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昭然聲音冷酷,完全不像是再開玩笑的樣子。
男人神色肅然,“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別在這兒裝我老大,赫爾。”席昭然脣角彎起,“你沒資格命令我,我只是來通知你,而不是來請求你,還有,一些事情要適可而止,雖然他們很髒,但我也不介意自己的手上沾滿鮮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然,你會不會太冷酷了一些?”赫爾聳聳肩,“不管怎麼說,咱們也都是同伴吧?”
“很抱歉,在我的生命中沒有那種東西。”席昭然轉頭離開,“這是最後的通牒,讓你手下的人手腳都給我放乾淨一點。”
她打開門重新走了出去。
“老闆,那個席昭然也太……”女人憤憤不平,儘管用衣服遮掩着,但說實話,其實什麼都蓋不住。
赫爾的臉色一片陰沉,他伸手將女人身上的衣服給拽了下來,女人驚呼一聲,但緊接着便是眸光流轉,一臉的魅惑。
“好寶貝兒,別在乎那些細節,咱們繼續吧。”
赫爾邪笑一聲,將人壓在了辦公桌上,低頭咬住了女人胸前的風光,低垂的眼眸之中一片淫邪的陰狠,席昭然,你等着,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在我身下求饒!
席昭然自然不知道這些,但卻也能猜出一些,貌合神離,這也正是她在這裡待着不舒服的原因,在這個地方,她感覺自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獵物,而不管男女,都是獵人,他們好像都在期待着她倒黴的那一刻,都在期待着她從高高在上的位置上跌落,然後他們便能肆意的去凌虐這個人。
席昭然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有這個感覺,但直覺告訴她,這個感覺很對,而她也確確實實的從那些男人的臉上看到了這些東西。
這是一羣瘋子,一羣沒有禮義廉恥沒有任何同情心的瘋子,想要讓他們懼怕,就只能用實力去征服他們,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法子,而就算是你將人征服了,一旦你陷入了絕境之中,那麼等待你的就是比死還要難堪的結果。
席昭然的腳步忍不住加快了幾分,還未走到房間她就看到了虛掩着的門,她心中咯噔了一下,三步並作兩步,用力的將人打開,看到屋子裡的那幕的時候,她的瞳孔猛地一縮,手指捏緊,連聲招呼都沒有打,一把將騎跨在了喬白身上的女人扯了下來。
“席昭然,你……”
半裸着的女人驚呼一聲,但她什麼都沒有來得及說就被席昭然一把甩了出去。
“砰”
女人的身體砸在了牆上,然後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席昭然矮身,鳳眸之中閃爍着冰冷的殺意。
“我……”
“噗嗤——”匕首直接沒入了她的喉嚨,女人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就已經完全的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席昭然面無表情的起身,冷眼掃過了那些看熱鬧的人,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席昭然轉身走進了屋子裡面,臉色一片陰沉,她看着平躺着的喬白以及人胸前露出的大片雪白的皮膚,臉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她大步上前,一把將人的衣服給攏好,然後又沉着臉去了浴室,拿了一條毛巾出來,用力的在人的臉上揉着。
冰冷的毛巾讓喬白忍不住嘶了一聲,但席昭然卻什麼都感覺到,給人擦了臉,然後又重新將衣服敞開,用力的給人擦着胸口的皮膚,“你是死的?”
“可的確不能動。”
儘管有點冷,有點疼,但喬白的心情卻很好。
“那你還不如去死。”席昭然沒好氣的道,看着人通紅的皮膚又有些心疼了,“怎麼這麼白?”
“以前要拍戲,後來活動就少了,整日的坐辦公室,又是曬不黑的,整天捂着,自然就白了。”
喬白輕聲回答着,“快沒了,會拔針嗎?”
“你自己不會拔嗎?”席昭然冷笑一聲。
“我怕疼。”喬白笑道。
席昭然翻了一個白眼,但還是給人將針拔掉,“換個地方吧。”
“你們老大會同意?”
“本來不方便移動,但現在,可不是他說了算的。”席昭然冷聲說道,“自己起來,跟我走。”
“有輪椅沒有?”喬白道,“我估摸着動不了。”
“只不過就是一個車禍而已。”席昭然蹙起了眉頭。
“是啊,只不過就是一個車禍而已,司機當場死亡的車禍而已。”
席昭然神色一僵,她自然知道對方的目的,那種情況下,如果不是喬白護着自己,他也根本就不會受傷到這種地步。
“你放心好了,我會替自己討回一個公道的。”席昭然捏緊了拳頭,冷聲道。
“我懷疑的不是這一點。”喬白搖頭。
“那你是什麼意思?”席昭然問道。
喬白慢悠悠的起身,然後慢悠悠的站在了地上,他擡眸看着人,臉上帶着一抹淺淺的笑容,“我懷疑的是,憑藉你的智商,你真的能將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我懷疑我的能力?”席昭然略微有些不悅的道。
“不是懷疑你的能力,而是你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喬白搖頭,“換個地方談吧,這裡的味道很不好。”
“哦。”
席昭然轉身就要走,但旋即她就停下了步子,轉身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人,“你的腿……”
“只是脫臼而已。”喬白聳了聳肩,“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席昭然看他平淡的模樣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她現在覺得喬白好像是故意的一樣,故意被撞,故意被抓,至於對方的目的……她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轉身走到了人的身邊,將他的而胳膊架在了肩膀上。
“那些人很髒,別再動手了。”喬白低低的聲音落入了耳中。
席昭然垂眸嗯了一聲。
有人看到了他們,但誰都不敢多說什麼,席昭然讓人找了一個輪椅過來,喬白坐在了上面,他仰頭看着人,臉上露出了一抹醉人的微笑。
席昭然被他的笑容晃了眼睛,下意識的伸手蓋住了對方的雙眸,“笑什麼?”
“你我攜手,白髮蒼蒼,僅此而已。”
喬白抓住了人的手,放在脣邊落下了一枚輕吻,“我爲我之前的無禮跟失禮道歉。”
“是指強行將我帶走的事情嗎?”
席昭然抽出了手,小心的將手藏在了身後,覺得被人親吻的那片皮膚火辣辣的熱,她想,自己一定是中了毒,所以纔會有這種反應。
重新到了一個寬敞的房間,喬白打量着周圍,“你的房間?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這兒?”
“大概吧,從我醒過來,就在這裡了。”席昭然道,“你不要亂動,好好待着,俘虜就要有俘虜的自覺。”
“你的俘虜嗎?”
喬白雙手交叉放在身前,調笑了一句。
席昭然抿脣沒有他。
喬白也不惱,輪椅一轉就四處參觀了起來。
席昭然的房間有個小客廳,跟臥室是分開來的,還有廚房,有浴室,一應俱全,跟一個小公寓一樣,也看得出人的地位不算低。
喬白這也才放心了一些,雖然不知那人是誰,但至少對方對席昭然還是很看重的,只要有這點,他就考慮給對方留一個全屍。
席昭然去了浴室洗漱,喬白就參觀着廚房,半開放式的廚房,從客廳裡面就可以看到這邊的情況,裡面的東西不多,但大都是做甜食用的,失去了記憶,但這些東西卻沒有失去嗎?所以她所忘記的到底是哪部分?
對於這種事情喬白也不太確定,因爲席昭然這次的情況是不可抗力了,藥物直接作用於大腦,說真的,對方不變成一個白癡或者植物人就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喬白一隻手受傷了,所以也就只能用另一隻手來擺弄東西。
廚房裡的材料恰好夠做一份提拉米蘇,這種東西很甜,但是刪刪減減又加了一點別的東西,也就是適合席昭然的口味了,喬白想,如果自己離開了,是不是就沒有人能做的出她喜歡吃的東西了呢?
不過不喜歡可以少吃一點,沒有必要完全不去吃。
喬白低笑了兩聲,有些困難的弄着東西,差不多一個小時的功夫,等席昭然從浴室出來之後,甜點也就烤好了,另外還有兩個小布丁一同放在了旁邊,而喬白卻是自己躺在沙發上睡熟了。
席昭然跪坐在了地毯上,拿起了放在盤子裡的小叉子,試探性吃的了點,雙眸立刻變得亮晶晶的,她自從醒來後也曾想過要吃一些甜點,但不管是別墅裡的還是外面,做的都不是她的口味,也頂多就是想吃了,所以才吃一點點。
但是這個人……
席昭然咬着叉子,有些好奇又有些疑惑的看着喬白。
“好看麼?好吃麼?”
喬白笑着問道。
席昭然一驚,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了,她垂下了頭,所以也便沒有看到男人臉上那一閃而逝的失望。
“你……爲什麼會過來?我知道,那些人算計不了你。”席昭然開口問道,這是壓在她心裡最大的問題。
“因爲啊……”喬白輕輕眨動着眼睛,“我束手無策。”
“什麼?”席昭然更加的疑惑,什麼叫束手無策?束手無策什麼?