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在唐豆身後的陳懷遠卻是微微皺了一下眉,剛纔他只跟唐豆說馬勻的老爸是文化部副部長,文化部副部長有好幾位呢,他可沒說是哪一位,沒想到唐豆開口就叫出了關榮飛的名字,看來這裡面恐怕還有故事。
唐豆衝着馬勻呲笑了一聲,冷冷的開口說道:“我要跟關榮飛通話,你給他打電話。”
“艹,你說通話就通話呀,你以爲你是誰呀?”馬勻忍不住罵了起來。
唐豆眼睛一瞪,衝着馬勻擡腿又是一腳。
這一腳踹的更狠,直接把馬勻踹飛了出去,啪的一聲落在地上。
我日呦。
馬勻趴在地上抽搐着,差點沒哭出聲音來。
身邊全都是自己的人,可是這些人看着自己捱打竟然沒有一個上前動手幫忙的,甚至連一個正兒八經勸架的人都沒有,老子在隊裡混的這他嗎的是什麼人緣呀。
唐豆黑着臉走到馬勻面前,陳懷遠跟在唐豆身後板着臉說道:“年輕人,我警告你,你這是違法行爲,你必須馬上停止犯罪,否則等一會兒公安人員來了我們會據實相告。”
陳懷遠這是在好心提醒唐豆,等一會兒公安局的人可就來了。
唐豆站在趴在地上的馬勻身前,黑着臉說道:“給關榮飛打電話。”
馬勻咬牙切齒,可是卻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電話。
陳懷遠站在兩個人一旁,看着這奇怪的一幕,腦子裡拼命想着唐豆是什麼人,竟然有這麼大的底氣要跟關榮飛直接通電話。
唐豆、唐豆、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曾經在什麼地方聽到過。
這時,他們幾個人的位置已經從土丘頂上來到了坡底的路旁,而那位馬勻則差不多是被唐豆一路踢下來的。
這時,一輛黑色奧迪磕磕絆絆的從土路上開過來,帶起了一路風沙。
看清那輛奧迪,馬勻急忙停止了撥號,就跟見了親孃一般迎着奧迪奔了過去。
奧迪嘎的一聲剎住車,捲起的風沙瞬間裹住了滿臉血污,滿身狼狽的馬勻。
馬勻使勁的拍着奧迪車的車窗,衝着奧迪後座上正向他望過來的一個五十許的老者喊道:“胡所長,你可來了,我要向你投訴,隊裡的人看到我捱打竟然沒有一個人幫我,他們還站在一旁看熱鬧。”
來人正是中國考古研究所的所長鬍衝,他是看到網上那篇有關曹操墓考古隊用公款大吃大喝的帖子之後馬上趕過來的,結果剛到這兒就遇到了這事兒。
胡衝看着車窗外聲嘶力竭的馬勻,黑着臉等到車外的風沙過去之後,這才伸手推開車門走出來,瞪了馬勻一眼,哼了一聲,卻沒有開口詢問馬勻,而是望着快步跑過來的陳懷遠問道:“老陳,這是怎麼回事?”
陳懷遠咧了咧嘴,心說我哪知道是怎麼回事。
陳懷遠咳嗽了一聲,伸手一指正走過來的唐豆說道:“這個,是馬副隊長跟這位來此旅遊的唐先生髮生了一些衝突,具體情況我還沒有了解,似乎是因爲照相的事情,唐先生動手打了馬副隊長。”
看到走過來的唐豆,胡衝眉梢突然一挑,快步迎向了唐豆,滿臉笑意的衝着唐豆伸出了手:“原來是唐總,真沒想到,唐總怎麼跟小馬發生衝突了?”
唐總?
胡衝的稱呼令陳懷遠和馬勻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胡衝竟然會認識這個小年輕。
唐豆伸手握住了胡衝的手,有些疑惑的問道:“你好,我是唐豆,請問你是?”
唐豆還真記不得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胡衝,而人家既然一眼認出了他,顯然是曾經有過交集纔對。
胡衝哈哈笑着握着唐豆的手搖了搖:“唐總貴人多忘事。前一段時間王圓籙藏經問世,我曾經帶着考古隊跟隨薛副部長一起前往敦煌,當時耿老曾經給咱們倆做過介紹。”
唐豆恍然大悟,握着胡衝的手使勁搖了搖:“呵呵,對不起胡所長,那天實在是有點亂,我又被耿伯伯抓苦力當了一天的小工,實在是有些累糊塗了。”
胡衝哈哈的笑了起來,他伸手拍了拍唐豆的胳膊,壓低聲音問道:“唐總,你怎麼跟那個混賬小子衝突起來了?他可是關副部長的兒子。”
唐豆苦笑着搖了搖頭:“其實我也沒想要跟他發生衝突,我站在那個土坡上測量一些數據,結果這小子帶着兩個保安上來說我照相,後來又說我意圖盜竊國家文物,我回應了他兩句,結果他要跟我動手,然後就這樣了。”
說着話,唐豆似乎是爲了要證實自己的清白一般,伸手從挎包裡把那個座標定位儀拿了出來。
“就是這個,剛纔這小子就是拿着這個照相機偷拍咱們駐地來着。”馬勻伸手指着那個座標定位儀叫了起來。
胡衝一頭黑線,考古隊的副隊長把座標定位儀當成照相機,這話要是傳出去肯定又成了一個笑話。
胡衝黑着臉衝着馬勻喝道:“你給我閉嘴,我來的時候你父親讓你馬上滾回京城去,這是原話,我帶到了。現在我宣佈撤銷你考古隊副隊長的職務,命令你馬上返回京城,立即執行。”
馬勻楞了一下,伸手指着唐豆問道:“那這個小子怎麼辦,他打我了。”
胡衝也是頭疼,誰知道這裡面還多出來這麼個插曲,他可是知道一些關榮飛跟楊一眼之間的故事,而且他也不想插手兩家之間的事情,他惹不起。
唐豆黑着臉衝着馬勻說道:“我讓你給關榮飛打電話,你打了麼?”
馬勻呃了一聲,望向了胡衝。
胡衝咳嗽着別過頭,衝着陳懷遠問道:“老陳,曹操墓的發掘進程怎麼樣了?”
陳懷遠心領神會的說道:“我正要跟您彙報,我們現在已經發現了墓室,並且對墓室外圍進行了清理,準備明天正式打開墓室。您這一回來得正好,我剛纔還在擔心隊員們經驗不足,會造成曹操墓中的文物損毀,這回您能親自現場指導工作實在是太好了……”
看架勢胡衝已經打定主意不干涉兩個人之間的事兒了。
在唐豆的逼視下,馬勻滿是怨恨的撥通了關榮飛的電話,電話剛一接通馬勻已經哭訴了起來:“爸,我是小勻,我被人打了……”
唐豆衝着馬勻伸出了手,冷聲說道:“電話給我。”
馬勻看來是想多說幾句,結果瞥見唐豆的腳似乎擡了一下,馬勻急忙把手中的電話遞給了唐豆。
唐豆哼了一聲,接過電話對着聽筒說道:“關副部長,我是唐豆,你兒子是我打的,至於什麼原因你可以回頭詢問一下你兒子。咱們倆曾經在金陵泉會上見過一面,我想你應該會記得我,如果你不記得的話,我可以給你提個醒,前幾天在港島佳士得拍賣會上我花了三百五十萬買了個柴窯瓶子,這個瓶子已經被我岳父給摔了。”
好半天,電話中沒有傳出任何聲音,隨後嗒的一聲,傳來了電話被掛斷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