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克問的問題很好笑,甚至就連席昭然都沒有想到對方會問這麼幼稚的問題。
信任是相互的,你都沒有給予你的同伴信任,又憑什麼會讓別人信任你呢?
貝克微微一愣,神色略微有些複雜,“其實……我是真的想要收手的,只是可惜了,昭然,對不起。”
“沒什麼可對不起的,也索性我不是那麼的單純善良,不然現在恐怕要哭出來了吧。”席昭然轉身,手臂也慢慢的垂下。
“你別動!”貝克厲喝一聲。
“很抱歉,你的話,我不是那麼想聽。”席昭然面無表情的將槍口抵在了他的手臂上,“你是不是認爲我的槍裡已經沒有子彈了?”
貝克的瞳孔微微一縮。
席昭然扣動了扳機,空槍的聲音讓貝克的身體抖了抖。
“你賭對了啊,的確是空槍了,不過貝克,難道沒有人教過你,威脅人的時候,應該挾持她的喉嚨嗎?”席昭然的身體突然動了。
貝克咬牙,握着匕首捅進了她的身體裡,但匕首扎破了衣服卻無法前進分毫了。
“你……”
貝克的反應也很快,他倏地後退,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席昭然擡腳就朝着人踹了過去,貝克閃身躲過,臉色不是那麼的好看。
“你穿的不是防彈衣。”貝克冷聲說道。
“當然不是防彈衣。”
衣櫃的門倏地打開,一個年輕人從裡面緩步走了出來,黑洞洞的槍口對着貝克的頭,“貝克先生可以賭一把,是你的動作快,還是我的槍法更好。”
“你是……唐北。”貝克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起來,“你們早就有計劃了。”
“不是,是蘇珊給夫人打電話的時候,我猜出來的。”唐北道,“知道夫人號碼的人很少,就算是赫爾他們,也不過就是赫爾跟喬何兩個人知道罷了,然後就是先生跟羅納德,再來就是你了,貝克先生……哦,不,我或許應該稱呼您爲丹尼爾,對嗎?”
“你……”貝克的瞳孔微微一縮,那個名字他早就已經不用了,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曾經叫丹尼爾,一個很有名的特種兵,代號魔鬼。
只是可惜,那個名字已經成爲了一個傳說,甚至知道那個名字的人也大都死了,就算是那些活着的,也會對這個名字閉口不提,貝克疑惑的是,唐北是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
“我是如何知道的,貝克先生就不用操心了,因爲即便說了,您可能也不會相信。”唐北笑道,“您是束手就擒呢,還是我讓您失去行動能力後,您在束手就擒。”
“我輸了。”貝克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很抱歉,我膽子小的很,所以……”
唐北抿脣一笑,手臂一動,手指摳動了扳機,貝克都沒有反應過來雙腿跟雙肩就已經被子彈穿透了。
他悶哼一聲,身體倒在了地上,鮮血從傷口中流出,染紅了地板,也染紅了看着人的雙眸。
好快!
貝克心中一震,同時也料到了外面的那些人肯定已經死了,不然的話,唐北也不可能這麼悠閒。
唐北上前,從口袋裡取出了注射器,將裡面的液體推進了貝克的脖頸之中。
疼痛慢慢遠去,同時神識也快速的模糊了起來,貝克閉上了雙眸,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不會有事嗎?”席昭然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會。”唐北搖搖頭,“我下手有分寸的。”他直起了身,從櫃子裡取出了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藥箱,簡單的替人止血,然後包紮好,“夫人,將東西搬開吧。”
“哦,好。”席昭然點點頭,一隻手便將櫃子給拽開了,她又打開了門,“蘇珊那邊……說喬白動的手?”
“誰知道呢,說不定真的只是一個意外呢。”唐北聳聳肩,不露絲毫的口風。
席昭然無語,不過也能理解唐北的小心,畢竟現在是多事之秋,如果蘇珊的死真的跟喬白聯繫到了一起,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不會有人找喬白麻煩嗎?”她有些擔心的問道,畢竟喬白是外來人,如果上層想要弄一個人,應該會有很多法子吧。
“先生雖然是外來者,但卻也不是誰都能踩兩腳的小螞蟻,夫人放心好了,不會有什麼事的。”唐北笑道,“倒是夫人,以後打算怎麼辦啊?”
“怎麼辦啊。”席昭然把玩着已經空了手槍,“唐先生有什麼建議嗎?”
“回去吧。”唐北肅聲說道,“只有您在,先生纔會收斂一些。”
席昭然沉默,她看着外面的人進來,將貝克擡了出去,然後又有人將血跡擦拭乾淨,來來往往的人顯得十分忙碌。
“唐北,你覺得我待在喬白身邊,他就是安全的嗎?”席昭然低聲說道,神色之中浮現了一抹苦澀跟黯淡。
唐北沉默,“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不知道,但也總是一種感覺,你也知道,我通常這種感覺還是十分準的,你覺得那個人費盡心思的將我擄過來,就是爲了讓喬白跟羅納德感到頭疼感到害怕嗎?”席昭然道,“唐北,如果是你,會不會考慮到我會被喬白或者羅納德找到這種可能。”
“會。”唐北點點頭,“可是你一個人在外面,先生也不會放心。”
“不會是一個人的。”席昭然道,“我要走了。”
“去哪兒?”唐北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然後便想到席昭然是不會告訴自己的。
“你覺得呢?”她反問了一句。
唐北搖搖頭,因爲不知道在她記憶裡存在的會是哪部分內容,所以能猜測的地方也就有很多了。
“這件事情就不要告訴喬白了。”席昭然道,“我馬上就走。”
“可是夫人……”唐北欲言又止。
席昭然疑惑的看着他。
唐北搖搖頭,不是覺得事情不能跟席昭然說,而是因爲他覺得喬白不想讓對方知道。
席昭然走的很快,一個人離開了這座城市,除了唐北,沒有任何人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一路上坐着不同的車,穿着不同的衣服,席昭然甩掉了任何有可能跟着自己的人,同時也包括了喬白所有能調查的出來的路線。
冷風拂過了臉頰,席昭然打開了新買的手機,突然想到好像已經快要到春節了。
一年又快要過去了,而她卻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幾個年頭能活。
唐北還是將席昭然離開的消息告訴了喬白,只是可惜當人找過去的時候席昭然早就已經離開了,離開了這座城市,下落不明,你不知道她是往哪個方向走的,也不知道她會去什麼地方,喬白曾經想過要去尋找,但是當唐北將席昭然的話告訴了他之後,他就又打消了尋找的念頭。
既然已經找不到了,那就索性打消了這個念頭,也正好趁着這個時間好好的將局面清理乾淨,只有那樣,他才能安心的去過他自己要過的日子。
“樂先生……”
喬白撥了一通電話,“您說的……我同意了。”
樂睿聽着聽筒中傳來的消息,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合作愉快,喬白。”
雖然說如此,但喬白卻不覺得自己會有多麼的愉快,畢竟算是被人脅迫着參加的這場交易。
將自己旗下的所有醫藥公司都交給樂睿負責,他手中擁有的一半多的股份轉讓給了對方,這已經不能算是合作,而是將公司單方面的送給樂睿了,可是他別無選擇。
曾經以爲永遠都不會再見面,但卻沒有想到居然如此的快就又重新相見了。
尋找的時候找不到,如今不找了,對方卻主動出現,並且還送了這麼大的一份‘驚喜’給他,喬白感受到了威脅,但目前卻沒有什麼法子解決這種威脅。
而樂睿那邊的條件,就是幫助他肅清赫爾背後的那些人。
這是一個很有誘惑力的條件,若是隻靠自己,喬白也能做到,但卻需要不少的時間,樂睿說,三個月,憑藉喬白的實力,就足以肅清一切。
赫爾背後的人都有誰,喬白清楚一些,但卻仍然有一些躲在了暗處。
殺戮仍然在進行着,不僅僅是在俄羅斯境內,在另一個更爲混亂的地方,也慢慢的展開了序幕,甚至比之這裡更要激烈,死的人也更加的多。
戰爭之中是沒有勝利者的。
這句話,也適用,也不適用,戰勝者唯一的優勢便是可以主導一切,但是對於那些已經死了的人而言,不管是誰的勝利,於他們而言,並沒有什麼區別。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什麼輪迴轉世,什麼靈魂殘留,一切都只不過是虛無的,不會存在的東西。
一個黑色的時期,一個混亂的時期,亦是重新洗牌的時期。
三個月,幾乎是全城戒嚴,但卻依然止不住那些血腥的殺戮跟激烈的槍戰。
由政府部門加入的戰爭之中徹底的演變成了一場混亂的鬧劇,也讓人徹底的知道了喬白究竟有多麼的瘋狂。
從一開始,便很少有道上的人讓他們的戰爭牽扯進軍方甚至說是警方,但喬白卻是連特種部隊都給招來了,三方面的人,在山林之中展開了一場血腥的屠殺。
三隊人,至少三個指揮者,人們都知道唐北過來了,所以也就理所當然的認爲了喬白所在的隊伍中有兩個只會的人,但他們卻誰都想不到,一個不怎麼出名,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的那麼一個人,加入了喬白所在的隊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