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永強的話後,一直沒開口的顧威皺眉道:“啥?宗文?這個人可不好惹,這麼多年的老混子了,手底下啥樣人沒有啊,這不是咱們幾個就能對付的。再加上那個袁北的話,那就更完蛋了,沒拼。” 顧威心裡很清楚,雖然永強還沒跟他替這個事兒,但事情明擺着呢。人家同時找你們三個人來這談事情,可能少得了自己嗎?他現在就是把態度表明,自己不想摻和這個爛攤子,畢竟他在夜色混的挺好,不想打碎現在的一切。 反倒四眼挺給力,即便知道事情的經過後,他依然無所謂道:“我還是那句話,人在那都是活着,看場子就是混社會,既然混社會就肯定會有仇家,這是不可避免的。咱們上學的時候,都成天混,現在走向社會了,依然也是混。左右都是混,爲啥不混出點名堂呢?如果這次咱們能給宗文和袁北搬倒,不敢說揚名立萬,那也算小有成就了。” “四眼,你的想法太簡單了吧?這不是電影,更不是小說。這是一個現實的社會,宗文有錢有勢,袁北在新紅區也是老混子了,你說就咱們幾個這樣的,拿啥跟他們拼?人家隨便扔點錢,就有一幫小弟出來賣命,可咱們呢?就一個腦袋兩個胳膊。” 顧威話是衝着四眼說,但也是有意給永強和張聰聽的,意思很明顯,你就別再幻想了,根本不是對手。這事兒還是趁早拉到吧,可別在這浪費時間了。 “威仔說的在理,強子,不是哥們不幫你,只是…這個事情太複雜了,一旦牽扯進去,就很難拔出來了。” 西瓜頭的本意是不想混社會的,他只想安穩的找個地方上班賺錢,或者說自己做點小買賣,因爲他知道,這個社會不是那麼好混的,你感覺你自己有點本事,其實比你有本事的人一抓一大把。 永強心裡有點鬱悶,這事要是不說,就等於是泡人家了。一旦拉過去,人家知道事情後別說幫忙了,搞不好還得掰臉。可現在說了,又變成這個局面,大家雖然是朋友,可沒有人會願意爲你拋頭顱灑熱血的,這就是人性,最基本的人性,沒有誰對誰錯。 就在氣氛變的有些
尷尬時,張聰點了根菸,突然插口道:“鵬哥,你想一輩子都開三輪車嗎?我要沒說錯的話,你在外面還欠了不少賭債吧?” “你…你咋知道的?” 西瓜頭頓時一驚,他平時除了開三輪車拉腳之外。賺點錢就是喜歡到遊戲廳玩老虎機,那東西十賭九輸,基本上就是賠錢貨。要是玩的大點,傾家蕩產都不是問題。 他每個月賺那點毛票,基本上全捐獻給遊戲廳了,並且還欠遊戲廳老闆不少錢。而最讓他丟面的是張聰提了一句他在開三輪車,歲數大無所謂了,這麼年輕就幹這活,多少有點丟份吧。 張聰輕笑道:“這又不是啥秘密,我早就知道了。鵬哥,兄弟一場我才說這句話,帥斌和二瘋你也都瞭解,咱們都是一路從高中走過來的。現在他倆剛剛起步,鼎金的老闆也放話了,只要度過這個難關,四成的乾股就到手,不用拿一分錢。你真願意一輩子都這麼過下去嗎?要是你感覺開三輪車是你一生的追求,那我無話可說。” 張聰說話很有一套,劉胖子明明說是五成股份,他故意少說一成,這叫留有餘地。說你不光沒有工作,你還外面欠債,這樣的日子過的有啥勁?換做是誰,誰心裡都鬱悶,這叫擊你軟肋。同樣是人,爲啥人家開大奔,而你就只能開三輪車呢。 西瓜頭臉色通紅,剛吹的牛就被人家瞬間給扎破了,這麼大個人了不磕磣纔怪呢。 他摸摸腦袋,尷尬的笑笑:“你說的對,我要再這麼下去,這輩子也就是個開三輪車的了,左右都這樣了還有啥怕的呢。強子你能找我,說明你看得起我,得了,多話不說了,回頭你讓二瘋他倆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 永強不動聲色的看了張聰一眼,手在下面輕輕碰他一下,表示佩服。他差點就以爲沒戲了,沒想到人家兩句話就給拉回來了,看來這不管幹啥,還得知己知彼才行。 隨後張聰的目光就緊盯着顧威看,搞的對方還挺不好意思的。只好先開口道:“聰哥,你別這麼看着我,我現在挺好,真不願意趟這個渾水,要是別的忙,兄弟一定幫。” “顧威,你想一輩子
都揹着鉅額貸款嗎?你前段時間剛首付買了一套房子吧?後腳又貸款買了一臺吉普車,對不對?”張聰低頭喝着啤酒,不經意間就把事情給說了。 這一下顧威徹底坐不住了,他楞了半天才結巴道:“我…你…你是偵探奧?你咋啥都知道呢?” 兩個人這三年間根本就沒有任何聯繫,他無法想象自己的事情是怎麼被對方摸的這麼清楚的。他甚至有那麼一瞬間都感覺張聰很可怕,這要是得罪了人家,分分鐘就能把你查個水落石出啊。 “你別管我是咋知道的,我說的不對嗎?你雖然在夜色看場子,但這裡大多數的內保都是夜色老闆的手下吧?你表面上是頭,其實…身邊也沒幾個人。”張聰點了一根菸,輕輕的吐着菸圈。 顧威無奈的笑笑:“還真是啥事兒都瞞不過你,你說的沒錯。這裡看場子的都是夜色老闆的小弟,而我…只是一個打工的,除了我自己,另外還有兩個兄弟跟着我混飯吃,我跟這裡的老闆,僅僅只是僱傭的關係。” 夜色酒吧的老闆也是道上混的,雖然算不上是大老闆,但在城西區酒吧一條街也算有點小名號。這個人本來想收顧威當小弟,但顧威不願意跟着他混,他不喜歡當人家馬仔,所以雙方就變成了僱傭的關係。 “話我都說明白了,威仔,要不要去,你自己考慮吧。”永強很是時機的插了一句話。 西瓜頭冷笑道:“跟誰混不如自己混,咱們兄弟要是搓在一起,說不定還真就能玩出一片天下呢。威仔,錯過了這個機會,可就沒了,兄弟我都上道了,你還等啥呢?” 四眼也在旁邊煽風點火,幾個人你一句我句的說着直插他心窩的話。 最後顧威一咬牙:“老子不幹了,強哥,鼎金啥時候開業,你隨時招呼一聲吧。” “沒問題,來吧哥幾個,今天我安排,大家好好喝一頓。” 這頓酒一直喝到半夜十二點才結束,除了永強和張聰以外,其他三人都有點喝多了,尤其是西瓜頭,都不知道去廁所吐幾次了。他這段時間也可能是太壓抑了,總算找到了釋放的機會,他不得好好把握一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