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孫良口中得知,範長明和洪大海都是客運站這一左一右的老地痞流氓了。在這一片兒的名聲打的挺響,兩個人都因爲傷害罪而蹲過苦窯,屬於兩勞人員了。 勞教出獄後,他倆就跟着一個叫烏桂榮的中年婦女搞順天和府陽的客運生意。 這個烏桂榮很不一般,是一個比潑婦還潑婦的狠辣女人,她外號烏大娘們,性格比爺們還剛烈,脾氣也大,一句話不合興許就能大打出手,撒潑起來就連老爺們都懼怕。 當年她手裡就養着兩臺車,可爲了能讓自己的生意更好,也爲了能壟斷這個行業,她開始了邪門歪道的手段。 她先把範長明和洪大海給拉了過來,再以暴力手段開始打壓其他車主。首先就是搶人,烏大娘們的車不坐滿人,誰的車也別想發,就出現了這種到別的車裡補人的現象。 起初還有車主跟他們反抗,甚至是動手了。但最後被打的不是住院就是服軟了。有硬扛着的,最後是連車帶人全被砸廢了,一時間整個客運站的車主全都老實了,沒人再敢當那個出頭鳥了。 範長明和洪大海都是老混子了,並且每個人手底下都還有一批人,那些都是常年打架鬥毆的街頭混子。對付一幫養車的本分人,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這搶客還只是其中一點,後來就發展到搶車位,比如說明明該你發車了,可烏大娘們的車會突然插過來橫你面前,不光把你車裡的人全給拉走,還得讓他們先發車才行。 久而久之,時間一長就慢慢的形成了規模,這客運站幾乎快成烏大娘們她家後院開的了。有不少車主都受不了這個窩囊氣,最後乾脆把車賣掉不幹了。 而這個烏大娘們更缺德,那些想賣車的車主,除非你單賣手續,要是還想賣車的話,就只能把車賣給她。你要是不賣,保準明天你車就成廢鐵,當時有個車主的車就被她派人給砸了一個稀巴爛。 沒幾年光景,烏大娘們就從手裡僅有的兩臺車,變成了十幾臺客運車,還一水全是跑順天府陽這條線的。
這兩年她生意穩定了,車也夠用了,錢也賺的差不多了,就不再逼着車主把車賣給自己了,要不然永強別說幹客運了,連車尾氣他都看不到。 “這麼囂張啊?難道就沒人管嗎?警察都幹啥吃的啊?”肥龍一臉正氣,聽完孫良的話後,他除了震驚就是憤怒。 “管?誰管?那警察不是沒把烏大娘們抓起來過,可有用麼?當天進去,當天人家就出來了,整不了啊。” 孫良拍着大腿,咬牙切齒道。可見他對烏大娘們也極度不滿,別看他是總調度,但其實權利早就被人架空了,目前就是一個空殼子,賺點死工資而已。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客運站,還有這麼多事兒呢?看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永強自言自語,他突然感覺天下烏鴉一般黑,走到哪都會有這種黑暗的事情發生,乾燒烤如此,搞客運也一樣。 孫良拍拍他肩膀:“小兄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着點吧。我跟你說,這是警察多少給她施加點壓力,要不然啊…這客運站早就被她給吞下了,你以爲她還會給你們留口飯吃?做夢去吧。” “孫哥,你跟我說了這麼多,就不怕那烏大娘們知道後找你麻煩?”永強笑問道。 “怕啥啊?這事就算我不說,其他車主也得說,她烏大娘們再厲害,總不能不讓人說話吧?”孫良冷笑一下,顯得很無力,他現在也只能痛快痛快嘴了。 兩個人臨走的時候,孫良還裝模作樣的讓他們把酒菜拿走,但被永強硬給留下了…… 等走出調度室後,兩個人一路都在沉默,這客運的生意要是一直這樣,他們肯定得損失很多錢。可要不這樣的話,就得正面和烏大娘們硬磕一下,不怕別的,就怕人家背後的社會關係網過於複雜。 而且這個範長明和洪大海的實力究竟有多強,對於永強來說也是個未知數,畢竟這裡不是城西區,有些社會關係他想打通都費勁。他心裡很清楚,這件事情想和平解決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兩個人走到街口的時候,永強蹲下來抽着煙,眉頭緊
鎖思考着以後的路要該如何走。他不想這麼窩窩囊囊的過活下去,他花了五十萬纔買來這條客運線,目地就是爲了賺錢,現在賺錢的路被人擋着了,他得想辦法把面前坎坷邁過去。 “強哥,這事兒你咋看?咱們是應該認慫啊,還是跟他們硬拼一下?”肥龍坐在馬路牙子上,拳頭按的‘嘎嘎’直響。 永強吐着煙,眼神迷離道:“咱倆乾燒烤的時候,就被人下套算計。現在好不容易搞了個客運,又趕上個烏大娘們,這事兒得先找她嘮嘮,如果能嘮明白最好,要是嘮不明白,咱們做好最壞的打算。” 永強的想法很簡單,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不想用暴力來解決,他更不想拿自己的前途和命運來當賭注。人命運的轉折點就那麼一兩次,如果他失敗了,很可能他的人生也就毀於一旦了。 他很謹慎,也很小心的再走着自己人生的道路,這次事情要是解決好,他以後路就會通暢很多,要是解決不好,他興許又得回去賣烤串了,甚至連賣烤串的機會都沒有了… 而就在永強正爲客運站發愁的當天晚上九點,三輛擋着牌照的金盃麪包車,齊刷刷的停在了鼎金KTV的門口,車門子拉開後,從裡面跳下來二十多個手拿鎬把子的年輕人,每個人都帶着白手套跟白口罩,整齊的在路邊碼成兩排。 打頭的一個年輕人戴着大墨鏡,個頭一米七左右,體格微胖,豎着板寸頭。他手拿一把開山大刀,歪着脖子大喊了一聲:“給…給我砸,阿就給我狠狠的砸,誰…誰敢反抗,就地給我打…阿就打趴下。” “都跟我走。”一個乾瘦的青年高舉鐵管子,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門口的服務員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頓時就嚇傻了。轉身一個箭步就衝進了KTV的大廳,扯個脖子大喊:“斌哥瘋哥,來人砸場…哎呦…” 還沒等他話喊完呢,後面一個青年掄起鎬把子就砸他肩膀上了,頓時就將服務生砸到在地上。但這羣人並沒有圍攻他,而是一窩蜂的衝進了KTV裡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