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昭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對方。
女孩兒的神色慢慢的就變了,她看着空蕩蕩的針管,“爲什麼沒用?”
“你指的是那些藥嗎?那可真是抱歉了,我現在好像對那些東西都免疫了。”席昭然的手掌搭在了對方的手掌上,然後慢慢的將針跟拔了下來,“很疼的,小妹妹,你家裡人難道沒有告訴你遇到戴面具的叔叔應該跑遠點嗎?”
“你……”女孩兒身體一顫,下意識的就要逃,但席昭然卻很明顯的不想給她這個機會,一把匕首抵在了人的腹部上,刀尖已經刺破了衣服,刺破了肉皮,鮮血順着皮膚流出,染紅了一小片的衣服。
“要不要讓他們救救你?”
席昭然一歪頭,擡眸對上了黑洞洞的槍口,“嘿,閃光彈!”
已經知道了她身上有這些東西的人下意識的避開了目光。
席昭然暗罵了一聲白癡,匕首從女孩兒的喉嚨上劃過,同時砍在了腳上的鎖鏈上,反手奪過了女孩兒懷裡抱着的那個小熊,鎖鏈從腰間吐出,刷的攀上了屋頂,然後抓緊。
這一系列的動作她是在兩秒之間完成的,那些人剛剛反應過來,她就已經將手雷給扔了出去。
劇烈的爆炸聲掀起了恐怖的氣浪,席昭然咧着嘴,像是一隻壁虎一般從牆上往上竄去,等爆炸的餘波過去之後,一顆閃光彈再次扔到了人羣之中,趁着這個機會,她一躍攀上了樓頂,然後躍下,漆黑的滑翔翼與夜空融爲了一體,當所有的風波過去之後,那個本來只能束手就擒的人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席昭然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別墅院子裡的一片狼藉,還有些冷的風吹過了身體,讓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半空之中,一個小丑的面具飄落而下,順風而飛,最後不知道落到了什麼地上。
席昭然找了一個偏僻的落腳點,將自己所有的僞裝都仍在了一個垃圾桶裡,她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看着被灼傷的手臂忍不住嘆息了一聲,但所幸,她所準備的禮服是長袖的。
車子在夜色之中悄然滑行。
從偏僻的巷子裡駛出,然後融入了車流之中,徹底的消失了蹤跡。
……
人們聚在了一起,陌生人可以在這裡變得熟悉起來,熟悉的人也同樣可以變得陌生起來。
一個個看起來人模人樣的,但暗地裡卻不知道在做着什麼樣的勾當。
席昭然端着酒杯,站在了一個角落,冷靜的觀察着所有的人,有的人她能說的出身份,但也有一些人她是完全陌生的,因爲這不僅僅是一些老傢伙權益交易的地方,也更是一些年輕人尋求刺激跟利益的地方。
“美麗的小姐,能請您喝一杯嗎?”
端着酒杯走過來的年輕人文質彬彬,一身銀灰的西裝穿在人的身上恰到好處。
席昭然舉起酒杯跟人碰了一下,然後抿了一口,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是剛剛纔來的嗎?像你這樣的美人應該不會被人錯過纔對。”年輕人卻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且我總覺得你有些眼熟,咱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你什麼時候也學的這麼惡趣味了?”席昭然無語的道,“就不怕再被教訓嗎?明尋。”
在白毅那個基地裡所認識的人,一個很有意思,但卻絕對不是良善的人。
“醫生,你可饒了我吧,喬教官好不容易走了,我纔不會再脫層皮。”明尋誇張的道,“不過好長時間都沒有見了,你們都不去基地了嗎?”
“嗯,畢竟當時也只是過去幫忙的,既然已經完成了任務,就沒有道理再待下去了吧,怎麼?我以爲你可能會高興呢。”
“高興?能別逗了麼,在新的教官跟新的心理醫生來之前,是挺高興的,但是現在一想,還不如你們當時在呢,喬教官儘管下手挺狠的,但只要不招惹你,也就不會有什麼大麻煩,現在那個,我就呵呵了,也不知道長官從什麼地方請來的人,還有那個心理醫生啊,一箇中年大媽啊,哎喲我去,那張臉簡直慘不忍睹。”
明尋吐槽着,不,應該說是無力吐槽了,畢竟那樣的事情實在是太糟心了。
“我只能祝你好運了。”席昭然呵呵一笑,“你怎麼會過來?這裡應該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吧?”
“爲什麼不是呢?”明尋道,“我說我說爲了家族的生意而來,醫生相信嗎?”
“嗯?”席昭然微微有些錯愕。
“額,我過去其實也不是作戰人員來着,只是擔任科研人員,不過就是我自己耐不住寂寞,所以纔會跟他們一同訓練的。”明尋摳了摳臉頰,這才意識到席昭然不瞭解自己的事情,“我們明家做的是醫藥生意,說起來跟喬教官也算是同行呢,只不過所負責的區域不一樣,也沒有喬教官的生意做的那麼大,明家也跟很多國家的政界有着關聯,所以這樣的聚會,我們家裡的人也偶爾要參加。”
“我家的意思是,讓我儘快從基地脫離出來,然後接手自己家的企業。”
“那個……雖然可能有些冒昧,但我記得你應該不是家裡的獨子吧?”
“嗯,我還有兩個哥哥。”明尋點點頭,“一個做了經紀人,去做娛樂公司了,一個做了明星,去那個娛樂公司了,然後就剩下我了。”
“你同意了?”席昭然覺得有些詫異,明尋如果是這麼好說話的人才怪了。
“當然不會同意啊,不過那又怎麼辦?我可是有把柄在他們手上,就算是不想同意也完全沒可能啊。”明尋苦笑一聲,“要不,醫生你去我家裡,然後將我拯救出來?”
“呵呵——”
席昭然邁步離開:這個人說誰啊,我絕對不認識。
明尋看着人的背影嘆了一口氣,早就知道事情不是這麼簡單了。
他快步追了上去,“醫生,你呢?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湊熱鬧,我跟朋友一起過來的。”
席昭然說道,“你忙你的,不用理會我。”她又往前走了三步,然後倏地停下,轉身有些錯愕也有些疑惑的看着對方。
“怎麼了?”明尋被她看的莫名其妙。
“我居然會一眼認出你。”席昭然都可以說是錯愕了,雖然說丟失的記憶最多的是關於喬白,不過她也曾經整理過自己的記憶,但卻也沒發現什麼特殊的事情,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什麼能想起來,什麼想不起來。
難道她徹底忘記的就只有喬白嗎?可爲什麼又會覺得那個人那麼親切?
“額……我應該覺得榮幸嗎?”明尋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接別人的話,畢竟席昭然與喬白留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所以纔會覺得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席昭然搖搖頭,然後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明尋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說真的兩個人的關係還沒有好到那種地步,所以他也就沒有死纏爛打,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更清楚,就算是去死纏爛打,也完全沒有任何的作用,說不定還會被人幾招撂倒。
“那我就只好苦逼的接受家族裡的東西了。”明尋擡手拍了拍額頭,“這裡的情況挺複雜的,醫生,你最好還是不要亂走,萬一碰到什麼麻煩可就糟糕了。”
“嗯,我知道,多謝你了,拜拜。”
席昭然笑着應下,她擺了擺手,然後便朝着人羣走了過去,在那裡,一身紅衣的人脣角含笑,好似帶着些許的打趣。
席昭然避開了人的目光,然後朝着旁邊走去。
瑟琳娜把玩着自己的長髮,目光深邃,不過神色卻明顯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畢竟潛入別人的家裡什麼的,實在是太危險了,如今看到人平安無事,她也就放心了,也可以繼續放心的去執行屬於自己的那部分了。
嬌笑着挽住了一箇中年人的手臂,在這種地方是被屏蔽了所有通訊的,在結束之前,不會有任何人闖進來,而她也相信,別墅那邊的人一定會被席昭然徹底的解決掉後患的,也就是說,在她們得手之前,這裡不會出現任何的變故。
瑟琳娜對席昭然很有信心,而這是搭檔最基本的要求,很奇怪的一件事情,原本她是不會信任任何人的,如今卻已經開始了擁有這種東西,所以說,其實人跟人之間的感情是很難界定的。
這一秒是朋友,下一秒就可能會是敵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最善變的,可是人心啊。
但偏偏,瑟琳娜卻突然很肯定,她不離,席昭然就不會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她對席昭然很有興趣,但卻不是那種壞心,只是很好奇,這個像是怪物一樣的人,究竟經歷了什麼樣的事情。
在她的印象之中,喬白的夫人好像叫做席昭然,原先只不過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律師罷了,但最後,卻成爲了那樣的人物。
瑟琳娜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聽說過樂睿的名字,一個天才,但據說他的愛人早就已經死了,所以任何想要靠着這個關係而攀上他的人,下場都很慘,那會是一個很善良也很殘忍的人,只要不踩到他的底線,那麼他就不會多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