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龍跟個頑強的戰士一下,他倒在地上往後退,最後身體靠在了客運車上,還依然不服輸的胡亂反抗着。但大勢已去,反抗只是徒勞的,在三個中年漢子一頓猛抽的情況下,肥龍的身體靠着車身,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洪大海看着這個年輕人,心裡沒有任何波動,沒有興奮,更沒有仇恨。他混了這麼多年來了,其實早就厭倦這種街頭的鬥毆了,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靠着烏大娘們生活,就得爲人家賣命才行。 他擦了一把嘴角流出的血,拍了拍肥龍的胖臉道:“小子,這就是給你一個教訓,你也別激我,弄死你我不敢,但弄殘廢你一點毛病沒有。我洪大海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要是連你一個小崽子都搞不定,那我也甭混了。” 肥龍耷拉着眼皮,突然咧嘴笑着,有氣無力道:“呵呵…今天的事兒,我記下了,你洪哥牛,算我載了。” 洪大海感覺差不多了,他起身後盯着滿臉血的肥龍齜牙道:“這事兒你也別怨我,我也是受人指使。明哥給我放話了,必須要把你們哥倆給放倒,要麼聽話,要麼就滾出客運站。” “範長明?”肥龍咬牙切齒道:“你們有點太欺負人了吧?” “欺負人?” 洪大海居高臨下的笑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在這個客運站,烏姐和明哥的話,那就是聖旨,你們得罪了他倆,以後就別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了。” “你回去告訴範長明,這仇我李龍記下了。” 洪大海撇
撇嘴,吐了一口血沫子笑道:“沒問題,這話我肯定幫你帶到。哥幾個,把車玻璃也全給我砸了。” 他一聲令下,其他三人輪着鐵管子開始砸車玻璃。‘啪嚓啪嚓’的聲音聽的肥龍心都疼,這車才了跑兩天啊,剛剛見點錢玻璃就全被人給砸碎了,損失錢財不說,連生意都耽誤了,對於他們三人來說,這簡直就是拿刀割肉呢。 這一刻的肥龍,流下了第一滴眼淚。他已經很久沒哭過了。即便被人的打的片體鱗傷,他從來也沒喊過一句疼。可今天看着自己的愛車被砸,他心疼,是真心疼。那種絕望的無助和充滿內心的悲憤,使得他痛恨這個無情的社會。 “你哭啥啊?害怕了?”洪大海想不明白,剛纔他還一副誓死不屈的樣子,現在居然就流馬尿了,這也太扯了吧? 肥龍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惡狠狠的瞪着他:“我哭不是因爲我害怕,而是我心疼我的車,你們這幫混蛋簡直不是人。” “我說了,冤有頭在有主,這事兒你別怪我。老哥我跟你無冤無仇,爲啥要對你下手啊?我這也是沒辦法,範長明給我錢花,那我就得爲他辦事兒。最後送你一句話,你要有種啊,就去找範長明算賬去。哥幾個,走了。”洪大海大手一揮,四個人拎着鐵管子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今天的目地勉強算是達到了,把自己摘除的同時,他還要把範長明給送到前線去。話已經說明白了,我就是給範長明出力的,一切的運作,都是他在後面指揮。 雖然不可能摘除的那麼幹淨,
但起碼可以做到不讓對方第一時間仇恨自己,這也是個轉移視線的方法,也是一個能進能退的選擇,關鍵時刻,他完全可以反水重來。 洪大海心知肚明,他再拼搏也是白費,那也是在範長明下邊混的,只能管理兩臺客運車。可範長明要是倒臺了,他就完全可以接手其他客運車了。那烏大娘們再牛,畢竟是個女人,還得靠着他這種社會邊緣人來支撐客運站的運轉。 他在賭,賭永強他們這幾個人到底有沒有魄力幹到底,還是就此認慫了。他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盤,不管永強這邊有任何動靜,他都能做到全身而退。 如果這次對方服軟了,那他也沒有任何的損失,力是他出的,車也是他砸的,再沒功勞也有苦勞吧。可要是永強他們有種反抗,那他就算賭成功了。 就讓範長明和他手下的人跟對方拼去吧。不管誰死誰活,他只負責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其他的一概不管,他不但不會幫範長明,相反在關鍵時刻,他還會背後捅他兩刀,他要藉着這個機會,讓範長明徹底退出客運站。 街頭的混子就是如此,幾乎沒有啥義氣可言。大家都是唯利是圖的小人,表面還得裝出一副情比天高的樣子。其實也沒啥不對,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麼。 要不咋說混子纔是這個社會最真實的人呢,真實到讓你難分真假,難看對錯。他們每天都在扮演着不同角色,並且時不時的還得來一次角色大互換。 洪大海就是如此,他在爲自己的利益,轉換着各種人物角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