坐起來,“賜死?爲什麼?”
葉冰再一次搖頭嘆息,“從前還是秀女時,我雖然跟她們姐妹不甚親厚。可如今看見她們這般下場,實在……唉。這宮裡的女人,真是一點兒的錯都犯不得的。”
寒雪仍處在深深的震驚之中。她實在難以相信,原本活生生的兩條性命,時隔不多時,便化作了兩縷芳魂,成了這深宮中的祭品。
“冰兒,你知不知道,一年前,柳芙柳蓉是爲了什麼入冷宮的?”
“嗯。你一年前被禁足在明華宮,也難怪這宮裡許多忌諱的往事你不知道。她們姐妹的事說來也是可長可短。”葉冰抿了口茶,潤潤嗓子,將一年前的事爲寒雪娓娓道來。
原來,一年之前,寒雪被禁足之後,柳芙柳蓉姐妹二人曾一度比靜貴人還要得寵。她們這一十六名秀女中,也就她們三人算是有頭有臉,不過玄啓對她們的榮寵,與蕭湘仍是不能比的。
柳芙柳蓉爲了爭寵,不知從哪裡聽來定姻緣的巫術,說是可以將男人的心永遠留住的法術,便違着宮規偷偷地做了施術所用的布人。
原本,那法術是應該將繡有男子名字的符咒縫製在布人之上,然後用繞了女子頭髮的紅線綁在布人身上,每日壓在枕下方可奏效。
突然有一天,皇后接到密報,說柳芙柳蓉在宮中施展害人的邪術。於是,皇后領着宮人前去柳芙柳蓉的寢殿搜宮。當那布人被搜出來的時候,上面的名字並不是皇帝的名字,而是蕭湘的名字!上面綁的也不是紅線,而是在心臟的位置插了一把鋒利的尖刀!
這種法術,正是宮中嚴令禁止、傳說可以咒人以斃命的巫蠱邪術,厭勝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