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龐大的隊伍在這晨曦的日光中浩浩蕩蕩的出發了,因隨行的女眷只有少數,除了太后、萱貴妃、舒嬪之外,便是羽司樂、若柔與我隨行,以及幾個侍婢。
隨行的男子,自然而然以馬代步,已風姿颯爽的在前帶路,沿路便可觀風景,豈不是樂哉,而我也只有豔羨的份,馬兒是我一直以來恐懼的動物,也一直是我心裡抹不開的陰影,這輩子恐怕我都與馬兒無緣了。
正在我發呆傻愣的時候,羽司樂從馬車的窗子裡探出頭來催促我“你們在發什麼呆,還不跟着上來。”
我這才反應過來,便同若柔緊接着上了馬車,馬車的空間比我想象中的大,太后則坐於正中央的位置,一臉嚴肅之像,整個空間中有着濃濃的壓抑感。
“奴婢黎音、若柔參加太后娘娘,娘娘金安。”我們福了身,行禮請安,“坐下吧。”太后只是冷冷淡淡的說,聲音中不乏有些慵懶。
一時之間感到拘謹的很,坐下之後,連大氣也都不敢出。
羽司樂輕聲在太后身旁道“娘娘想必是累了,就先靠下,小憩一會兒吧。”羽司樂一向觀察力很是強,她拿起身旁的枕塌放在太后身側。
太后輕“嗯”了一聲,斜靠在枕塌上,閉上了雙目,我這才稍稍舒了一口氣來,我沒忘記太后對我的成見,以至於對我的偏見根深蒂固,能少見她我都可以避開,現如今,卻要同她一輛坐馬車,這一路上真是讓人不免擔心。
我與若柔身爲侍女,本以爲我們需要一起走去黃山,卻沒想到有這樣的待遇,只是這樣的待遇讓我更是擔憂,一路無話。
雖然車子行駛過程中如履平地,但是在馬車中待的時長了,我依然經受不了馬車的長期奔波,胃中不斷翻涌,我臉色極其難看的朝着窗子外望去,以此來緩解身體的不適。
去往黃山路途遙遙,想來要在這路上耗上些日子,我這一路上可能就不會有舒服的時候了,不過想起黃山美景,能一
睹那奇山,必然受些苦頭也是值得的。
外頭日頭當空,濃濃的熱浪朝着馬車內襲來,我忙放下簾子,暗歎這未到伏天,天氣都這般炎熱。
馬車內還是比較涼爽的,桌几之下的冰塊也漸漸的融化着,其中混雜着冰水,太后緊閉着雙目正睡的舒服,一旁的羽司樂和若柔也靠在車廂上,沉沉睡去。
我悶的慌,便悄悄走了出去,坐在馬車延邊的座位,望了望四周,此時馬車正行駛在遍野之中“這是到了哪裡了。”
趕車的將士道“已經出了京城,剛上了邊郊”,黃土大道上,只有“吱吱”的知了聲,大路兩旁盡數是綠油油的麥田。
“咱們到黃山,可要行多少時日呢?”
“此行之中,有女眷,必然會行駛途中會停下來歇息,這樣算來,最遲的話要半月,若是快些的話也有十日之久。”
我點點頭,笑道“倒是辛苦了你們。”
趕車的將士看起來年齡頗小,被我這樣一說,他倒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黝黑的臉佈滿了紅暈。
我淡淡一笑,回到了馬車中。
這一走一回,倒是吵醒了羽司樂,羽司樂望了望我,聲音極輕的道“怎麼?不舒服嗎?”我搖搖頭“沒什麼,只是有點太過悶了。”
我們閒談了幾句,忽然馬車就停了下來,我們正好不知何故,正欲出去去看,便聽外面一溫柔細聲細氣的女子聲音“太后娘娘,天氣太熱了,下車歇會兒吧。”
我仔細一聽,便知這是舒嬪,我掀開門簾,朝着舒嬪一福“舒嬪,太后她現下睡熟了。”話剛出口,便見太后“嗯”了一聲,我扭頭看去,她卻已經醒來。
太后整理了衣裝,便在羽司樂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還要你來叫哀家,你坐着等哀家便是了,天氣這麼熱。”太后顯然很是疼愛那個舒嬪,見她親自來叫她,滿是責嗔。
“坐了一路馬車,走來活動活動也是好的。”舒嬪從羽司樂
手中攙過太后,柔聲說道,兩人緩步朝着前方走去。
我胃裡不住翻騰,頭亦是暈暈的,望着前邊一片清亮的河水,我便對羽司樂她們道“你們先去,我去那邊洗把臉。”
若柔走來兩部“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搖頭“不要了,我等下就過來。”
“恩,好吧,那你小心哦。”
我點點頭,朝着河流走去。
這遍野之外難得有如此清澈見底的河水,我站在河邊,遙眼喬秋,心中不禁感慨。
蹲下身,我浸過涼水之後,一下子就覺得清爽了許多,我浸溼了手帕,擦了擦臉,纔要站起身離去,豈知,也許天氣過熱,我加上暈馬車,眼前居然一片黑。
向後倒去,我感覺到身後一雙手扶住了我,強硬有力,我待站穩,眼前恢復明亮,才往後瞧去,司徒莫離一臉淺笑的在我身後。
我驚喜他的身子恢復如此快,看他今日的精神狀態,生龍活虎的,看來,確實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來,吃顆這個,一路奔波,不免會有暈車的症狀,加上天氣炎熱,很容易中暑的。”他低聲說道,朝我嘴中放了一片事物。
酸酸和甜甜的味覺遍佈我的脣齒之間,胃裡的翻騰感也隨之不見了,我感到驚奇,便問道“這是什麼?”
他笑“陳皮,這是我們出門遠行必備的東西,是不是很見效。”
我淺笑道“是啊,果然很見效的,不適之感現在早就不見了。”我笑着看着他滿額頭的汗,便拿出適才浸溼的手帕“看,你這一路也甚是辛苦,日頭之下騎馬可不是什麼愜意的事。”我說着順手給他擦着。
擦着,擦着,我仔細的瞧着他的臉,腦中浮現出司徒傾的面容,這樣仔細看來,他與他是相似的,畢竟也是流着同樣血液的兄弟,他們性格亦是有相似之處,雖然司徒莫離親和易人,溫潤如玉,只是,他同司徒傾一樣,身上有着讓人無法看透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