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唐豆童鞋一大早就出現在了古往今來。
他今天沒有穿越到任何一個朝代去搜羅古玩,因爲他知道,今天葛長貴必定會前來找他。
店門打開,沒過一盞茶的功夫,葛長貴就走進了古往今來,難得的,這一次他手裡沒有拿着那個從不離手的紹興小泥壺,而是拎着一個不小的皮包。
“猛子,小唐老闆在店裡吧?”葛長貴笑呵呵的衝着猛子問道,更難得的,他還遞給了猛子一根菸。
猛子並沒有接那根菸,而是衝着會客室一努嘴,道:“老闆在會客室算賬呢,自己進去吧。”
葛長貴呵呵一笑,收起煙,直接向會客室走去,輕輕敲了兩下門,也沒等裡面答覆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唐豆正在打電話,見葛長貴走進來,衝着葛長貴點了一下頭,在葛長貴示意下又對着電話講了幾句,這才掛斷電話起身迎向葛長貴,笑道:“葛老闆,剛纔我那位客人來電話,問我今天能不能把那幅字送過去,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答覆人家。”
葛長貴笑着拎起手中的皮包,衝着唐豆說道:“小唐老闆可是說過,人無信不立,我可是依約把錢帶過來了。”
唐豆嘆了口氣,伸手指了一下沙發:“葛老闆請坐吧,你是沒有失信,可是我卻馬上就要失信於人了。”
葛長貴呵呵笑着把手中的皮包直接放在了茶几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伸手在皮包上面拍了拍,笑道:“什麼都是假的,只有錢是真的。”
щшш▪тт kan▪co
唐豆呲笑一聲,搖了搖頭:“算了,現在不說這些了。看葛老闆的樣子,想必是錢攢齊了?”
葛長貴臉色變了一下,很快又擠出了笑容,沒有答覆唐豆,而是直接將那個皮包打開,伸手從裡面拿出一摞摞的現金堆積在茶几上,不大的功夫皮包空了,茶几上已經堆積起了高高的一大摞錢。
唐豆似笑非笑的望着葛長貴,開口問道:“全在這兒?”
唐豆沒有堆積一摞鈔票數數的癮,但是他也一眼看出眼前這一堆錢肯定遠遠不夠葛長貴應該付給自己的錢。
葛長貴深知現金的威力,同樣是一百萬,存摺上的一串數字就遠沒有一大堆鈔票更有說服力,所以他纔會特意籌備了這麼多的現金展示給唐豆,以方便接下來的話好說出口。
可是葛長貴明顯的失望了,唐豆並沒有表現出他所預料中反應,反而顯得很平淡。
媽的,這小子見到這麼大一堆錢竟然沒有表現出一點興奮?見鬼了。
葛長貴這是不知道唐豆的身家早就以億來計算了,否則的話他恐怕也不會再耍這樣的小聰明。
面對唐豆的詢問,葛長貴微微皺了一下眉,隨即擠出一點難看的笑容,伸手又從皮夾裡掏出幾張銀行卡放在了那一大堆錢的上面,望着唐豆說道:“小唐老闆,這裡是現金三百萬,我這幾張銀行卡里還有七百萬,小唐老闆,咱們能不能打個商量,剩下的一千萬我先打個欠條,我保證不出一個月我就會把剩下的一千萬如數奉還給小唐老闆,利息翻倍怎麼樣。”
唐豆微笑着望着葛長貴,從嘴裡吐出來幾個字:“不怎麼樣。”
葛長貴眼角抽搐了幾下,陪着小心說道:“小唐老闆,咱們多年的老領居了,你還信不過我麼?”
唐豆笑了,望着葛長貴說道:“葛老闆讓我說實話麼?”
葛長貴注視唐豆片刻,伸出手做了一個阻止的動作,苦笑道:“得,你還是不要說實話了。”
葛長貴知道,如果讓唐豆說實話的話必定是非常難聽。
葛長貴伸手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來兩本房產證放在了銀行卡的上面,望着唐豆說道:“小唐老闆,這是我聚寶齋和我給兒子買的婚房的房產證,也全壓給你了,我兒子那處婚房一百三十多個平方,價值三百多萬。這一回總夠了吧?”
唐豆笑着搖了搖頭,望着葛長貴說道:“且不說你兒子的婚房值不值那麼多錢,就算那處婚房真值三百萬,你的聚寶齋抵七百萬也未免太高了一點。”
葛長貴的眼角又抽搐了起來,望着唐豆說道:“我知道,聚寶齋的房產是值不了這麼多錢,按照現在的市價也就是值四百多萬,不過我那兒還有一屋子的物件呢,我那些字畫善本總也值二三百萬,我也一塊都壓給你了,這一回總夠了吧?”
唐豆呵呵的笑了起來:“葛老闆你真逗,你那一屋子玩意有多少是真的?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你拿着一屋子的破爛跟我抵二三百萬?呵呵,是你腦子進水了還是我腦子進水了?”
葛長貴似乎早就已經想過了這個問題,他聽到唐豆的嘲諷之後,只是稍稍沉默了一會兒,馬上望着唐豆說道:“這樣吧小唐老闆,你手中的這幅蘇東坡的真跡我真的看中了,可是短時間之內我真的籌集不出這麼多的錢,我現在能拿出來的只有一千萬和兩處房產,兩處房產再加上店裡的那些物件怎麼也能抵得上八百萬,我再給你打張二百萬的欠條怎麼樣?我向你發誓,如果一個月內我還不上欠你的錢,讓我出門馬上就被車撞死。”
唐豆急忙揮手阻止住葛長貴,一臉無奈的說道:“得得得,葛老闆,你也不用咒着自己死。我也看出來了,你對我手裡這幅字是志在必得。算了,看在老鄰居的面上,我這幅字就轉手給你了,不過……”
葛長貴心花怒放,早有準備的從自己口袋裡掏出紙筆:“錢你點好,我馬上打欠條,我的兩處房產也就先押給你了,最多不超過一個月,我一定把欠你的錢還給你。”
葛長貴低下頭筆走龍蛇的寫欠條,唐豆愁眉苦臉的伸手從那堆錢上拿起兩本房產證,在手心裡拍了拍,一臉苦瓜的說道:“這生意做的,我要的是錢,我要你的店和你的房子幹毛,萬一到時候你真還不起我錢了,我還能把你從房子裡趕出去咋滴?就算我能把你趕出去,可是這條街上的老街坊還不得在背後戳我脊樑骨?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應該讓你看那幅字……”
葛長貴嘿嘿笑着寫好欠條,屁顛屁顛的跑到寫字檯前拿起印泥把大拇指按在裡面,在欠條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轉回身來重新坐下,卻沒有把欠條遞給唐豆,而是望着唐豆說道:“小唐老闆,咱們現在是不是該過手了?”
唐豆嘆了口氣站起身,把手中的兩本房產證扔回到那一堆錢上,說道:“你等會兒,我去拿物件。”
葛長貴連連點頭,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買賣,他也怕唐豆暗中做什麼手腳把蘇東坡真跡給掉了包,這種事兒在古玩行中可是屢見不鮮。有一回他賣給一個外地遊客字畫的時候就曾經使過這樣的手段,用一幅贗品把那個客人相中的真跡換了回來,到現在那個客人都沒找回來,估計也就是個半瓶醋的鑑賞水平,那副贗品恐怕還被他當成寶貝收藏着呢。每每想起這事兒,葛長貴都要忍不住喝上一小盅,外加再罵一句傻x。
不大的功夫,唐豆手捧着那個金星紫檀的書畫匣從後宅走了回來,葛長貴一見眼睛就亮了起來。
這可都是錢呀,自己只要一倒手就有最少上千萬的利潤,就算是常總沒有相中都沒有關係,自己只要等到下一次拍賣會的時候把它拿去送拍,搞不好還能賺到更多的錢。
這個傻缺畢竟還是太嫩了,難道他就不知道蘇東坡的真跡是無價之寶麼?
仔細的檢驗過匣子中的那幅蘇東坡《戲子由》之後,葛長貴和唐豆痛快的進行了交割,如同做賊一般將那個木匣揣進自己懷裡,三兩步跨過古玩街竄回了聚寶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