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棟……,不好意思,有紙巾嗎?”顧藝凝衝正在發呆的尹棟揮了揮手。
“啊,有。”尹棟回過神來,慌亂的從衣兜裡掏出一小包紙巾,快步跑了過去,抽出一張,正要替顧藝凝擦拭,毫釐之間,便觸碰到她脖頸的黑痣,眼角的餘光發現顧藝凝充滿魅惑的眼神,連忙止住了動作,尷尬的漲紅了臉,將紙巾放到顧藝凝的手裡,“不好意思,你自己來……”
“謝謝。”顧藝凝無奈的挑了挑眉梢,用紙巾擦拭了嘴角,脖頸,鎖骨……
“咳咳……”尹棟感覺喉嚨像是有什麼東西,下意識的清了清嗓子,不敢在去看顧藝凝,轉身便回到畫板前坐了下來,心緒不定,提起的畫筆,不知道從哪裡開始着手了,他知道,今日,他無法完成了,面對她,始終做不到心無雜念,“藝凝,我們改日再約吧,我怕我畫不好……”
“那改日,能約到你?”顧藝凝光着腳慢慢走到尹棟面前,認真的看着尹棟的眼睛,也迫使尹棟不得不也認真的看着她的雙眸。
“當然啊,怎麼會不能……”尹棟不假思索的迴應道,可迴應完,便有些後悔了。這和他的初衷完全不同,初衷是不再見,不敢再見。現在,似乎冥冥之中開始變了,砰然心動的感覺,讓人着迷,讓人留戀,甚至他可以感覺到,今後不相見的日子裡,會想念……
深陷其中。
“能就好,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老同學,還是朋友,都說了,昨天我是喝多了,以後不會發生那樣的是了,我纔不會勾引有家室的男人呢,不過如果做朋友被拒絕的話,我心裡會不舒服的,你不會拒絕吧?在這裡還能碰面,老天爺都不想我們成爲陌路呢。”顧藝凝依舊保持着溫婉的笑容。
“求之不得,我怎麼會拒絕!”尹棟連忙迴應,她這話到是讓他介懷了不少,忽略了很多很多。是同學,是朋友,不要想多了。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沒什麼忌諱的……
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他,已經沒有最初列車上相見時的理智了,片面的用朋友,用同學這個關係,當着再見面的藉口。潛意識裡,他不想不見,哪怕只是看看她,也是極爲養眼,欣喜的……
似乎生命裡,缺少這麼一絲絲的感覺,這感覺,似乎可以讓他知道,自己不是行屍走肉。不僅僅是因爲她漂亮,某一方面,她彷彿承載着他的夢,讓她羨慕。不被安排的人生,天賜的才華,自由的追夢,卻換來了讓人羨慕的財富……
“那今天就不畫了,你要走嗎?”顧藝凝看了看畫板的那一片空白,似乎,從他來這裡,到現在,便沒有動筆過。
“我……”尹棟有些遲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了,可不畫了,還留在這裡做什麼?除了她彷彿沒有理由,可他又不想承認他想因爲她留下,陪同她到黃昏,取景採風在回去。或者說,他想欺騙自己那顆心,他不是因爲她而留下,“我想畫畫風景……”說出這樣的答案,自己突然又覺得矛盾了,無法下筆畫她的模樣,卻又能畫風景,那麼,爲什麼不能畫她呢?如果她問,他要怎麼回答,告訴她,他被她搞的七上八下,甚至有了極強的感覺,熱血翻騰?
尹棟整個人都開始矛盾了,結婚三年,不,自從進入部隊開始,他便沒有矛盾過,不,應該是從小到大,曾經,只有爲她顧藝凝矛盾過,高中時期,要不要表白,矛盾了。除了這一個,每一件事都似乎是被鋪好的一個筆直平坦的紅毯,兩邊都建築起高聳的圍牆,沒有任何分歧的道路,一直向前走着,就算曾有過縫隙,只要他掙扎便可以衝出圍牆,享受自由,但他卻自己將自己又拽回了那所謂的“正軌”……
“那好啊,現在,我陪你畫畫,等落日,你陪我攝影?”顧藝凝咧嘴微笑,這次的微笑看的出來是發自內心的,那兩顆尖尖的小虎牙露了出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
顧藝凝沒有去將他的矛盾攤開來挑逗,這讓尹棟感覺極爲舒服,傻笑着,自然的應道,“好,那晚上請你吃飯……”
“好啊!”顧藝凝挑了挑眉梢,似乎整個人都清爽了,“你先畫,我到前面去看看……”說着,她拿起相機,光着腳丫跑向了遠處。
尹棟鬆了口氣,看到顧藝凝唯美輕柔的身影,心裡說不出的開心,跟昨晚很是不一樣……
提起畫筆,畫着遠處的田園,眼角的餘光卻總是能看到顧藝凝的影子,終於,忍不住,翻過去一頁,在第二頁上,歡快輕鬆的便畫出了她身影的輪廓……
尹棟畫的正入迷,忽然間耳邊響起了一聲音貝高亢的聲音。
“啊!”
他整個人嚇的一激靈,當他看到顧藝凝的臉時,下意識的又將第一頁的畫紙翻回,試圖遮擋住那屬於她背影的素描……
“晚了!”顧藝凝調皮的伸出手去,一把搶過了畫板,轉身便翻開偷看,畫中的她,讓她自己都着迷了,她忍不住偷笑,臉頰泛起了一道紅暈。
“喂……”尹棟一驚,連忙起身,意圖搶回。顧藝凝卻猛然轉身,將畫板藏到身後,他只的伸出雙手,手臂繞過她的腰間,終於雙手抓住了畫板的兩側,但顧藝凝的身子,已經被他的雙臂環繞其中,一低眸,便可以看到她身前的深深的事業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