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在這破舊不堪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大胖子給他上了根雪茄，魏白頭驚訝道：“昆哥玩的不錯啊，都抽上雪茄了？” “哎呀，愛好而已，魏老闆要是喜歡，走的時候我給你拿兩盒，都是國外帶回來的好東西。”大胖子賊眉鼠眼，伸手摸了摸自己滿是刺青的光頭。 “那就謝了。”魏白頭也沒謙讓，直接就順杆上了。 大胖子抽口雪茄，舔着嘴脣問道：“魏老闆這次來，打算要多少貨？” “你有多少？” “那要看你要多少了？”大胖子胸有成足道。 “呵呵，聽昆哥這意思，貨看來不少啊，行，這一趟我算是沒白來。”魏白頭抽口雪茄，一副悠哉的樣子。 大胖子叼着雪茄齜牙道：“我知道魏老闆是咱們這行裡的大買家，整個東北包括內蒙，也就你和二全能跟南方的買家聯繫上，這幾年二全不幹了，轉做正行了，現在就剩下你魏老闆能一口氣吞下這麼多了。” 他說這話也不知道是故意奉承啊，還是別有用心。 魏白頭也沒在意，只是撇嘴點頭：“閒話少說，啥時候能驗驗貨，我這人講究質量，不要數量，你給我一堆殘次品，還不如給我整幾個精品，俗話說的話，一筐石頭，也抵不上一個夜明珠。” 大胖子越聽臉色越差，但還是忍着怒火賠笑：“魏老闆真會說笑，貨絕對沒問題，至於價錢麼…” “一樣，以前什麼價，現在還什麼價，不變。”魏白頭直接把價格給砍死了。 “呵呵，魏老闆，這年頭啥不上漲啊，要是還按照以前的價格，那我和我手下的兄弟吃什麼啊？做人可不能太貪啊。”大胖子點到爲止的說道，眼神已經表現出不滿了。 魏白頭手指敲着桌子，皮笑容不笑道：“我送你一句話朋友，我魏白頭在江湖上混了這麼多年，還沒人敢跟我指手畫腳呢？” “老燈，到這了還敢得瑟呢？你信不信我讓你橫着出去？”長臉青年站在大胖子身邊立眼罵道。 ‘烏…’ ‘咣噹…’ 他這話音剛放，那兩個高個男子打了一聲口哨，這時候就看那小鐵門被人一腳踹開，呼啦啦的從外面衝進
來一羣手拿鋼刀的漢子。 這羣硬漢少說得有十幾個，每一個都皮膚黝黑，身體強壯，一看就是常年幹苦力的人，眼神都有點發呆了，只要大胖子一聲令下，這羣人絕對敢衝上來玩命。 永強悄悄的往後退了兩步，他可不想死在這，如果真打起來的話，他得第一時間衝出去才行，現在案子還破呢，命再丟了可就划不來了。 “昆哥，你這是啥意思啊？”魏白頭臨危不懼，斜眼看着大胖子問道。 大胖子撅着嘴冷笑：“哼，魏老闆，做生意講究一個誠心，我賣給你價錢太低了吧？你賣給別人多少錢，你自己心裡有數。” 魏白頭轉着眼珠子笑道：“昆哥，你擺這麼大的陣勢，嚇唬我呢啊？”其實他心裡也沒底，這幫人太生性，真打起來他根本一點把握沒有。 “呵呵，魏老闆，我林昆做事一向一是一二是二，不會嚇唬人，生意要想好好談，價錢就得加點，如何？”大胖子摸了摸光頭，咧嘴笑道。 魏白頭思考了幾分鐘，最後伸出兩根手指：“我只能給你加這些，要是不行，我轉身就走，買賣也不談了。” 大胖子大笑道：“哈哈…敞亮，魏老闆就是講究，成，這個價格就夠用了，咱們…一起去看看貨？” “好，那就走吧。” 大胖子起身帶隊，魏白頭跟他肩並肩走在前面，永強和那個叫金剛的漢子緊隨其後，那個長臉青年還有另外兩個藍眼珠則是走在人羣的最後面。 走出小屋後，永強才知道果真是在山上，雖然外面一片漆黑，但四周的樹木就是最好的證明，而且人踩在山上的感覺，和踩在地面是不一樣的。 大胖子打着手動，順着一條小路繼續上山，魏白頭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很快就走到一處臨時搭建的鐵房子門口。 當大門打開後，裡面傳出來一股難聞的騷臭味兒，這味跟下水道都快有一拼了，嗆的永強直咳嗽，這些人裡，只有他一個人在作嘔咳嗽，其他人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就看出端倪了，這幫人早就習慣這氣味了。 “呸呸，這啥味兒啊？下水道啊？”永強一個勁的吐口水，就好像吃了米田共一樣。 魏白頭習慣
性的拍拍他肩膀：“習慣就好了，慢慢就適應了。” 隨後一羣人在大胖子的帶領下走了進去，裡面很昏暗，房頂上只有一個不到四十瓦的小燈泡，在屋子的最裡面，有一羣人橫七豎八的躺在草蓆上面。 “來來來，都站起來，東北的魏老闆來挑人來了，誰要是能跟他走，你們的好日子就來了。”大胖子就跟搞傳銷的一樣，一邊拍手一邊忽悠。 這羣人慢慢的站了起來，當永強看到這場面的時候，心狠狠的緊了一下，這幫畜牲居然把人當做貨物來交換，之前魏白頭跟大胖子討價還價了半天，就是在商量買賣一個人的價格。 這羣人裡，最大的年紀不會超過20歲，最小的甚至也就是幾歲的孩童，少說能走三四十人，要不是他親眼見到這場景，他很難相信會有這麼多人落入人販子的手上。 這羣人裡婦女和兒童佔大多數，只有幾個人是十三四歲的少年，他們一個穿着髒亂不堪的衣服，臉上和手上都是淤泥，甚至有的人身上都散發着讓人作嘔的餿味。 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有點精神問題，在這種長時間絕望和壓抑的情況下，人沒瘋掉就算萬幸了，他們眼神呆滯，看人都是直勾勾的，唯獨那幾個孩童和少年還相對來說要好一些。 永強的心裡默默的升起一股怒火，他雙拳握的嘎嘎響，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想跟這羣畜牲拼了， “魏老闆，怎麼樣？不錯吧，這可都是上等貨，這些豬仔賣到南方，保你賺大錢。”大胖子在他耳邊一臉淫笑道。 魏白頭掃視着這羣人，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不錯，質量挺高的，但人數太多，我一次性帶不走。” “你想要多少？”大胖子低聲道。 “我先挑十個帶走，等出手後我再回來。”魏白頭伸手比劃一下。 “這個……” 大胖子有點不樂意了，心說你把好的都挑走了，剩下的要是再不買了，我賣誰去啊？這是賣人，可不是賣菜。 魏白頭早就看穿他的心思了，他拍拍他胸口：“昆哥放心，我會給你交定金的。” 大胖子一聽這話，頓時就放光了：“行行，沒問題，你魏老闆說啥就是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