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罪了王鯤之後,曉柔的噩夢便開始了。王鯤不再似從前一般對曉柔好,她不再收到成堆的禮物,反而受到他各種各樣的欺負。類似於把吃完的蘋果核丟到她的抽屜裡;把她的作業本其中一頁撕碎;把口香糖黏在她的頭髮上等等。
關於曉柔和王鯤的謠言,則由“陳曉柔爲王鯤打胎”變成了“陳曉柔與王鯤反目成熟,昔日戀人變成了敵人。”
教室裡,陳曉柔將一本被撕碎的英語書狠狠地摔在王鯤的桌子上,她努力剋制着內心的怒火,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鬧夠了沒有!”
王鯤則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說道:“哎呀,曉柔同學,你這是幹什麼呀?”
曉柔冷哼一聲:“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哎呀”王鯤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說這本書呀,是我弄的啊,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看它不順眼,所以就要怪就怪它!長得太讓人欠扁!”
曉柔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般,緊緊地抿着嘴脣,因爲她知道此刻的自己一旦說話,眼裡的淚水便會落下。
看到臉色蒼白的陳曉柔,王鯤不但不覺得憐惜,反而得意道:“喲,曉柔同學這是怎麼了?幹嘛這麼看着我?是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帶你去醫務室瞧一瞧?”說着他起身拉住她的手臂,一副很關心的模樣。
就在王鯤觸碰到曉柔的一瞬間,身體反射性的將他的手甩開,這一刻,她再也剋制不住,將所有的不悅統統吐露了出來。她衝着王鯤怒吼:“這樣對我你很開心嗎?你是不是就是喜歡看到我這副不知所措的模樣?我真的搞不懂,爲什麼明明錯的人是你,受傷害的人是我,可是學校卻要傳出那種骯髒的流言?到底是怎麼了?明明我是一個活在陽光下的人,明明我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爲什麼要因爲這些不實的流言而躲在暗處?”
她已經顧不得眼裡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也顧不上自己因爲哭泣變得哽咽嘶啞的聲音,她真的受夠了這一切,她只想發泄出來,無論別人怎麼看她,無論王鯤接下來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她都不管了。
“王鯤,你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在你的眼裡愛情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喜歡一個人的滋味是什麼樣的你真的明白嗎?你口口聲聲說你喜歡我,可你是真的喜歡嗎?你的所作所爲不過是爲了滿足你自己的需求罷了,你大肆的宣揚你所謂的喜歡,可你真的有用心喜歡過一個人嗎?一開始,無論我怎麼拒絕你,怎麼推辭你提出的各種要求,你對我千般萬般的好。直到後來,我當着所有人的面讓你顏面掃地,你就各種報復我,你甚至把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這就是你喜歡的方式嗎?我告訴你,像你這種人不配喜歡別別人,更不配被別人喜歡!”
王鯤皺了皺眉,不悅道:“你說夠了沒?是,就你知道喜歡一個人要用怎麼樣的方式,就你最清楚了。呵,你說的沒錯,我王鯤還就是混蛋了。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心有所屬,可我這人就愛挖人牆角,那些謠言都是我放出去的,你又奈我何?”
他走近了陳曉柔,用食指指着陳曉柔的鼻子,直勾勾看着她說:“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陳曉柔一把打掉指着自己的手,狠狠地說道:“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像你這種人卑躬屈膝的!你要怎樣,就放馬過來吧!”
陳曉柔一個人在外面吹着冷風,方纔對王鯤撂下狠話之後,自己便跑出了教室,這是她第一次逃了晚自習,第一次對自己的同班同學紅了臉,第一次當着那麼多人面當衆大哭。此時的她只想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讓寒風將自己吹的清醒些。
她想到了理科二班的江晨曦,不知道他有沒聽到關於自己的流言。從大二開學到現在,她難得見到晨曦一次,晨曦一般很少走出教室,唯一有機會見到他的時候便是課間操和週一早上升旗的時間,如果這兩個時間點都錯過了,那便沒有其他機會可以見到他了。
忽然,曉柔的左肩被人拍了拍,她轉頭看向左側,發現並沒有人。當她在轉回頭的時候,發現蘇俊坐在了她的右側。
他對着他嘻嘻地笑:“笨蛋,我在這邊啦!”
曉柔看着他,着實笑不出來。
“好傢伙,什麼時候學會逃課了,老班的晚自習你也敢逃?年級主任也降不住你了?”
曉柔訝然:“什麼?今天不是MISS 劉的晚自習嗎?什麼時候變成老班了?”
“額”蘇俊撓了撓頭:“也許他們換班了呢?或者說是我記錯啦?”
曉柔回想了一下老班平日裡訓斥人的模樣,不竟打了一寒顫,起身對着蘇俊說:“我看我還是趕快回去的好。”
“這麼快就慫了,剛剛和王鯤說話的時候不是挺有魄力的嘛。”
曉柔白了蘇俊一眼:“要你管!我就是慫,怎樣?”
“不怎麼樣,要不”蘇俊用肩膀撞了撞她,眯着眼笑道:“你求求我?我去幫你教訓教訓他?”
原本只是想讓陳曉柔求自己幫她,可在陳曉柔看來,他這樣的行爲是不懷好意。
陳曉柔擺了擺手,沒好氣道:“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喂,你這叫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好歹我以前和你一個班,同學情誼深似海,你要是真的受不了,我是可以幫你的。”
曉柔快步的往教學樓走,與其讓蘇俊這樣看自己笑話,不如回去面對老班的咆哮。蘇俊也不願放棄,緊緊跟在她的身後:“你真的考慮清楚了?不打算求我?”
曉柔停住腳步,輕嘆一聲:“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你管好你自己,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知道嗎?還有,我勸你離王鯤遠一點,我都好幾次看道他和你勾肩搭背的在聊天,兩個人笑嘻嘻的,聊得可開心了。我高中的事情是不是你告訴王鯤的,是不是你告訴他我喜歡晨曦了?”
蘇俊一時語塞,曉柔心有所屬這件事情的確是他說給王鯤聽的,這一點他無力解釋。見蘇俊不說話,曉柔就當是他默認了,她冷冷地笑了笑,眼裡滿是失望。她不願在和蘇俊繼續這樣的話題,徑直朝教學樓走去。
晚自習結束後,王鯤和一個朋友勾肩搭背的走在一起,那人問他:“喂,話說你到底行不行啊,那個妹子還沒追到?”
王鯤吐了口口水,不爽道:“什麼妞啊,要不是看她長得有幾分姿色,我都懶得泡,今天和個潑婦似的,當着所有人的面數落我,說我不懂喜歡別人!我呸!就她!也敢說我?老子的經驗不比她多?你還不知道吧,聽說這妞連個戀愛都沒談過,她就是一張白紙,你看她那身材,前不凸後不翹的,我看着都沒興趣。”
那人呵呵地笑着,一臉猥瑣的模樣問王鯤:“你是說你牀上的經驗比她多吧?”
王鯤哈哈笑起來,小聲道:“我就是不知道這妞整天裝純,**到底行不行。”
就在兩人笑的前俯後仰的時候,王鯤的後背被人狠狠踢了一腳,他直接臉朝地的摔了個“狗吃屎”,旁邊的人還以爲是他自己不小心絆倒了,笑得更樂呵了。忽的,他的背會也被人踢了一腳,和王鯤一樣也摔了個“狗吃屎”。
兩人扶着腰準備轉過身來,後背又被狠狠踩了一腳,隔着牆上的影子,他們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那人緩緩地說了一句:“以後,不要在讓我聽到你在背後這樣說陳曉柔的壞話,否則,下手就不會是今天這麼輕了。”
王鯤本想爬起身來看一看是什麼人敢這樣對自己說話,腰部劇烈的疼痛導致自己無法動彈。他扭過頭,看着在黑暗中消失的背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最好不要讓他知道這傢伙是誰,否則,他一定不會放了他。
翌日,王鯤扶着腰來到教室,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形,就覺得顏面掃地。他仔細回想着陳曉柔身邊的朋友,這傢伙好像並沒有男性朋友,難道是自己的情敵?這班裡難道還有人喜歡陳曉柔?而且還是個高手?
爲了發泄心中的怒火,王鯤只好將氣撒在了陳曉柔身上,既然這個人這麼在意陳曉柔,那麼在陳曉柔再一次受到欺負的時候,必然會再一次出現。
王鯤趁陳曉柔不注意的時候在他的水杯裡偷偷放了瀉藥,當陳曉柔回到座位上拿起水杯準備喝的時候,好巧不巧被蘇俊不小心撞了一下,杯子摔倒在地上,碎了一地。蘇俊一個勁對陳曉柔道歉,並且拍胸脯保證自己一定會賠給她一個更好看的。可這一幕在王鯤看來,蘇俊就是故意的,他撞她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彆扭。
課間,王鯤扶着腰從廁所出來,嘴裡還不停地埋怨着:“可惡,腰不好,上個廁所都難受。”
“喂!”有人叫了一聲,似乎是在叫他。
王鯤朝聲音的源頭望去,是蘇俊。問道:“幹嘛?”
蘇俊走近他,面無表情地說:“以後離她遠一點,不要再去招惹她了。”
王鯤打量着眼前的人,和昨晚揍他的身影有幾分相似,就是那人的聲音好像更渾厚一些。
蘇俊見眼前的人沒有半點反應,繼續說道:“喂,你聽不懂人話嗎?”
“她?”王鯤沒有半點要退讓的意思,他倒是覺得眼前的人挺有趣,說話也不說清楚。“哪個她?你說清楚些。”
蘇俊一把抓起他的領口,直勾勾地看着他,一字一頓的說:“我說,離陳曉柔遠一點,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王鯤撇嘴笑笑:“最近是怎麼了,我以前追她的時候也沒見有人和我搶啊,怎麼現在我欺負她了,一個個都站出來爲她打抱不平啊?真有意思。”
周圍的見兩人不對勁,紛紛避而遠之。王鯤看了一眼周圍,冷哼一聲:“蘇俊同學這是要和我打架嗎?這可是學校,在學校打架會是什麼後果你知道嗎?嚴重的話會被開除的。”
蘇俊一把將王鯤鬆開,頭也不回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