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冰面上容易滑倒是因爲沒有坎坷,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
林飛鴻忽然間感覺自己的人生就是這種情況,如冰面,太順了!所以這次摔得很慘。
所以只能猛吸香菸排解心中的煩惱,幾個窗戶都打開了,可書房還是煙氣繚繞,菸灰缸裡已經擠滿了菸頭,這還只是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所抽的量。煙抽再多還是無法化解無形的壓力。
《天堂電影院》剛剛下線,上映八週零三天,共斬獲票房16.86億,比上部作品《肖申克的救贖》少了近一個億的票房,這不是重點,這個起落林飛鴻還是能承受得起,他最不能容忍的是與《阿拉貢》的差距。
這是《阿拉貢》這八週的票房,它還在上映,按趨勢至少還有一週多的最後吸金時間。
太大了,差距太大了,原以爲對榮譽這種東西看得很淡,可以做到視之無堵,現在發現自己錯了,對這種東西還是很在意,也許這就是人的弱點,當你站得越高就越在意榮耀,不會輕易脫下這層外衣。
俗?絕不是!如果換做是幾年前林飛鴻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視之無堵,現在不行了,身上籠罩着難以退卻的光環,光環戴久了就會慢慢習慣,如果某一天身上的光環暗淡下去總會不習慣。
在冰面上走久了遲早會摔倒,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現在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擺在眼前,不能把身上的光環看得太重,時間久了就會成爲井底之蛙!
很正常,很正常,有這麼大的差距才正常。天經地義!林飛鴻這樣給自己鼓勵後心裡會稍微好受點,一個糟心事如果想通了心裡也就舒暢多了,擰掉半截香菸,吐出最後一口菸圈後就走了出去,是時候去準備滿月酒了。
張國榮,蘇雅雯,劉得華,範彬彬昨天就回來了,徐真,王保強。阿龍,阿星,李連節剛剛到機場,來得及回來吃午飯。
酒席就辦在別墅附近的大酒樓裡,很多富豪有錢人都在這裡辦酒席。林飛鴻的兒子當然也要在這種地方舉辦。父母沒有來,太遠了實在不方便。就來了幾個兄弟。王蓉就是本地人,所以她的家人親戚都到了。
兩家的差距讓林飛鴻忽然有種遠嫁他鄉的感覺,但又很無奈,事業在這座城市,父母又戀家不願意與自己同住,所以就造成了今天相隔兩地的局面。
滿月酒是爲小東西辦的。所以小東西自然是萬人矚目的對象,整個酒席都是圍繞着他轉,只要是見到小東西的人都會在他胖嘟嘟的臉上捏上幾把,有些人還忍不住在他的臉上親來親去。
每個人都有經歷過這個時候。所以每個人最幸福的時候就是小時候,不論美醜的人在這個時候都是被所有人喜歡的,也許有的人一生只有這個時候被美女親過,所以對這樣的人來說這個時候是最幸運的,只可惜此時的情景長大後的他已沒有了記憶。
“以後我們也生個這麼好看的寶寶好不好?”蘇雅雯小心翼翼的抱着小東西,一邊逗他,一邊問身邊的張國榮。
張國榮輕輕捏着小東西的臉,面上全是幸福的笑意,又搔弄幾下小東西的小腳丫,這才說:“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都可以,你呢。”
“都行!最好男女都要,生個龍鳳胎最好了。”
“這多難啊,概率很小的。”
酒宴結束後,多數人都回去了,因爲是辦的是午場酒所以人們都有時間回去。第二天一切又進入正常狀態,現在王蓉做完月子可以大吃她最喜歡吃的東西,之前很多東西都被限制現在是時候補回來了。
林飛鴻等人進入工作狀態,玩心也該收回來,再過三天就是三月份,自《天堂電影院》拍完後到現在空檔期已經超過兩個多月時間,已沒有多少時間再拖,別人在前進你如果踏步不前遲早會落後。
張國榮等人在研究習讀劇本,林飛鴻一個人則在書房裡抽菸,每當要設想情景,確定演員的時候他都要靠煙來提神。分鏡頭已經寫了大概,具體怎麼做現場拍攝時再定奪,現在就是確定演員的事了。
《源代碼》有三個主演,一個男主嚴冬,兩個女主文麗和張玉,嚴冬就是一個已經死了的軍人,他現在要執行一個任務,這個人沒有什麼要求,爲了出名就得靠人氣,當下也只有劉得華的名氣夠響,就他了。
既然由劉得華來演嚴冬,那與嚴冬關係還算密切的女主文麗就由範彬彬來演,這樣才更有默契和真實。
張玉只能由蘇雅雯來演了,劇組裡沒有其他合適的選手了,剩下的一個張玉的長官安然就由李連節飾演,李連節本身長得就有長官的形象。
丁旭雖然一直想參演,女主當然不能給她,就給她一個乘客的身份,羣衆演員。
王保強演放置炸彈的恐怖分子,至於其他的羣衆演員誰都可以演,讓身邊的其他兄弟飾演幾個重要的羣衆演員,可謂這部電影羣星雲集,不論是阿龍,還是阿星都有在其他電影中扮演過角色,人們對他們也不陌生。
“大家對劇本瞭解的怎麼樣了?”確定好演員後就來到大廳,張國榮等人都在埋頭看劇本,還有討論聲在大廳中響起。
大家見林飛鴻從樓上下來目光都從劇本中落到林飛鴻的身上,丁旭扔掉劇本三步作兩步竄到林飛鴻面前,笑嘻嘻的問林飛鴻:“鴻哥,有沒有給我一個角色啊,我太喜歡錶演了,我覺得劇中的張玉的角色很好,我很喜歡她,就讓我來演張玉這個角色吧。
她只是在電腦前說幾句話,沒有實際的動作和其他的事項,讓我演吧。我想試試我能不能演好。”
林飛鴻手指輕輕的在丁旭的臉上彈了彈,說:“電影是不容許試的,如果導演都這樣確定演員那不虧本纔怪,張玉這個角色你不能演,她除了說話,還有表情和語氣,後面還有她與長官安然判反的過程,你一點表演經驗都沒有駕奴不了這個人物,我已經給你一個角色了。”
“什麼角色?”丁旭雖然有些失望,但林飛鴻到底是給了她一個角色。所以她心裡還是很高興。
“就是那個嚴冬要藉手機的那個女的。”
“那個啊,就幾句話對白好像。”
“先從這個開始練手吧。”說完這句話,林飛鴻就在一個空位上坐了下來,翹着二郎腿,拍拍手讓大家停止對劇本的討論。
“現在大家先停下來。我來說說角色安排,然後大家就對準自己的角色重點記對白和情景。ok?”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林飛鴻這邊。等他繼續說下去,也想看看自己究竟是飾演什麼角色。
林飛鴻掃了一眼衆人,說:“我已經考慮過了,嚴冬這個角色就由華仔來飾演,華仔現在是頂級名氣人物,這部電影的角色沒有什麼特點。所以只能在名氣上下點功夫了。
範彬彬是華仔的女朋友,她來演劇中的女主文麗最合適了,而至於張麗則由蘇雅雯來演。李連節,你來演長官安然。王保強,你演恐怖分子。
徐真,你就演很出名的喜劇演員的那個乘客,阿龍和阿星演兩個學生,丁旭要演的角色剛纔已經跟你說過了,至於其他羣衆演員到時再去選幾個充數一下就好。”
每個人在得到各自的角色後就開始專門找自己的對白和場景,埋頭繼續研讀,沒有多少時間背,林飛鴻只給他們兩天時間熟悉劇本內容,兩天後他要來考覈大家對劇本的熟悉程度。
一直沉默不語的張國榮揚了揚劇本很擔心的對林飛鴻說:“我怎麼感覺這個劇本與之前的馬航事故很像,人們剛從沉痛中緩和過來,現在突然來一部這樣類似的電影那會不會.”
“我明白你的顧慮,其實在創作這部劇本時我就想過這個問題,這個故事會有一些馬航事故的影子,但這個故事的重點是在恐怖分子上,重在破案的一個過程,一個飛機失事也只是一個引子,世上恐怖分子製造的事情很多,這樣的電影也很多,現在雖然有馬航的影響但這個故事的重點不說這個失事飛機失事的過程,而是在於新技術和破案上,意義在這裡。
這是一個全新的科技技術,沒有過多的暴力,也沒有色情,也沒有判黨或者污衊人性一面,所以審覈絕對不是什麼問題。”
聽完林飛鴻的分析,張國榮沒有再說什麼,很放心的笑了笑,然後扔下劇本,拉着林飛鴻就要去運動,說好久沒有運動了,今天天氣很好很適合運動。
徐真,王保強,阿龍,阿星,李連節等人看着林飛鴻和張國榮有說有笑的走出大廳,眼裡都是羨慕嫉妒恨,暗歎自己沒有導演的能力,像張國榮當個副導演也很不錯啊,瀟灑,自由,而不像自己現在還要背劇本,唉,以後有能力就當導演。直到林飛鴻和張國榮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只有傳來遠處的笑聲時,他們才認命的繼續埋頭攻讀劇本.
張國榮很喜歡運動,尤其喜歡室內運動,今天他破例去室外。
兩人要去打高爾夫球,這還是林飛鴻的提議,很久沒打過高爾夫球了,這種有錢人的生活趁着年輕多享受總沒壞處。
還是去東都高爾夫球場,那裡的老闆還是老鄉,打過幾次高爾夫後就熟了,這裡是有錢人的聚集地,所以門口都停了很多轎車,幾乎每個有身份的人的身邊都有不少保鏢護航,林飛鴻也不例外,也帶了幾個保鏢在身邊。
沒辦法,人到了一定階段就必須得這麼做,你不帶保鏢別人會把你當成殺手,一個社會階段有一個社會階段的生活,不論是在哪個階層生活都必須遵守這裡面的規矩,否則就要被淘汰,階層越高,規矩也就不同,在最底下的人只要不偷不搶就算是守規矩了。但站在高處限制的東西較多,生活高貴了,也就更加危險,所以人不管在何種江湖都是身不由己。
這是張國榮第一次來打高爾夫,所以他的球技根本就是不行,瞄不準是常有的事,有時瞄準一個也打不遠,沒打幾下張國榮就坐在旁邊看林飛鴻打,做任何事沒激情就是做不好,張國榮已經泄氣了要想打好球基本就是不可能。所以他就當觀衆。
“國榮,你要有信心打才行啊,記得我第一次打高爾夫的時候現狀比你還慘,揮了十幾下才能碰到球,力氣是夠大了。但總是歪。
打高爾夫最重要的是要沉得住氣,有耐心。瞄準後手臂很自然的揮出去才能達到最佳的效果。就像這樣。”
說完,林飛鴻隨手用力一揮,球就飛往遠處,雖沒擊中目標但距離已經很遠,他剛纔在說話間就是在醞釀,現在只不過是借力一發。
張國榮搖搖頭說:“高爾夫不是我的菜。打不來,不是因爲我不想學,只是我對這種運動不感興趣,也許等我達到某種階段後就會有這個習慣了吧。但現在不行,相比這個高雅的高爾夫,我寧願跑步,打羽毛球或者健身,我喜歡那種出汗的爽感。
在大汗淋漓,全身肌肉都得到劇烈運動後洗個澡再睡個好覺,那種感覺最爽了,我還是喜歡這樣子的運動。”
“看來今天帶你來這裡是來錯地方了,也好,算是來陪我的吧,也可以算是我的貼身保鏢吧。”林飛鴻停下瞄準,擡頭看了張國榮一眼,他戴着墨鏡冷酷的與保鏢其實沒什麼兩樣,如果給他配一套西裝,絕對是一位合格的保鏢。
張國榮笑了笑,沒有說什麼,目光飄向遠方,一陣風吹來吹起他的髮梢,有一瞬間林飛鴻忽然感覺有種很熟悉的感覺,這種情景似曾相識卻又記不起在哪裡見過,難道是在前世電影中看到張國榮的情景?
“發什麼呆呢,打你的球吧。”張國榮回頭看林飛鴻正在盯着自己看,笑了笑就又轉過頭去。
林飛鴻呵呵笑着,打出一個球后,對張國榮說:“跟你認識這麼久了,也還不知道你家裡的情況,怎麼都沒見你提起你的家人也沒見你回去過過年,去年你和蘇雅雯還是去旅遊順便過年的,怎麼,不想家嗎?”
聽到這話,張國榮臉上的笑意忽然消失,毫無表情,沉默的看着遠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半響,他才輕嘆一聲,搖搖頭說:“我沒有家人。”
聽到這話林飛鴻仍掉球杆,瞅着張國榮說:“有什麼苦衷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上什麼忙。”
張國榮搖搖頭,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然後拾起一塊小石子用力的扔向遠方,這纔回頭對林飛鴻說:“我有你們這些朋友就足夠了,其他的還有什麼比兄弟情義更重的呢。”
默然,還能說什麼呢,既然張國榮都不願意提前他的家人,那他的家庭裡必然有不可言喻的苦衷,既是如此,不如不問,即便問了你又能解決什麼問題,難道你就能讓他的家庭變好或者讓他熱愛他的家?正如張國榮所說,兄弟情義最真,現在的這種生活不是也很好嗎,幾個朋友在一起拍電影,生活,不是每個人都會擁有這份情義。
“你也跟我這麼久了,你除了當影評人還有什麼夢想麼?”轉移話題是化解不開心事情的最好辦法,不想再多想張國榮的身世,前世的張國榮身世孤寂,不願知道眼前站在自己面前的張國榮也是同樣的狀況。
張國榮背過身,靜默了一會兒後才說:“與你一樣,當導演是我的終極夢想。”
站到張國榮身邊,現在也沒什麼心情再打高爾夫了,望着遠處的綠地,淡然的說:“那你有什麼樣的設想,如果有就付諸行動,我這邊你不用擔心我自己一個人可以搞定的,當導演是你的夢想就應該向這個方向去努力,我也不能一輩子把你束縛在身邊,這樣反而會限制你的發展,你也跟了這麼久,想必也學到了不少東西,現在是時候自力更生自求發展了。
至於資金方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會贊助你的。”
張國榮很認真的看了林飛鴻一眼,點了點頭,說:“我現在在構思一個節目,想自己當編劇自己來導演,只是缺乏.”
“缺什麼我都會給你辦到,是什麼樣的節目。”
“《我的男閨蜜》,搞笑類節目。”
“好,你放心去寫,我會安排風清揚給你安排一切你所需要的東西,到時候你儘管可以放心執導,實現你的初步導演夢。”
瞅着張國榮臉上燦爛的笑容,林飛鴻卻有一種惆悵,如果前世的張國榮不是演員是導演或者中間開始走導演這條路,那他的人生軌跡是不是會不一樣了呢,那他的臉上是不是也該常掛着這種燦爛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