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1200首訂加更】
返回家裡吃過晚飯,三位老爺子精神都不錯,喝了點小酒。周老和秦彥培兩個人竟然就在院裡的銀杏樹下襬開了棋局,楊一眼無法與人對弈也看不到,竟然躺在樹下的搖椅上一邊搖晃着一邊拉起了二胡。
這躺在搖椅上搖晃着拉二胡的絕活平常人可是很少能看到,連秦彥培和周老看了都是莞爾一笑,不過誰也不會沒事兒去招惹他,他們知道,這個老傢伙必定是因爲無法跟他們對弈肚子裡憋着火呢,沒聽麼,這老傢伙拉的曲子都是賽馬曲,這是故意給他們兩個搗亂呢。
唐豆哪知道這些,湊上前去胡拍了一通馬屁,果不其然被楊一眼給罵跑了。
唐豆跟楊燈手拉着手坐在院中園的八角亭裡膩乎了一會兒,順便把委託秦奮招幾名退伍老兵當保安的事兒告訴給了她。
招保安是爲了楊燈一家的安全着想,唐豆本以爲楊燈會感動,可是他沒想到楊燈竟然還老大的不樂意,問了半天,唐豆這才知道這丫頭竟然是又心疼錢了。
膩乎到明月當頭,直到聽到秦傑的呼喊楊燈才匆匆回去。
唐豆回到自己房間里美滋滋的睡了一覺,次日清晨天剛亮就到空中別墅去了。
金陵泉會的開幕時間已經臨近了,唐豆的天顯通寶問題已經解決,沒有啥好擔心的了,可是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他竟然夢見大川弘一拿着一枚破天顯通寶跟他窮顯擺,結果一睜開眼他就做出了一個決定。
哥要是搶在你老祖宗以前把你們那枚天顯通寶搞到手,你手裡的那枚天顯通寶會不會消失不見?
說做就做,唐豆在電腦上查看了半天駱則民和那枚天顯通寶的資料之後,換上一身在如今看來特老土的條紋西裝領帶,西裝上面口袋裡還露出手絹疊的絹花,又把頭髮抹得油光鋥亮的,對着鏡子照了照,這才噔的一下穿越走了。
1936年,北京海王村。
海王村是北京城裡有名的古玩市場,緊挨着另一個有名的古玩市場琉璃廠,向來是北京城裡的熱鬧所在之一。
不過常言道,亂世黃金盛世古董,正是在這混亂的戰爭年代,海王村這以經營古玩爲主的所在已經不復往日的繁華,顯得格外蕭條。
有泉界北駱南戴美譽的北駱駱ze民就在海王村擁有一家古玩店鋪,以經營古泉爲主、雜項爲輔,可以說是海王村琉璃廠所有經營古泉類古玩的龍頭。
駱ze民在泉界享有崇高的聲譽,生意也是做得如魚得水,雖然是在這戰火紛飛的歲月,可是他的小日子也是過得有滋有味,走到哪兒都有人遠遠拱手跟他打招呼,這份威望是靠他的眼力和幾十年的善緣換回來的。
駱ze民每天早上都有到琉璃廠把角喝餛飩的習慣,已經持續了很多年,一邊喝着熱氣騰騰的羊湯餛飩,一邊和海王村以及琉璃廠的掌櫃的們侃大山,交換一些最新的消息。
這一段時間整個北京城都是人心惶惶,人們已經沒有心思在做生意,談論的都是日本華北駐屯軍佔領豐臺的事情。
豐臺呀,已經到了北京城的城牆根下了。
很多人已經打算把生意先停了,搬到南邊去躲一躲,等到消停了再回來。
駱ze民心裡打的也是這個心思,可是他家大業大,膝下四子二女,舉族搬遷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而且這麼大的家業撇下不管也讓他下不了決心。
在餛飩攤上沒有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駱ze民苦着臉滿懷心事的走回自己的珍泉齋。
駱ze民剛剛走到店門口,正撩簾準備進店,這時,一輛黃包車停在了店門口,黃包車伕衝着坐車的人說道:“先生到了,這裡就是海王村珍泉齋了。”
還是專程上門來的?
駱ze民放下門簾,迴轉身滿面笑容看了過去。
只見從黃包車上下來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頭髮鋥亮,皮鞋鋥亮,一身的洋派,正是穿越過來的唐豆。
駱ze民知道,可着整個北京城,就是這種洋派的公子哥最是得罪不起,搞不好一言不合馬上就衝過來一羣荷槍實彈的大兵把你的店鋪給砸了。
駱ze民笑容可掬的衝着下車望過來的唐豆抱拳施禮:“在下給這位公子請安了,在下是這間珍泉齋的掌櫃,小姓駱。”
這麼巧,下車就遇到駱ze民?
唐豆呵呵一笑衝着駱ze民拱手問道:“敢問先生可是北駱駱ze民。”
駱ze民更加謙恭,拱手彎腰一揖到地:“那都是泉界朋友的吹捧,當不得真的,先生請店裡看茶。”
唐豆呵呵一笑伸手從褲兜裡掏錢,駱ze民急忙衝着店裡喊道:“俊生出來,幫先生把車錢付了,先生,請裡面坐。”
花兩三毛錢買客人一個舒坦,駱ze民深蘊做生意之道,特別是對唐豆這種一看就是不凡的客人。
唐豆一笑從褲袋裡掏出一塊錢大洋券遞給車伕,笑道:“不用找了。”
黃包車伕急忙作揖連聲道謝,飛快的拉着黃包車跑了。
駱ze民眼睛一亮,伸手親自爲唐豆挑開了門簾,笑容可掬的說道:“先生裡面請。”
唐豆笑着衝着駱ze民拱着手說着客氣話走進店裡,已經走到門口的駱ze民的長子駱俊生急忙閃到一旁,抱拳道:“先生請。”
坐定,看茶。
駱ze民笑呵呵的衝着唐豆問道:“這位先生面生得很,不知道怎麼稱呼。”
唐豆微微一笑回道:“小姓唐,唐豆。在下也愛好古泉,聽聞駱掌櫃收藏了一枚天顯通寶,特來開開眼界。”
“原來是唐泉友,失敬失敬,不知道唐泉友在何處高就?”駱ze民笑着拱了拱手。
唐豆笑道:“我從金陵來。”
駱ze民早就聽出了唐豆一口的金陵官話,心中本來就在揣測,如今得到證實之後心中忍不住一涼。
金陵那可是民國政府的首都,那可是皇城根,看唐豆的裝扮,駱ze民也知道唐豆必定是非富即貴之人,搞不好就是哪位民國政府大員的子嗣。
這小子是衝着我這枚天顯通寶來的,他想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